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繼續住在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而且,”柏青染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啪嗒”一聲,打開了手上那隻黑皮箱的搭扣,一打開,鋪得整整齊齊的美金,“我們有足夠的條件住最好的酒店。”


    阿徹·布洛克終於放下了不斷欣賞自己的鏡子,“這一箱子恐怕就有一百萬吧?”


    “應該是伊格林用來買毒品的。”肖江接口,她正在擺弄屬於伊格林的那台筆記本電腦,這台電腦顯然請過專人做過程序係統,絕對不是伊格林這種人能夠自己做出來的,可不是什麽街邊貨,嚼著口香糖,她繼續嚐試破解第十七道防線密碼。


    白澤依舊安靜,麵無表情,因為戴著墨鏡的緣故,旁人完全看不出他的眼睛有問題,而且以他的五感之強,行走行動之間,與普通人根本沒有差別,所以沒有引起任何懷疑,“剛才有個人的腳步聲很熟悉,應該是見過我的人。”


    柏青染看過來,“那個曾連華也見過我,不過他連看我一眼的心情都欠奉。”


    “他迴頭看了我一眼。”白澤優雅地摘下了雪白的手套,他左手白皙修長的食指上,戴著一枚樸素的銀指環,他伸展了一下手指,端過童阡遞過來的紅酒喝了一口,這一車的人隻有柏青染是滴酒不沾的,連肖江都愛上了車內的這個小小的酒櫃。


    柏青染卻接過他的手套來,戴上之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沒事,那傢夥看著不是那麽細心,更何況,也不強。”他說得漫不經心,打開盒子之後,開始仔細觀察那兩柄造型有些奇特的鑰匙。


    阿徹雙目閃閃地抱著錢箱子,這傢夥有著與他華麗貴族式的外表不符的性格,如果是不說話的時候,他隻需要安靜地站著或者坐著,甚至隻需要一個微笑,就可以成為完全可以入畫的歐洲貴族,雍容優雅到了極致,可是一旦露出本性,就完全給人一種崩壞感,與其說他是自戀又或者是什麽,不如說這個人隻是有著單純得像小孩子的一麵,直率而真實。


    “是從伊格林那裏弄來的鑰匙?”肖江頭也不抬,隨口問。


    柏青染“嗯”了一聲,“從他的電話裏聽來,這兩把鑰匙比那兩箱錢還重要。”


    “可惜僅僅憑兩把鑰匙的話,很難斷定是什麽上麵的鑰匙吧?”白澤接過鑰匙來,不同於柏青染戴著手套去摸,他直接以手觸碰,隻有這樣,他才能更直觀地明白這個鑰匙究竟是什麽樣,“不像是保險箱之類的。”


    忽然車驟然間一停,如果不是白澤有遠超常人的敏捷,手上酒杯裏的酒一定會潑得滿身。


    “拿來我看看。”前座開車的童陌忽然伸過手來。


    童阡自從看到那兩枚鑰匙開始就一直有些發愣,隻直勾勾地盯著,默然不語。


    童陌接過鑰匙,隻是看了兩眼,“我想,我知道這是什麽鑰匙。”


    “是貨櫃。”童阡忽然說,“是用來鎖住貨櫃的。”


    肖江停住手,奇怪地問:“貨櫃怎麽會需要鎖?”


    “因為他們怕貨櫃的插銷關不住那些孩子。”童陌抿了抿唇,低聲說。


    “孩子?”柏青染皺起眉。


    童阡上下看著那枚鑰匙,“可是好奇怪,那個地方不是已經完蛋了嗎,怎麽會又看到這種鑰匙?”


    阿徹終於把注意力從錢箱上挪了過來,“什麽地方?”


    “研究所。”童陌答,“我和童阡就是從研究所裏出來的,很久以前,我們見過這種鑰匙,就在研究所裏,這種鑰匙以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做的,和那個鎖配合在一起,能夠抑製異能,那時候,研究所裏有從各地抓來的孩子,把他們裝進特製的貨櫃,用這種特殊的鎖和鑰匙把貨櫃鎖上,再帶到研究所來。”


    “可是,在十幾年前,那個研究所已經被毀了呀。”童阡皺著眉,“就是那一年,我和阿陌被救了出來,被帶到了顧博士身邊。”


    柏青染眯著眼看那兩枚銀白色的鑰匙,“那麽,看來我們現在要找的就是貨櫃。”


    “研究所,萊索姆。”肖江靜靜地將電腦轉過來,幾人都看到占滿整個屏幕的圖案,那個扭曲成奇怪模樣的蛇,和它猙獰可怖的獠牙。


    “你們還記得那個研究所叫什麽嗎,是不是萊索姆?”


    “那時候我們還太小,根本不記得。”童阡迴答。


    白澤略略皺起秀氣的眉,“但是你們卻記得這個鑰匙。”


    “當然不會忘記。”童陌輕輕地說,一雙漆黑的眸子深幽無底,“因為這種鑰匙,當年是用我的異能做的。”


    車內一時靜寂。


    童阡似乎是有些不安,扯起嘴唇說,“你們不要那麽驚訝,這不算一種很難見的異能,阿陌隻是會這種附著術,就是把異能的作用附著在物體上,這世上會附著術的異能者雖然不多……就是研究所裏的一個會這種異能的怪人,提供了基因的……”


    柏青染露出一抹笑來,一手一個彈了下童阡與童陌的額頭,“行啦,都是過去的事。”


    肖江咳了咳,“……你們,還真是會各種各樣的本事……”


    “就算是到街頭耍雜耍,這兩個丫頭也應該不會餓死。”阿徹·布洛克嚴肅地說,忽然又扭過頭來興沖沖地問肖江,“雜耍!雜耍這個詞我說對了吧?”


    ……


    白澤抿了一口紅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想,我們現在的重點找到貨櫃。”


    他正說著,窗外一輛載著貨櫃的卡車唿嘯而過。


    童陌迴過頭去開車,眼圈微紅,嘟囔道:“真痛,他難道不曉得自己是什麽手勁麽……”揉了揉額頭,從後視鏡裏仔細看了看,才啟動了車子。


    “哇哇哇,痛死了!”後座的童阡已經捂著額頭掙紮著叫疼,一副幽怨地疼得要掉眼淚的模樣。


    白澤晃了晃酒杯:“不用追,那輛車後麵的貨櫃裏完全沒有活物的唿吸。”


    “……”肖江真懷疑這傢夥是不是人?隔著他們的車車窗,那邊開過去的卡車那麽大的轟鳴,他居然能聽得出那貨櫃裏有沒有活物的唿吸聲?


    “砰!”


    就在車起步的剎那,一槍驟然從車窗外擊來,名貴的加長林肯一側的車窗頓時被擊得粉碎!


    童阡繼續低著頭揉額頭,白澤隻是稍稍讓了讓頭,躲過幾片碎裂的窗玻璃,肖江瞬間把筆記本摸消失,丟進了隱形的背包裏,柏青染單手張開,那枚子彈自他的掌心“啪嗒”一聲掉落在車裏。


    “終於來了。”他勾起唇微笑,眼睛微微眯起,冰涼如水。


    車胎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白色的車身擦過狹窄的巷道,以一種極恐怖的速度穿街走巷,終於停在了一處僻靜的倉庫門口。


    而車後緊追不捨的幾輛車也隨之停下,車門打開,車裏的人毫無顧忌地走了出來,“就為了那六個人?”一個大個子黑人吐了一口唾沫,掄了掄胳膊,“我一個人就可以把他們統統捏碎!”


    他身旁一個矮個子男人嘲弄地說,“別忘了,他們可是殺了那四個,雖然我也不喜歡他們。”


    “哼,就算他們再厲害,現在也一定害怕地發抖了吧!”一個看上去極其陰沉的女人以陰森森的口吻說。


    “我看他們都不敢下車!”


    “哈哈!”


    “……”


    四輛車,一共十七個。


    就在那邊肆意嘲笑的時候,白色的加長林肯的車門打開,六個人就這麽大咧咧地走了出來,倒是讓這些追兵愣了一下。


    “四輛別克。”柏青染不滿地皺了皺眉。


    阿徹認真地說,“夠賠我們的車窗了。”


    肖江打了個哈欠,“去吧,昨晚沒睡好,我要休息一下。”昨晚通宵破解那台筆記本來著。


    第一個衝出去的是童陌,她那柄巨大的刀狠狠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一下子就砍掉了之前嘴巴最不幹淨的那個男人的半個肩膀加手臂!


    “嗷——”等那個男人慘叫出聲,鮮血已經噴灑如雨!


    嘖嘖,這姑娘的打法還真是粗獷暴力到可怕!


    但是,那個男人居然沒死,他惡狠狠地瞪著童陌,居然從缺了胳膊的血淋淋的右肩那裏又拉出一條胳膊來,隻是比起左臂,要細瘦得多!


    童陌冷漠地看著他,絲毫不顧濺到自己身上的血跡,“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條胳膊。”


    看到她那不要命的架勢,倒是讓十七人中的幾個有些退縮,但是大部分人卻是獰笑著迎了上來!


    十七個異能者!


    白澤的身體已經隻剩一道殘影,阿徹雙手雙槍,一長一短一紅一金,童阡□著雙足,足底卻離地一寸有餘,輕飄飄地像是沒有一點分量,纖長的指尖跳躍起小簇的火焰。


    柏青染卻不急著出手,他仔仔細細地往對麵那些人看去,最終卻隻是失望地嘆了口氣。


    沒有昨晚的那個人。


    居然沒有他。


    不過他很清楚,這些人是因伊格林之死來殺人滅口,雖然昨晚那個殺死伊格林的傢夥沒有出現,但並不妨礙他明白這些人是因何而來,也不妨礙他從這些人的嘴裏知道一些東西。


    所以,他一把抓住了那個急沖而來的小個子,穩穩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個小個子驚恐地發現,他引以為豪的力量完全起不了作用,這個男人的手就像是鋼鐵機器!他的臉漲得越來越紅,他已經漸漸不能唿吸,那隻鋼鐵般的手變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這是一場異能者的戰鬥,如果被尋常人看到,恐怕會嚇出心髒病來,尤其看到滿地爬滿的蜘蛛之後,這種滲人的感覺真是無法形容,肖江輕輕一跳落在了車的後備箱上,皺著眉看著密密麻麻的蜘蛛源源不斷地從一個披著黑袍的傢夥袍子地下爬出來。


    那個大黑子黑人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頭黑熊,渾身都長出長毛來,一雙眼充滿了要撕碎一切的暴戾。


    一聲清脆的唿哨響起,忽然從空中落下一頭單翅就有一米長的巨鷹!


    手握武士刀的妖嬈女子微微一笑,驟然消失不見!


    ……


    來人隻是普通的異能者,最高也不會超過d級,但是,都不是沒經曆過對陣的庸手,他們在金山角一帶潛伏在各處,替各個大人物工作,卻都是手上不知道沾過多少血的了,所以一動手,就能看出老練和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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