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的臉色很難看,他走過來和張晨說,我們走吧。


    張晨不知道李主任這是要他去哪裏,不過他還是跟著李主任走了,走到辦公樓外麵,一輛汽車停在那裏,李主任不耐煩地說,上車上車。


    張晨渾渾噩噩,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清醒過來,他隻知道,阿文好像被送去了醫院,陳雅琴也不知道被人帶去哪裏了,李主任叫他上車,他就上了車。


    車門剛剛關上,汽車就開走了。


    李主任坐在張晨邊上,一路上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張晨,而是看著窗外。


    張晨也沒有說話,也看著另外一邊的窗外,他馬上看出汽車這是,在朝著杭城的方向開去。


    這一路上,兩個人始終沒有吭聲。


    汽車進了杭城,開到了羊壩頭,一直開到瞿天琳家的小區門口,張晨看到瞿天琳和小昭站在那裏。


    “就前麵兩個女的這裏停車。”這是李主任上車後說的唯一一句話,還是和司機說的。


    司機把車開到了瞿天琳和小昭麵前,停了下來。


    李主任和張晨下了車,李主任把瞿天琳拉到一邊,說著什麽,張晨站在小昭的麵前,小昭牽起張晨的右手,看到他手上都是血,小昭輕聲問道:“疼不疼?要不要緊?”


    張晨搖了搖頭。


    李主任上車走了,連招唿也沒和張晨打,瞿天琳走了過來,她的臉色也很難看,張晨從未見過瞿天琳的臉色這麽難看,他低下了頭去。


    “迴家再說。”瞿天琳說完,轉身就朝裏麵走。


    小昭拉了拉張晨的手,兩個人跟在瞿天琳後麵。


    小區裏一幢幢都是六層樓的樓房,瞿天琳的家在最裏麵一幢的四樓,他們上樓進了房間,瞿天琳讓張晨和小昭在沙發上坐,她瞟了一眼張晨的右手,走到了櫃子前,打開櫃門,從裏麵拿了紅藥水和藥棉過來,遞給小昭,和她說:


    “你替他清洗一下傷口。”


    張晨趕緊說:“沒事沒事,天琳姐,就破了一點皮。”


    說完,張晨想緩和一下氣氛,看著小昭,開玩笑地說:“可能是太久沒有打人了。”


    但小昭和瞿天琳兩個,誰也沒被他的玩笑逗笑,小昭看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瞿天琳皺了皺眉頭,哼了一聲:


    “你以為你很厲害,是嗎?我沒想到,你還能打架,據說出手還挺狠。”


    “不是,天琳姐,是他逼的。”


    “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瞿天琳說,“他是老倪他們公司股東的兒子,你把人打成那樣,人家家裏人都要找你算賬,要不是老倪趕快把你送走,你以為你走得掉嗎?還多虧老倪攔著人家,不然人都追到杭城來了。”


    “可是,可確實是他先把我的沙盤都砸爛了,我忍無可忍,才教訓他的。”


    “那人家為什麽要砸爛你的沙盤?小昭也在這裏,姐今天做主,我們一定要把這事說說清楚。”


    張晨囁嚅道:“他發神經,我怎麽知道。”


    “他發神經就衝著你,怎麽不衝著別人?”


    “我怎麽知道。”


    “哼,你不知道?那你說說,你和那個小琴是怎麽迴事?”瞿天琳看著張晨,目光冷冷的,讓張晨感到不寒而栗。


    “沒有關係,是李主任安排她來協助我的,我們就是工作上的關係。”張晨說。


    “那你知不知道小琴是阿文的什麽人?”瞿天琳說,“人家是兩家家裏都認可的兒媳婦,不然你以為那個小琴,怎麽會這麽好命,在辦公室裏工作?”


    “可陳雅琴根本不承認他們的戀愛關係。”張晨急道。


    “她承不承認關你什麽事?你是小琴的什麽人?人家老倪,算起來還是小琴的遠親,人家都不管,你管什麽?對,我知道,小琴倒是承認你們有關係,這是你想說的嗎?”


    張晨覺得自己百口莫辯,這可真是無妄之災,自己已經小心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出了事,張晨說:“我和她真的什麽關係也沒有。”


    “那也要人家相信你們什麽關係也沒有,老倪他們廠裏,全廠上下可不是這麽說的。”


    “人家怎麽說我管不到,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們就是沒有關係,也不可能會有關係,我心裏隻有小昭一個人。”張晨爭辯道。


    “隻有小昭一個人?”瞿天琳冷笑道,“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心裏隻有小昭一個人,那我問你,你有多久沒迴杭城了?柯橋離杭城多遠,迴來一趟很難嗎?我還納悶你這是為什麽,又不好問小昭,原來,你是有野花了,這家花不如野花香是嗎?”


    張晨真的有點急了,他正想分辨,小昭拉了拉他的手,小昭說:“姐,是我讓他不要迴來的。”


    瞿天琳看著小昭說:“你不要袒護他,不值得。”


    “我沒有袒護,姐,真的是我讓他不要迴來的。”


    “真的?”


    “真的。”


    “為什麽?”


    “我就覺得,我在這裏,已經給姐和小安添了很多麻煩了,張晨要是再經常迴來,小安也很不方便,我們就想,讓他集中精力,盡快把那邊的事做完,這樣可以早點迴來,真的,姐,就是這樣。”


    瞿天琳輕輕歎了口氣,臉色也好轉了很多,她輕罵道:“我是你姐,小安也是自己的姐妹,都是自己家裏人,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


    “我知道,姐,但我們就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太麻煩了。”小昭說。


    瞿天琳放緩了口氣,她和張晨說,那你現在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和小昭都聽聽,看看是不是人家冤枉了你。


    張晨於是把自己在倪總他們公司的情況,一五一十,都和瞿天琳和小昭說了,張晨說得很坦然,反正自己沒幹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沒什麽好隱瞞的,包括今天中午,他為什麽要給陳雅琴畫手鐲,阿文進來的時候,一定是看著他們手握著手,所以誤會了。


    張晨說完,瞿天琳沉默了,過了一會,她問小昭:“你相信他的話嗎?”


    小昭點點頭:“我相信他。”


    “真的?”


    “真的。”


    “那好,小昭,姐就是怕你心裏解不開這個疙瘩,既然你相信小張,那就很好。”瞿天琳轉向張晨說,“其實倪總也和我說了,他也覺得你和小琴的關係,沒有外麵傳的那麽不堪,不過,現在既然出了這樣的事,那邊的活是肯定沒辦法繼續下去了,明白嗎?”


    張晨點了點頭,他說明白。


    瞿天琳站起來,走到了桌子那邊,從桌上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個信封,走過來放在茶幾上,和他們說:


    “這是前麵倪總讓李主任帶過來的五千塊錢,這是他自己給你的,和公司無關、”


    張晨趕緊搖頭,他說不不,這個錢我不能要,“天琳姐,你幫我退還給倪總,再幫我和他說一聲對不起,不管怎樣,這事總是因我而起,給他們也帶來了損失,是我對不起倪總的信任。”


    小昭也說:“姐,退迴去吧,這錢我們確實不能要。”


    瞿天琳看著他們說:“好,有骨氣,算姐沒看錯你們。”


    ……


    劉立杆寫好了給張晨的信,讀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麽需要添加的,就把信折了起來,塞進信封,然後把信封放進自己的包裏,他決定下午下班的時候往郵局拐一趟,把信寄掉。


    劉立杆看看手表,已經快一點了,他想孟平他們,在南莊酒店大概等得都已經罵娘了,他趕緊站了起來。


    劉立杆走到了辦公室門外,看到吳朝暉坐在外麵等他和鄭煒,看到劉立杆出來,吳朝暉朝鄭煒的辦公室大聲叫到:“鄭總,皇上出宮了!”


    劉立杆哈哈大笑,揮手一掌,被吳朝暉避了開去。


    鄭煒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走過來,三個人一起朝門口走去,鄭煒問劉立杆:“皇上吉祥?”


    劉立杆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寡人無恙。”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走到門口,正要關門,電梯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了四五個人,領頭的一個劉立杆感覺有些麵熟,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來人看到他們,問道:“你們誰是劉總?”


    劉立杆說我是,你們有什麽事?


    “你們是不是在賣宏宇大廈的樓花?”來人問。


    宏宇大廈,就是張總的那幢樓,劉立杆點了點頭,他說對,不過今天第一期都賣完了,你們要是想買,要等第二期,大概半個月以後,具體什麽時間,現在還沒有定。


    對方笑道:“劉總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買樓花的,而是來告訴你們,這樓花你們不能賣,宏宇大廈,是我們的。”


    劉立杆和鄭煒、吳朝暉,聞言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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