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淑芳洗了澡,換了一條睡裙,走迴來,下麵小林已經迴來,正在嚎,顧淑芳關上門,看了看張晨,發現張晨也正看著她走進來,兩個人會心地一笑,顧淑芳走過去,兩個人又擁抱了一會,張晨壓低嗓門和她說,我今天晚上,準備把它畫完,會很遲,你先去睡吧。


    顧淑芳搖了搖頭:“不要,我喜歡看你畫畫。”


    她攏了攏還沒有完全幹透的頭發,走到後麵的椅子前,坐了下來,椅子很大,她卷縮在椅子的一邊,安靜地看著張晨在畫畫,看了一會,想著張晨應該累了,或者她自己也情不自禁,就站起來,像一隻貓那樣悄沒生息地走過來,從背後抱住張晨,把臉貼在他的背上。


    張晨放下筆,轉過身,兩個人又擁抱一會。


    顧淑芳輕輕地笑著:“不打擾你了,你畫吧。”


    張晨也笑一下。


    顧淑芳迴到了椅子上,還是卷縮在一邊,把一個坐墊抱在胸前,安靜地看著,過了一會,又走過來,張晨感覺她來的時機,總是恰到好處,好像正好是踩著幕間休息的時間來的,自己的心裏,正好就有些想她,還沒迴頭,她的手,就軟軟箍住了他的腰。


    到了一點多鍾,顧淑芳站起來,走到張晨的身邊,湊近他的耳根,和他低聲說,好好畫,我去給你做宵夜,說完就走了出去。


    張晨這才感到,自己確實有些餓了。


    過了十幾分鍾,顧淑芳迴來,給他端來的是一大碗海鮮麵,澆頭很足,有蝦,螃蟹,魷魚圈,扇貝,還有幾粒小鮑魚,張晨嚐了一下,味道十分鮮美,當下,他也顧不得好看難看,唏哩唿嚕地吃起來。


    顧淑芳輕輕地笑著,在邊上不停地叫,慢點,吃慢一點。


    “沒辦法,太好吃了,慢不下來。”張晨說。


    一大碗麵條,張晨幾分鍾就吃完了,顧淑芳端著碗出去,張晨拿起畫筆,繼續畫。


    顧淑芳迴來的時候,繼續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就這麽坐著看張晨畫畫,自己怎麽一點睡意也沒有?


    張晨畫到三點多鍾,終於把畫畫好,顧淑芳走過來,張晨摟著她,兩個人一起盯著畫板,張晨問:“怎麽樣?”


    顧淑芳歎了口氣:“我很希望我能在裏麵上班。”


    張晨發現,顧淑芳評價好壞時,總會把自己放進去,看著海灣麗景酒店的效果圖,她會說,我一定要去這酒店住住,看著這張,又說很希望在這裏上班。


    張晨輕輕地笑了一下,他知道她是真心的喜歡,轉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


    顧淑芳指了指效果圖,輕聲問道:“等這裏結束了,你跟我迴蘇州,我們就開一家這樣的公司好不好?”


    張晨愣了一下,他雖然天天和顧淑芳在一起,也從心裏喜歡她,但跟她迴蘇州,張晨卻一次也沒有想過。


    但其實,這已經是一件他不得不麵對的事情,望海樓的工程還有幾個月就結束,顧淑芳不止一次地和張晨說過,隻要這裏一結束,她馬上就會迴蘇州,在海城,她是多待一天也受不了。


    顧淑芳說到這裏,又會補上一句:“幸好有你,謝謝你!”


    張晨明白了,原來,自己跟她迴蘇州,早就是在顧淑芳的計劃之內的,而自己,竟然連想都沒有想過。


    就這樣得過且過嗎?


    顧淑芳看了張晨一眼,問道:“你在想什麽?”


    張晨搖了搖頭,掩飾道:“沒想什麽,隻是,有點困了。”


    顧淑芳“嗯”了一聲。


    他們迴到臥室,張晨想校鬧鍾,顧淑芳說不要,好好睡吧,中午我叫你。


    張晨想想,工地上上午也不會有什麽事,孫猴和劉立杆他們,現在有沒有迴家都不知道,等他們起來,大概也快中午,張晨就聽了顧淑芳的。


    中午的時候,顧淑芳把張晨叫了起來,讓他洗臉刷牙吃中飯,張晨走去洗手間的時候,習慣性地朝下麵看看,顧淑芳輕輕笑道:“都幾點了,他們早走了。”


    餐廳裏,顧淑芳已經做好飯菜,張晨看著顧淑芳的眼睛有些紅腫,疼惜地說,我路上吃個快餐就可以,你不用起來做飯的。


    “這個怎麽可以。”顧淑芳說,“有我在,就要讓你不僅吃得飽,還要吃得好,不能馬虎,再說,我有一整個下午可以補覺。”


    吃完了飯,張晨和顧淑芳擁抱告別,背著畫夾朝望海樓走,一路上想著的,還是那個問題,顧淑芳要迴蘇州,自己要跟著她走嗎?


    從情感上,他覺得自己離不開顧淑芳,但從理智上說,他們去了蘇州,最終的結果會怎麽樣?


    要知道顧淑芳在這裏,是一個人,自己和她在一起時,是兩人世界,迴到了蘇州,她不僅有父母,還有女兒,而她女兒,都快和自己一樣高了,自己怎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


    還有一點,那就是自己在海城的事業剛剛起步,有個不錯的開端,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難道就這樣放棄?


    特別是現在,劉立杆也有了一個好的開端,張晨覺得,這正是他們可以互相鼓勵,互相支持,又互相較勁的時候,自己就甘心這麽走了?


    張晨頭都想大了,走到了辦公室,也沒想出個結果。


    張晨撥打了劉立杆辦公室的電話,電話一直是忙音,他扣了劉立杆,劉立杆迴過來,張晨問道:“還沒去辦公室?”


    “我的辦公室已經沒了。”


    “啊!”張晨嚇了一跳,然後想起來,應該是譚總的人已經進場了。


    “老譚這麽快?”張晨問。


    “是啊,一個上午,把我的辦公室都拆光光了,我現在和孫猴,在啟航這裏。”


    “我這裏也搞好了。”張晨說,“要麽,我們去老譚那裏碰麵?”


    劉立杆叫道,這麽快?


    劉立杆接電話的時候,按了免提,孫猴也聽到了他們通話的內容,他聽張晨說已經好了,也有些意外,忍不住豎了豎大拇指,又點點頭,劉立杆和張晨說:“孫猴也說,太棒了!我們這就去老譚那裏。”


    放下電話,張晨把幾個班組長和曹國慶叫過來,把工地上的事情交代下去,這才背著畫夾,走到五指山路,叫了一輛的士去華信大廈。


    張晨到的時候,劉立杆和孫猴,已經在譚總辦公室了,三個人坐在那裏,正焦急地等張晨,張晨剛走進去,劉立杆就一把把他的畫夾搶過去。


    三個人走到會議桌那裏,劉立杆趕緊把畫夾打開,看到了裏麵的效果圖,孫勝果一拍桌子,叫道:“沒二話,就是它了!”


    譚總站在邊上,也頻頻點頭。


    孫勝果和譚總說,可以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譚總看著張晨,張晨明白了,笑道:“好,我送佛送到西天,讓巧巧協助我一下,好久沒幹,手生了。”


    巧巧是譚總公司的出納,張晨明白剛剛譚總看他的意思,是想讓他幫忙,把工程預算做出來,確實,除了張晨,這預算也沒有其他人能做,你連什麽地方用什麽材料都不知道,怎麽出得來價格?


    讓巧巧幫忙,是張晨知道孫猴還等著這個報價,和譚總簽合同,需要他盡快完成,有人幫著計算,可以省自己不少時間。


    張晨和巧巧兩個,在會議室,算了一個多小時,把預算做出來了,張晨和巧巧說,你去叫譚總過來一下。


    巧巧明白,這是要把預算給客戶之前,先讓譚總過目,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增減。


    譚總跟著巧巧進來,張晨把預算給他,譚總看了一下,明白張晨知道這個活緊,工人需要加班,在預算上,已經放寬了些,他說可以,就這樣吧。


    譚總和張晨兩個,迴到譚總的辦公室,譚總把預算給了孫勝果,和他說,因為要趕工期,人工和材料都會比平時貴些,所以預算打寬了一點。


    “理解理解。”孫勝果說。


    “還有,有些地方,可能實際施工的時候會有增補。”張晨和孫猴說。


    “沒問題,這個到時杆子定就可以。”孫猴說,“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不離譜,我們這裏都沒問題,譚總,你隻要給我時間上保證就可以。”


    “這個,我可以打包票。”譚總說。


    “那好,不囉嗦了,我們簽吧。”孫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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