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聽了李曉得的話,不由得暗暗心驚,葉侯爺的魄力也忒大了些,竟然用自己當誘餌引誘流賊上鉤。?〈 ? 想到葉思文的做法,吳三桂不由得捫心自問,毫無疑問,他是肯定不敢這樣做的。


    吳三桂暗暗想道:“這也許就是我永遠也比不上葉侯爺的原因吧!”


    想到這裏,吳三桂不由得有些沮喪,不過沮喪歸沮喪,仗還是要打的,當下,吳三桂開始安排今晚上的進攻。


    夜,漸漸的沉了下來,喧囂的流賊大營也開始慢慢的安靜下來,折騰了一天,流賊們早就累了,躺在營帳裏就開始“唿唿”大睡。


    由於下午被人踏了營,所以流賊的頭領們顯得有些謹慎,每個營地裏都安排了不少守夜的士卒,防止官兵偷襲。


    對於頭領們的安排,負責守夜的士卒感到相當的不滿,官兵們下午剛剛偷襲過,肯定知道現在的大營防守嚴密,怎麽還會來偷襲?難道真官兵是一群愣頭青嗎?


    抱著這種心思的人不少,由於心中認定官兵不會前來偷襲,很多守夜的流賊都開始懈怠了,要不站著打瞌睡,要不直接找個地方睡下,反正現在是夏天,除了蚊子多一點,又不會冷死人。


    城西大營的瞭望塔上,葉思文拿著望遠鏡觀看著流賊大營的情況,他見一個接一個營帳的燈光熄滅,向身邊的石東嶽道:“東嶽,下令,半個時辰之後開始敲鼓,讓負責守夜的將士打一梭子。此後,每半個時辰敲一次鼓,打一梭子,總之,你要隨機應變,怎麽把流賊擾得不能安寧,怎麽來。”


    石東嶽頷,道:“是!”


    “好了,你在這裏守著,我下半夜來替你!”葉思文說著,便走下瞭望塔,石東嶽為人穩重,葉思文對他很放心。


    “咚、咚、咚……砰、砰、砰……”


    半個時辰之後,石東嶽準時敲響了牛皮大鼓,負責守夜的士兵舉起槍,對著天空放空槍。


    “快、快、快,敵軍來偷營了,快、快、快……”


    鼓聲和槍聲一想起,剛剛進入夢鄉的流賊立刻翻身爬了起來,流賊大帳的燈光紛紛亮了起來,很多流賊抄起身邊的武器就往外跑,準備禦敵,下午東麵大營的慘狀那可是有目共睹,為了活下去,流賊不想拚命都不行。


    “人呢?敵人呢?”


    當流賊們衝出營帳,卻疑惑的現,根本沒有人來偷營,城西大營放了一陣槍之後,有安靜了下來。


    “他媽的,這是怎麽一迴事?”


    很多流賊都有些憤怒的向身邊的人問道,但是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麽事,都紛紛搖了搖頭。


    流賊大帳的外麵,高迎祥也是滿臉的疑惑,剛才的聲勢,分明是官兵準備出營夜襲的標誌啊!


    正當高迎祥無比鬱悶的時候,尤文化來到他的身邊,道:“闖王,此乃狗官兵的疲兵之計,他們想要我們今晚上睡不好覺,明天沒有精神攻打城西大營,闖王,你切莫上當啊!”


    高迎祥略微有些擔心,道:“可是尤軍師,夠官兵們鬧騰得很厲害啊!”


    “闖王,有句話說得好,會叫的狗不咬人!”


    尤文化搖頭晃腦的說道:“狗官兵鬧騰得越歡,越說明他們不會出營偷襲,再說了,就算他們出來偷襲,憑著他們那麽一點人,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高迎祥問道:“哪我們該怎麽辦?就由著他們這樣鬧騰?”


    “讓他們鬧騰唄!反正狗官兵又不敢真的進攻。”尤文化不屑的說道,“闖王應該下令,讓兄弟們無論聽見什麽聲音都蒙頭大睡,待養足精神,明日再戰。”


    高迎祥還是感到自己有些心神不寧,道:“尤軍師,本王還有一個擔心。”


    “闖王擔心什麽?”尤文化不解的問。


    高迎祥道:“本王擔心今天下午那夥騎兵再次前來踏營啊!”


    “唉!這件事情闖王完全可以放心。”


    尤文化理所當然的說:“今天下午那夥騎兵雖然兇悍,但是他們畢竟也和我們一樣,也是**凡胎,他們今天下午大戰一場,早已經乏了,哪裏還有力氣前來夜襲?再說了,他們初到此地,連營帳都沒有,今晚上肯定不會來了。”


    尤文化的話確之鑿鑿,不容置疑。


    聽了尤文化的分析,高迎祥微微頷,道:“看來這真的是計策,好,下令,除了必要的守夜人員,其餘人全都給我去睡覺。”


    高迎祥一聲令下,流賊的大營又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士卒都知道了這是狗官兵的計策,所以他們都放心的睡覺了。


    “咚、咚、咚……砰、砰、砰……嗖、嗖、嗖……”


    半個時辰之後,城西大營的鼓聲和槍聲再次準時的響了起來,這一次石東嶽還下令向四周射了很多照明彈,把城西大營四周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此次“擾民”,聲勢比前一次更大,刺眼的光芒讓很多在守夜的流賊感到眼暈。


    這一次的聲勢雖然更勝以前,但是流賊大營並沒有生多少慌亂,不過鼓聲和槍聲還有白熾的光芒還是把剛剛進入夢鄉的流賊吵給醒了,他們紛紛睜開眼睛坐起來,有些惱火的看著城西大營。


    雖然流賊知道這是官兵的疲兵之計,但是他們依舊感到很惱火,這樣鬧騰,誰能受得了?這樣的鬧騰,誰能睡的著?


    “他媽的,他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群狗官兵,有本事就站出來和我們堂堂正正的打一仗,光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算什麽英雄好漢。”


    “這群狗官兵,分明就不是男人!”


    雖然,流賊大營沒有生慌亂,但是依舊是謾罵聲一片,這事放在誰身上誰都惱火。


    罵了人,流賊們又躺下,繼續蒙頭大睡。


    此後沒半個時辰,城西大營就會準時的鬧騰一陣,鼓聲和槍聲是主力,時不時還夾雜著一些照明彈和爆炸聲。


    盡管流賊知道城西大營的官兵在用計,但是他們依舊被城西大營的做法搞得心神不寧,定力好一點的流賊還能不管不顧的睡著,但是定力稍差的流賊,每一次城西大營鬧騰,他們都會被吵醒,而流賊中定力稍差的流賊占了極大的多數。


    城西大營就這樣一直從戌時一直鬧騰到姿勢,兩個時辰,一共鬧騰的四次,可把流賊坑害慘了。


    大明崇禎六年九月初七子時,葉思文登上了城西大營的瞭望塔,石東嶽正準備動這一次的騷擾,讓剛剛睡著的流賊再次醒來,卻被葉思文阻攔住了。


    葉思文道:“東嶽,讓營外這些倒黴催的睡覺吧!吳總兵馬上就要開始進攻了。”


    城西大營終於不鬧騰了,這可讓流賊們輕鬆了不少,被折騰的半夜,流賊早已經乏了,城西大營的折騰一結束,他們立刻倒頭就睡,流賊營帳中頓時傳來一陣鼾聲。


    子時之後,流賊營中守夜的士卒也換了一撥,隻是這些換上來的士卒也是哈欠連連,站著都能睡著,其作用恐怕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


    在距離流賊南麵大營三裏的地方,一支騎兵正在悄悄的集結,在集結的過程中,無論是人是馬,都沒有出哪怕一點點聲音,人靠自律,馬則靠嘴中銜著的木棍。


    騎兵的正前方,吳三桂舉起了他的大槊,然後大槊一橫,直接指向流賊南麵大營。


    “殺!”


    吳三桂大喝一聲,馬靴上的馬刺在胯下戰馬的肚子上輕輕一碰,戰馬長嘯一聲,如閃電一般奔跑起來,吳三桂胯下的戰馬通體黃毛,沒有一根雜毛,戰馬喚作“爪黃飛電”,乃是葉思文從阿拉伯純種馬中選出來送給他的戰馬,戰馬馬如其名,奔跑起來迅疾如風,迅若閃電。


    “殺!”


    衛**騎兵衛的將士大吼一聲,跟在主將吳三桂的身後,如行雲流水一般殺向流賊的南麵大營。


    “咚、咚、咚……砰、砰、砰……轟、轟、轟……”


    就在衛**騎兵衛起衝鋒的同時,城西大營再次鬧騰起來,鼓聲、槍聲、爆炸聲一起響起來,搞得相當的熱鬧。


    子時,正是人最困的時候,一般人這個時候都忍不住想要睡覺,更何況是被折騰了大半夜的流賊,他們這次甚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迷迷糊糊的罵道:“狗日的又來了!他媽的還沒有折騰夠啊!”


    “殺、殺、殺……”


    正當流賊們無比鬱悶的時候,突然從南邊傳來一陣喊殺聲,三裏路程,在馬兒的蹄下轉瞬即至,衛**的騎兵衛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砸進了南麵大營。


    衛**騎兵衛砸進南麵大營的時候,流賊沒有接到哪怕一點點預警,因為負責守夜的士卒已經睡著了。


    縱火,踐踏,開槍,殺人……


    對於這些動作,衛**騎兵衛熟稔無比,在他們的攻擊下,流賊的營帳一座一座被掀翻,一個接一個還來不及反應的流賊死在衛**騎兵衛的槍下,刀下。


    就在衛**大肆攻擊難免大營的時候,其他三個方向的大營毫無動靜,他們聽見喊殺聲,都喃喃的說道:“別上當,別上當,這是敵人的計策,這是敵人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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