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玖言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很明顯地將陳斯祈帶到身後,麵色不善地看著米老鼠,大有一言不合就衝上去揍人的意思。


    陳斯祈也不管這兩人冷戰著會不會打起來,自顧自地打開盒子,裏麵是兩枚十分簡易的戒指。他表情很是隨意,對沈玖言說,“每個奴隸身上都會有一個dom留下的痕跡。九爺,這個是我心甘情願為你留下的。”他把其中一枚戒指戴在自己受傷的手指上,又準備把盒子收起來,“其實你不用戴,這種東西也隻有我這種走不出來的人才會需要。”


    “給我。”沈玖言從他手裏搶過東西戴上,盒子被他砸在米老鼠肩上,“你又和他說什麽了?”


    “我什麽也沒說。”米老鼠彎腰撿起盒子,氣笑道,“你怎麽不想想自己喝多了幹了什麽?”


    他知道自己在這兒站著也沒什麽意義,便無視兩人獨自離開。陳斯祈也有些溫怒。米老鼠爭著來給他取東西,無非就是想把昨晚的事捅出來。可他偏偏還阻止不得,最後連個謊話都沒說出口。


    沈玖言擋在他麵前遮住他視線,“斯祈。”


    “嗯?”沈玖言跪的速度遠在他預料之外。“謝謝。”他吻了吻陳斯祈的手,顯少在外麵露出笑容的臉帶著一絲無賴,“老婆你臉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領戒指啦~


    雖然現在擁有的都是為了之後用來虐~


    (●––●)


    第61章 得過且過(九)


    山中夜裏黑的透徹,就算是眼睛健康的人也可自稱盲人。辰溪和卿訸躲在結界裏無人打擾,倒是有幾分隱居的意思,當然如果辰溪能把他體內的銀針取出就更好了。


    說來也好笑,堂堂仙界術法之尊也會有被人家一根銀針弄得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不知道還以為仙人隻有炒作能力一流,一張破嘴一張一合就是鬥轉幹坤。


    卿訸的酒壺空了多時,閑來無事又不想看身邊那鬧心玩意,一翻身到樹上坐著去了。其實他對那根窩心的銀針也並非無能為力,隻是這可愛娃子終於違逆一次他的意思做事,怎麽也不能打擊狠了。


    歲月無情,時光易逝,往日難追,竟成笑談。卿訸隨意提起些辰溪過去,短是幾十年,長則幾百年,他自不後悔當年所做之事,更慶幸這孩子終究是陪了自己這麽久。隻是可惜……這孩子心思不純。


    他垂眸低低地笑了,遙想當年辰溪剛入師門也不過不足十歲,瘦高瘦高的如同個棒槌,沒姿色沒天賦,腦子笨得連拉磨的驢都哭了。


    但他就是喜歡這孩子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捧在陽光下也是珍寶,還有他那溫潤如玉的性子,就是當了十年棄子也依舊幹幹淨淨的,


    不染紅塵。


    真正幹淨的東西果然還是不會被凡事玷汙。


    在想昤硠,這兩人性情上還真是天壤之別,難怪曾經沒吵上的架現在要補迴來呢……


    隻是何時他又成了旁觀者了呢?


    罷了。


    “你可還記得剛入師門時給為師做的飯嗎?人家都是奉茶,唯你做飯,還說什麽衣食父母再造之恩,最後還不是手一抖燒著了半邊屋子?不過看著一群其他山來的勞力過來滅火也不錯。”


    “那是師父非要弟子用現學的法術燒飯。”辰溪在樹下坐著一樣無所事事,其實他作為半人半仙已經在這世上活了太久太久,很多時候已不用再像人那樣忙忙碌碌依舊無所作為了。隻是虛度光陰,對仙而言也不算什麽。


    “恨我嗎?你本更適合修煉水係法術,我卻執意教你火係。那時終究是怕了,怕你和昤硠一樣會有不存在於三界之中的一天,所以事事穩妥,不讓它出半分差池,現在想來終究是多慮了,如果不是我,你們都不會有事。”想當年昤硠在水係法術上也是造詣奇高,隻可惜世人隻知水係法術強卻不知其害,最後修煉不成反傷己身,讓人吹噓不已。倒是火,人生自有火,練起來縱是走火入魔也可獨擋千軍萬馬。


    “我當年不過就是看昤硠的一個師弟練習失誤把自己冰凍了千年,就有些怕了,我真不知自己千年後是否還活著……”這世上是否還有人想讓他活著。


    這可惜話未說完已被辰溪打斷。“師父深思熟慮,老謀深算,當然有自己的理由,徒弟隻需照做就好。”辰溪又誇又罵,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分隨性,“師父可願和弟子聊聊昤硠?”


    “嗬,倒是學會賣乖了。可惜我不想說。”卿訸風輕雲淡地說完,飄然落在辰溪身前,警覺道,“有人來了。”


    像是為了印證卿訸的話,他的結界在瞬間被利器撕碎,漫天飛雪劈頭蓋臉而來,竟沖斷不少樹枝。


    頭頂被折去樹枝的天空露出一個大洞,卿訸將體內銀針逼出甩手擲去,銀針在空中像是點在湖麵上,無聲粉碎。


    “弟子包庇師父。卿訸,這就是你教得好徒兒。”


    “師兄,你這麽快就饑渴難耐到需要親自出手來捉我?”卿訸背手握住辰溪準備出鞘的手。師兄雲路一劍在手,直指卿訸脖頸。狂風突止暴雪忽停,雪花悠然落在劍身上。雲路冷哼一聲,劍尖在卿訸脖頸上留下一小道血痕。卿訸並未因此老實,立刻催動法陣竟是一模一樣的狂風暴雪。他取眉間一滴血祭陣,乃是捨命之術。


    “師父!”


    辰溪從未見過卿訸用劍,此時法陣祭出,冰棱不斷堆積凝結成一把劍,兩端皆是切金斷玉的利刃。


    卿訸一把劍舞得滴水不漏,將雲路節節逼退。劍影斬人影,劍意斬情意,當年昤硠死了卿訸就不能再算個活人,現在拚盡一切殺出血路又有什麽不可能的。


    可惜雲路今天就要帶卿訸迴去。


    雲路雙手捏訣,腳下法陣祭出萬把神劍。他低嗬一聲,劍陣捲起颶風,竟將卿訸團團圍住。同時,又有數把刺向辰溪。


    “住手!”凡人之身無論怎麽修煉也不可能接得住雲路的劍。卿訸知他根本就是為了殺辰溪而來,不顧自己生死衝出劍陣,手中寶劍生生被雲路的劍擊個粉碎。


    卿訸原地踉蹌了兩下,催動法術將辰溪冰封起來。


    辰溪掙了掙,連禦劍的仙力也用不出。“師父你做什麽?”


    卿訸拭去嘴角血跡,“我送你去昤硠那裏,你……不準再迴來。”


    雲路提劍從他身後刺下,卿訸反手握住劍刃,笑看風雪把自己的愛徒包裹,在如同無數翩然飛舞的白色蝴蝶中消失。他低下頭喃喃道,“做師父的,哪有讓徒弟受傷的道理?”


    握劍的手緊了緊,雲路無法抽迴。他蹲下身扯著卿訸的頭發讓他看著自己,“當年你偷盜神器就是為了他?”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的徒弟你註定上不到。”


    啪!


    雲路甩手給了他一巴掌,“那這次呢,又是為了什麽?”


    “昤硠需要件得心應手的物件……”雲路落下的劍生生停在空中,他棄了劍抓著他的衣服,“那你那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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