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張晨都聯係不上劉立杆和孟平,錢芳和李陽他們,都找到杭城來了,大家都沒有他們兩個的消息,譚淑珍也過來了,他們細細地排查,怎麽也想不出,這劉立杆和孟平,在杭城會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在做。


    吃過了晚飯,錢芳和李陽他們迴南京去了,張晨迴到了辦公室裏,關上門,把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不停地撥著,兩個人的電話始終都打不通,這個情景,讓張晨想起了海南房地產泡沫破滅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不停地撥打著劉立杆和孟平的電話,都沒有結果。


    張晨心裏還有一點怨恨,他恨這兩個家夥,特別是劉立杆,還有什麽事情,竟然可以瞞著自己,有什麽是不能和自己說的嗎?


    張晨最後一次看到劉立杆,就是他來拿五百萬的時候,那個時候,張晨覺得他們應該已經有什麽事情發生了,拿這五百萬,就是去滅火的,這個家夥,居然在自己麵前,裝出了一副什麽事情也沒有的樣子。


    “去你媽的!王八蛋!”張晨憤憤地罵著。


    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張晨趕緊站起來,走了出去,打開辦公室的門,他看到一大堆的人圍在宿舍那邊,好像有人想進劉立杆和小武的房間,小武擋在門口,不讓他們進去。


    張晨趕緊走過去,他看到有自己公司的保安,還有七八個不認識的人,這些人一看就是混社會的,領頭的一個,臉上有道疤,臉四四方方,像張麻將牌。


    小武叫道:“我說不能進就不能進!”


    麻將臉說:“就你?笑話,在杭城,還有什麽地方,是老子想進進不去的。”


    他說著就硬要往裏麵闖,小武擋到了門口,小武的個子比麻將臉矮了一個頭,麻將臉一巴掌拍到了小武的肩膀上,想把他拎開,小武突然出手,從下往上,右手叉住了麻將臉的脖子,腳下一勾,手上一用力,麻將臉“砰”地一下倒在地上。


    小武緊跟著身子一屈,手上沒有鬆開,還是掐著對方的脖子,右腿的膝蓋,壓住了對方的胸,麻將臉動彈不得。


    其他的人看到,趕緊搶上前去,小武眼角的餘光瞟到,左腳抬起一腳,冷不防就踢中跑在最前麵一個家夥的小腹,這家夥“哎呦”一聲,往後倒下,小武抬起一腳的時候,整個人的重心就壓到麻將臉的身上,麻將臉也“哎呦”一聲,感覺自己的胸骨都已經斷了。


    其他的人,見小武一出手就製服了兩個人,愣在了那裏,醒悟過來後想往前去,張晨大喝一聲:“住手!”


    他同時衝一個保安大叫一聲:“讓你們的人全部上來!”


    保安趕緊拿著對講機唿叫,不一會,正在上班和在宿舍休息的二十幾個保安,和保安部經理都跑上了樓,對方見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都不敢動彈了。


    張晨和小武說:“小武,你放開他。”


    小武把麻將臉放開,人還是站在了他和劉立杆的房門口,張晨和保安部經理說:


    “把下麵大門關上,今天沒把事情說清楚,這些人一個都不許放出去,有硬闖的,給我往死裏打,打死我負責!”


    保安部經理說好。


    這是候再上來的保安,手裏已經拿著電擊槍和橡膠棍了。


    ……


    雙方僵持了十幾分鍾,那七八個人,圍著麻將臉聚成一團,小武和動感地帶的保安,也圍聚成一團,劉立杆和小武的房間門,已經被徐巧芯關上了。


    他們那堆人裏,有人在打電話,好像是在叫人,張晨聽到了,走上一步,指著他問:“你是叫幫手是不是?”


    張晨一轉身,看到了小莉,他和小莉說,小莉,你打電話,讓趙誌剛從廠裏帶兩百個人過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們人多還是我人多,我看看你們他媽的有多厲害。


    小莉說好咧,她拿起電話就要打,那人趕緊說,不是不是,我不是叫人,我是打給我們老板。


    張晨朝小莉點點頭,小莉把電話放下了,她說,叫人也不怕,我們樓上還有這麽多人,一人一剪刀也戳死他們。


    葛玲說對對,有種他們就來。


    小盛叫道,好,你們厲害,都是楊門女將。


    大家都笑了起來。


    麻將臉的臉色很難看,又不好發作,這個平時驕橫慣了的家夥,前麵根本就沒有把小武放在眼裏,沒想到小武一出手就把他撂地上了,而且一撂撂下了兩個,兩個人打架,被撂地上的那個,霎時威就沒有了,他拿眼偷瞄著小武,不知道這個家夥是什麽路數。


    隻是知道,他是一個狠角色,不是那麽好惹的,當下也有了怯意,他這怯意,倒不是不敢再打,而是怕又被小武弄地上,在自己的手下麵前,丟不起這個臉。


    上來的樓梯口,讓開了一條路,張晨朝那邊看看,愣了一下,他看到譚淑珍來了,跟著他的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秦總和娃娃臉的黃總。


    黃總走過來,和那七八個人說,你們都不要給我動,然後他看了看張晨,問譚淑珍,這就是張總是不是?


    譚淑珍說是。


    黃總伸出了手說:“哎呀,張總,誤會誤會。”


    張晨懶得理他,沒有和他握手,黃總笑了一下,抬起手,去抹了抹自己的頭發。


    “張晨,我們到辦公室裏去說。”譚淑珍和張晨說。


    譚淑珍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看,張晨看了她一眼,氣惱地說:


    “有什麽好說的,我在等他們告訴我,他們是什麽人,反正今天不說清楚,他們就別想離開這個樓。”


    “哎呀張晨,你進來說。”譚淑珍跺了一下腳,領著那兩個人,轉身朝張晨的辦公室走去。


    張晨和小武說,你看著他們。


    小武點點頭說好。


    張晨走到了辦公室裏,那兩個人已經在沙發上坐下,譚淑珍拿了兩瓶水,遞給他們,看到張晨進來,譚淑珍說:


    “張晨,這是眾輝的秦總和黃總。”


    張晨氣咻咻的,他說:“我管他們是誰,這是我的地方,到我這裏來找事情就是不行。”


    黃總笑了起來,他說:“張總還是氣性大,我們怎麽可能來找事情。”


    秦總冷著臉,他看了一眼張晨,問:“那你準備怎樣,張總?打電話報警?哼,你以為我會害怕你報警?”


    張晨看著他,冷冷地說,我不會報警,我會自己解決,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人,別以為有個所長局長在後麵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可以把市長叫到這裏來,不信的話,我們都來打電話。


    秦總愣了一下,邊上黃總笑道:“不至於不至於,張總,我們就是來找劉總,讓他給我們一個說法的,張總你也是做生意的,你要是一個億不見了,你也不會連人都不去找一下吧?”


    “一個億不見?”張晨吃了一驚,“什麽意思,和劉立杆有關?”


    譚淑珍坐在那裏,看著張晨點了點頭。


    “沒有關係,我們就不來找他了。”


    秦總說著拉開手包的拉鏈,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紙,和張晨說:“我們就是來解決這個事情的,張總你可以看看。”


    張晨接過來,看了一下,是一張一個億的借條的複印件,借款人是老倪,擔保人是劉立杆,借款日期,張晨覺得應該就是劉立杆來找自己要五百萬的那一天。


    張晨看了一下,笑了起來,他說,誰知道你這個是真是假,一個億,不要說劉立杆,就是老倪,也不是拿不出來的人,怎麽可能找你們借。


    “那要是十幾億呢?”秦總問。


    “十幾億,什麽意思?”


    張晨問,秦總把身子往後麵一靠,不再說話,黃總和張晨說:


    “張總你看這個借條,也就前幾天的,他們一個月的利息已經付了,我們和劉總,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大家都是朋友,無緣無故,借款沒有到期,你想我們會來找劉總要錢嗎?張總你大概不知道,今天下午,有一大幫紹興人,到了倪誌耕的公司來要錢。


    “這些錢,還都和劉總有關係,都是劉總,還有一個姓孟的擔保的,總數有十五億多,他們三個人,一個也找不到,我估計,明天這些人就會找到譚總那裏去了,我們也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才找過來的,想找到劉總問問清楚。


    “也是我們的人魯莽,沒有先來找張總,把這事說清楚,張總,我這裏先和你說聲對不起,但我們確實不是沒事找事。”


    黃總說著,又朝張晨伸出了手,張晨聽他這麽說,再加上說話的態度也很誠懇,張晨心裏的氣順了,他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說:


    “不管有什麽事,大家說開也就好了。”


    黃總說好,這個事,接下來就我來處理吧,由我直接和譚總張總聯係,好嗎?我們也是想解決問題。


    張晨說好,我們現在也聯係不上劉立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等聯係上了,了解清楚之後,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隻要借款和擔保都是真實存在的。


    “好,有張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黃總笑道,“張總,我們其實,早就已經見過麵了。”


    “我們見過,在哪裏?”張晨問。


    黃總笑笑:“不怕你笑話,我小時候,也學過畫畫,現在我最喜歡去的,就是你們的‘湖畔油畫館’,隻要一有時間,就會去那裏待上幾個小時,你們油畫館進門的那幅《姐姐》,畫裏的背影就是張總吧?”


    張晨點點頭,黃總說:“所以我說,我們早就見過不誇張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


    秦總說:“譚總,我想我還需要提醒你一下,這些紹興人,找不到姓倪的,明天肯定會找去你們公司,你們,也要學會保護一下自己,他們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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