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有人時肩上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然後掉在腳邊上。陳斯祈低頭一看,是隻雛鳥,估計是摔出腦震蕩了,在地上躺著直蹬腿。


    陳斯祈用毛筆在它身上捅捅,雛鳥原地站起來瑟瑟發抖,一副害怕到極致連本能都忘了的樣子。


    陳斯祈用指肚摸了摸鳥的後背,雛鳥猛地倒在地上,裝死。


    得,來了個碰瓷的,正好拿去給大畫家解悶。陳斯祈被雛鳥的反應弄得無語,他把鳥往手裏一攥,也不擔心會不會把它捏死就往迴走。


    沒來由的,他很討厭動物。


    迴去的路不長,主要是太過單調,該被刻意弄得飽經滄桑。矮牆遮不住陽光,被一層紗般蓋住。牆壁上的每一道裂痕都尤為明顯,有些裂的縫隙大到可以卡住石子,而另一頭便是直接深入地下。


    “哎,你路癡啊,轉這麽久才迴來。”陸瀟君子動口不動手,頂多猛地冒出來嚇得陳斯祈差點懟他身上。


    “給你個好玩的。”陳斯祈說話語氣有種都孩子開心的感覺。陸瀟驚訝地看著他手裏的鳥,“鳥?哪來的?”


    “樹上掉下來的。”陸瀟伸手接了,“怎麽不放迴去?才這麽點很難養。”


    陸瀟很喜歡這種張嘴的東西,說話都比平時溫柔了不少。


    陳斯祈扔掉腦中迴憶把毛筆大頭衝下塞進他兜裏,“你等我長了翅膀撲棱著給你放迴去?”


    他準備走,陸瀟連忙道,“快幫我抓一下,我托不動了。”陸瀟手抖得厲害,他見陳斯祈沒反應快速蹲下把鳥放在地上。


    “反應挺快。”陳斯祈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您老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晚上還有戲要拍,他最好先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調整一下。


    陸瀟擋在他麵前,“安冼。”陳斯祈不為所動,側身從陸瀟身邊經過,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那年沒來得及謝你,現在說是不是也沒什麽用了?”


    前行的人略微頓了頓,背影落寞而無助,卻也隻是剎那。他攏著袖子轉身,把陸瀟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沒事就都結了,我無所謂。何況這種東西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對我也沒什麽意義了。”


    時間對我來說不過就是拖著我前進的風,除了讓我遍體鱗傷還有什麽?陳斯祈自嘲地想,我救人,卻從未有人敢冒著生命危險來救過我。


    作者有話要說:


    斯祈很多時候做事都是不計後果的,因為他一無所有也就無所謂自己會迎來什麽結果。如果他能死,他不會嚮往活著,哪怕有沈玖言陪伴。


    ( ̄^ ̄)這章寫得心情低落,到最後也沒讓他們甜上我對不起斯祈…


    第57章 【番外】安冼的遊戲(三)


    屋門被安冼輕輕推開,他臉色難看地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意思,更不會輕易出去。但好在他現在還控製的住自己的情緒。


    “你把人弄去哪兒了?”


    陳斯祈正坐在檯燈下看書,很是隨意地答道,“他自己從門口出去了。”他現在已經學乖了,與其爭鋒相對反倒不如陰奉陽違。對他而言現在死了才好,才是解脫。


    所以安冼絕對不會讓他死。


    門被發泄似地踹上。安冼一邊扭轉門把把門鎖住,一邊重複問道,“他去哪兒了?”他還是語氣平和地問,但誰也不確定他下一刻會不會衝上去擰斷陳斯祈的脖子。


    陳斯祈放下書筆直地坐著。他目光直視正前方,空蕩蕩的牆壁如同他此時混沌的思緒。隻是身子下意識的顫抖。


    他害怕。


    一直都還害怕。


    但沒有人會來救他。


    安冼一把把他從椅子上扯下來,陳斯祈身子帶倒了椅子,鬆垮的衣服露出脖頸和手腕上自殘的傷口,有的已經長好剩下淺淺的一道痕跡,有的卻在流血。


    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多,安冼從未見過如此倔強的奴隸。他扼住陳斯祈的脖頸,“我教你的那些奴隸的禮儀都去哪了?”


    陳斯祈被掐得唿吸不得,另一隻自由的手不住地捏安冼,短齊的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數道縱橫交錯的血痕。


    安冼被他撓得心煩意亂,拿起桌上的書砸在陳斯祈的後腦上。剛剛還在掙紮的人身體一軟,摔在地上,連意識都暫時斷了一下。


    “現在知道害怕了?我沒想到你也是個不怕死的貨色。”到這種時候才懂得掙紮,為自己做下的錯事害怕,這未免有點太愚蠢。


    做錯事就應該受罰。


    安冼抓著陳斯祈脖頸上的項圈,把人拖去地下室。途中對方幾次掙紮都被他扇了耳光,此時半張臉紅得通透,病秧子地低著頭,身子在地板上摩擦留下無數傷痕。


    安冼的地下室很簡單,除了刷過大白的牆壁外就隻有腳下厚重的地毯和一些大大小小的籠子。當然裏麵裝得都是很正常的寵物。


    安冼找了條鏈子係在陳斯祈的脖頸上,另一端掛在牆壁的鐵環上。一米的距離限製了他的自由。


    陳斯祈也像這裏的動物一樣不知安冼要做什麽,隻是剛才他掛掉了所有的力氣去掙紮,現在隻能死人一樣靠坐在上邊。


    安冼從籠子裏拿了隻鬆樹出來。因為主人長期溫柔的照顧鬆鼠已經很通人性了,乖乖地窩在安冼掌心,一雙大大的黑眼睛看著陳斯祈,有些不解。


    它當然不知道一會兒迎接自己的是什麽。


    它被安冼用布袋套住。安冼抱住陳斯祈強迫他抓住自己準備好的刀。


    陳斯祈手抖了一下,脫離的手被緊握著,無法掙脫,無法拒絕,他已經知道安冼要做什麽。但他無能為力。


    布袋裏的東西終於開始不安地掙紮,發出恐懼的叫聲。


    安冼放出布袋裏的空氣讓袋子緊緊裹住鬆鼠,抓著陳斯祈的手紮了下去。這一下鬆鼠過去會死,或許還能再搗兩口氣。


    可惜它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小東西哪怕受一點傷都是致命的。


    安冼把鬆鼠抖出來,懷裏嚇呆的人直勾勾地盯著那團血塊,忘了唿吸。


    隻有陳斯祈自己知道,這一刻他的頭爆炸般的疼。


    死亡。


    再也不會在這世上留下一點足跡。


    所有記得逝者的人也會漸漸死去。


    這就是真正的死亡。


    這裏有多少動物安冼就抓著他的手殺了多少。有的一刀斃命,有的還趴在地毯上苟延殘喘。隻是對於它們而言,這場屠殺實在降臨的莫名其妙。


    而且他們這輩子都無緣明白了。


    原本放鬆享受的動物都警惕起來,有的開始實圖從安冼手裏逃離。


    它們在向陳斯祈求救,顯然它們抱錯了救命的樹。


    陳斯祈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原本溫和的金毛撲過來被安冼一槍爆頭,血濺滿身。他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驚恐的臉慘白如紙。


    再溫順的東西在麵臨危險時也會爆發,隻是這些天生單純的生靈少了人的仇恨。


    他開始還記得哪隻動物的心髒被挑出來,那隻還活著,後來雙眼隻能映照出地上斷掉的尾巴,爪子,不甘茫然睜著的雙眼,它們都在垂死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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