他們經過了反複的研製,這一整套設備最後是這樣的,每一條流水線,都由並行的三條傳輸帶組成,兩邊的兩條,是給工人分揀用的,中間的那一條,是由工人們把已經裝滿的周轉箱,往中間推,這周轉箱就從中間的傳輸帶,一直走到終點。


    從整條流水線的起點,貼了二維碼的周轉箱,跟著傳輸帶一起運行,送到每一個工位,每一個工位就是一個品種的蔬菜,工人們麵前的屏幕上,會出現需要的蔬菜數量。


    流水線的上麵,盤繞著類似於中央空調管道的不鏽鋼槽,槽裏麵就是這個品種的蔬菜,從淨菜車間源源不斷地傳來這個品種的蔬菜,堆積在上麵的方槽裏,每個工位上,都有從上麵方槽延伸下來的一個個漏鬥。


    當周轉箱從流水線的開始處,被讀取二維碼後,這一組周轉箱對應的訂單,就被自動輸入到整條流水線的每個工位,方槽連接的漏鬥,是帶計量功能的,接到指令,就開始自動計量,把該訂單所需的所有品種的蔬菜,都在漏鬥裏準備好。


    每個工位前麵都有一個顯示屏,顯示屏上顯示訂單的內容,和在你這個工位所需要的蔬菜品種和數量,工人們需要核對訂單上的數量,和漏鬥顯示的數量是不是相符。


    當周轉箱在傳輸帶上,傳送到一個工位的時候,這個工位的工人,核對確認無誤,就按一下按鈕,漏鬥裏的蔬菜就從漏鬥口,滑落到周轉箱裏。


    這個時候,工人隻需要把漏鬥裏滑下來的蔬菜在周轉箱裏,簡單地碼放整齊,周轉箱就進行到下一個工位,開始分揀下一個品種的蔬菜,工人在整理蔬菜的時候,等於是人工把訂單重新核對了一遍,確保無誤。


    周轉箱到了傳輸帶的終點,終點的讀碼器自動掃描二維碼,會在終端的顯示屏上,顯示出這是哪個單位的訂單,一共多少箱,這是第幾箱,同時還會提示,這些箱子應該裝到幾號冷鏈車。


    冷鏈車已經排成一排在終點等,負責裝車的工人們,隻要把這些周轉箱送到相應的冷鏈車上就可以。


    為了減少差錯,每個工位對應的蔬菜,每天都是固定的,而且整個傳送帶,是按照蔬菜的體積和重量排列的,比如一到十號工位,每天都是小米椒、大蒜、生薑這些需要量不是很大,體積和重量又輕的蔬菜,而像青菜等大路菜,都排在最後的工位。


    傳送帶不停地運轉著,一個訂單走完整個分揀的過程,隻需要幾分鍾的時間,終端這裏的搬運工人數很多,也很忙,因為隻要傳送帶一開始運轉,一隻隻周轉箱就會從傳送帶上淵源不斷地下來。


    到了個人用戶這裏,就相對簡單一些,一個客戶,最多也就一隻周轉箱,清洗好的蔬菜,也是按固定的計量捆紮好,放在架子上的,工人們隻要看著眼前的屏幕,把需要的捆數或袋數,手工放進傳輸帶上的周轉箱裏,周轉箱就馬上傳到下一個工位。


    一個工位的工人,一般來說,他如果是分揀黃瓜的,那他幾個月,可能都是在這個工位分揀黃瓜,這樣,他的動作會很熟練,出差錯的可能,也可以幾乎降到零。


    到了終端也是一樣,比如同一個小區同一幢樓的客戶,會指定裝在同一輛冷鏈車裏,用周轉箱的好處是,因為周轉箱的規格是統一的,每一輛冷鏈車可以裝多少客戶的菜,事先就可以統計出來。


    而且會有一個裝車指示,每一輛車進了小區之後,最先抵達的樓房,他們的貨肯定會在最外麵,送貨員隻要按順序掃碼卸貨就可以,不需要在現場翻找。


    當天晚上,公司所有的人都到齊了,運來了十車的蔬菜和肉製品,以及家禽水產,這十車貨,是他們從批發市場采購來的,就像向南他們在正式的演出之前需要排練一樣,張向北他們也需要演習一遍。


    不僅“宅鮮送”所有的員工必須全部到場,連製作設備的工廠,他們的工程技術人員,也守在現場。


    張向北和吳歡他們掐著表計算,這十車的蔬菜走完從清洗到分揀完成,最後裝車完畢,他們把每個環節都試了一遍,最後如同他們的預期,張向北和吳歡這才舒了口氣。


    當杭城在進行這樣的演習的同時,上海和南京的“宅鮮送”,也同時開始進行,在上海監軍的小武,和在南京的孫向陽,隨時和張向北他們聯係著。


    張向北和吳歡看著屏幕上實時傳輸的畫麵,看到這兩個地方也順利結束,一如他們的預期,張向北和吳歡不禁相視而笑。


    不用多說,兩個人心裏想的,都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兩個人走到他們的調度中心看看,廣東山東河北河南的一個個亮點也開始移動,所有的亮點,呈扇形向長江和錢塘江下遊的方向蔓延。


    兩個人站在二樓朝下麵看,他們看到,下麵車間裏,每個部門的負責人正在自己的方陣前麵,給自己的部門在開會,這個時候,張向北好像才感覺到,原來自己這裏,已經有這麽多人了。


    “你以為呢,現在我們這裏,把司機和配送員都加起來的話,已經有一千一百六十五人。”吳歡和張向北說,“感覺缺人還是缺得厲害,每天還在不斷地招人,我巴不得每天都可以向雯雯和周若怡她們那裏派人,她們太難了。”


    張向北說:“過了明天,我去這兩個地方看看。”


    “那寧遠呢,寧遠誰去?寧遠的雯雯,今天打電話過來了,問我們什麽時候過去,和他們村裏合作辦公司的事,他們村委會都開了兩次會議,村民都已經動員起來了。”吳歡說。


    “還是我去吧。”張向北說,“你坐鎮家裏。”


    “嗯嗯,我都想把你掰開,分成好幾個用。”吳歡說。


    張向北和吳歡,今天當然還是睡在辦公室裏,不僅是他們,吳越也會守在辦公室裏,明天一早,他們給單位用戶下定單的網站就會上線,單位客戶的訂單會不斷地傳來,他們這裏,也要不斷地統計,然後把訂單下到蔬菜產地的各個分公司和辦事處。


    各個分公司和辦事處,他們還在等著總公司這裏的訂單指令,采購接下來每天需要采購的菜。


    他們的采購,和客戶的訂單之間有時間差,客戶一般都是每天的下午或傍晚,下第二天需要的訂單,而他們光路上運輸,就要走一兩天。


    他們不可能說是等到客戶下單之後,才發出采購指令,那樣肯定來不及,但又不能盲目采購,吳越他們會把所有的單位訂單,經過大數據的統計,做出預判,計算出接下來每個品種的蔬菜,每天大致需要的量。


    接下來的社區配送,也會存在這個問題。


    吃夜宵的時候,張向北在食堂裏碰到了吳朝暉,吳朝暉和他說,不錯,北北,你們今天的演習很順利。


    張向北奇怪了,問:“你怎麽知道?”


    “我前麵過去看了啊,隻是沒上樓去找你。”吳朝暉說,張向北明白了。


    兩個人吃完夜宵,一起往外麵走,張向北邀請吳朝暉去他那裏坐坐,吳朝暉說好。


    兩個人走到了張向北的辦公室,他們先站在調度大廳裏看看,吳朝暉說,等空下來,讓吳越他們,幫我那裏也做這麽一個係統,我們太需要了。


    張向北說好,沒問題。


    兩個人在調度室看了十幾分鍾,吳朝暉對整個中國的公路交通,也是了如指掌,他和張向北說,全國大概一半的高速公路,我都跑過,北北你接下去,也會這樣。


    張向北說對,我還蠻喜歡開著車在高速上跑的。


    兩個人接著去張向北的辦公室,坐著聊了半個多小時,張向北送吳朝暉出去,兩個人不由自主,又走去調度中心看了一會,張向北盯著牆上的地圖,他的眉頭皺了一下,張向北和值班人員說:


    “你給我看看,停在日照和連雲港中間的這輛車是誰?”


    值班人員馬上查了,把車號告訴了張向北,正這時,吳歡走了過來,問張向北怎麽了。


    張向北指著那一個停在日照和連雲港之間,一動不動的那個亮點說:


    “這輛車,我去吃夜宵之前就停在這裏,快兩個小時了,現在還停在這裏。”


    “會不會是在休息?”吳歡說。


    “不會,大貨車在夏天,都是晚上開車,白天在服務區休息的,不會現在休息。”


    吳朝暉說對。


    “把這個地方放大一點。”張向北和調度員說。


    調度員馬上把這個地方放大,他們看到,這個亮點,是在日照的嵐山區和連雲港的贛榆區之間,吳朝暉說:


    “好像是停在沈海高速公路上,我記得這個地方,還沒到服務區。”


    吳歡一聽,也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好,她和調度員說:


    “馬上把司機的電話找出來。”


    調度員把司機的電話找出來,告訴了吳歡,吳歡馬上撥通司機的電話,聽了一會就火了,罵道:


    “為什麽不第一時間打電話報告?我們的協議裏都寫得清清楚楚的……好了,你等著,等我電話。”


    放下電話,吳歡和張向北他們說:“確實是在高速公路上,還在等救援,說是汽車拋錨,傳動軸斷了。”


    傳動軸斷了?張向北和吳朝暉都意識到不好,這是一個大麻煩,張向北說:


    “傳動軸斷了兩個小時,還是大晚上的,這駕駛員是豬?他都不知道報告?”


    “沒辦法,這輛是社會車輛。”吳歡說,“我們雖然和他們在協議裏都簽了,車子在路上出現故障,必須第一時間報告,但這些人,唉!”


    吳歡轉頭和調度員說:“馬上再給所有駕駛員發短信,提醒他們,車輛出故障,必須第一時間報告,對了,再把這輛車的貨單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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