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龍本來還要教育一下葉思文,老者一開口,宋海龍立刻老實了,他瞪了葉思文一眼,不再說話。[(


    見宋海龍見了老者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葉思文對這個老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試想,一個能鎮住黃海蛟龍宋大扛把子的老頭子,會是什麽身份?


    葉思文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老者,立刻被老者身上的氣質吸引住,因為老者和他一樣,即使穿上便裝,身上也有一股子軍人的味道。看著威嚴的老者,葉思文有理由相信,老者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不僅如此,老者以前肯定是以為大將軍,手握軍權,縱橫沙場。


    最讓葉思文感到奇怪的是,在大明這個等級森嚴的地方,這個便裝的老頭子居然無視他身上的官服,而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看待。


    從這一點看得出來,這個老頭子是一個不畏權貴的人,這樣的人,葉思文喜歡。


    宋海龍在哪裏找到這麽一個老頭子?葉思文略有些疑惑,向宋海龍問道:“嶽父大人,這位老丈是誰?”


    “什麽老丈?”


    宋海龍跳起來給了葉思文一個爆栗,道:“小子,不要亂叫,叫外公!”


    外公!葉思文瞪大眼睛,滿臉疑惑,他有外公嗎?有嗎?沒有吧!葉唐氏的父親早就被閹黨害死了好不好?可是宋海龍為什麽說眼前這位老者是自己的外公呢?


    葉思文稍微疑惑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了,這位老者不是他葉思文的外公,而是宋嬌的外公,宋海龍的老丈人。


    宋嬌曾經講過宋海龍的輝煌事跡,宋海龍當年還是兵痞的時候,不就是因為他老丈人不同意他和宋嬌的娘的婚事去當的海盜嗎?


    對於宋海龍和他老丈人的恩怨,葉思文可是了然於胸,按理說,宋海龍應該和他老丈人苦大仇深才對,怎麽現在又會搞在一起?


    “哎呦!”


    葉思文正想著呢,突然感覺到屁股一痛,立刻大叫起來,他扭頭一看,之間宋海龍瞪大眼睛盯著他看,一臉的氣憤。


    宋海龍見葉思文看他,怒道:“看什麽看?什麽呆?老子的話你聽不見是怎麽的?還不快叫外公。”


    “海龍!”老者皺了皺眉頭,道:“我給你說過多少次,在小輩麵前,不要動不動就脾氣,也不知道我的外孫女被你教育得怎麽樣了。”


    見老者一開口,宋海龍立馬就焉了,唯唯諾諾的的迴答道:“嶽父大人教育得是,小婿記下了。”


    “嘿嘿嘿……”看著宋海龍唯唯諾諾的樣子,葉思文在一旁偷笑起來。


    宋海龍扭頭瞪著葉思文一眼,問道:“你小子,在笑什麽?”


    “嗬嗬嗬……”葉思文繼續偷笑,揶揄道:“我說嶽父大人啊!你當年在你老丈人手裏搶我嶽母大人的時候不是挺神氣的嗎?現在這是怎麽了啊?你把當年的威風拿出來啊!”


    “哈哈哈……”


    葉思文說完,最先有反應的居然不是宋海龍這個當事人,反而是宋海龍的嶽父,他爽朗的笑了起來,指著宋海龍,道:“你看看你當年幹的那點破事,後生小輩都難免笑你。”


    宋海龍一臉尷尬,他捅了捅葉思文的後腰,低聲問道:“小子,這件事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嘿嘿……”葉思文笑道,“老丈人,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小婿是從哪裏知道的。”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宋海龍連連搖頭,大說宋嬌的不是。


    葉思文笑了笑,小聲的向宋海龍問道:“宋大扛把子,你倒是給我說說,你當年敢在你老丈人手下搶人,現在為什麽怕你的老丈人呢?”


    宋海龍看了看他老丈人一眼,小聲嘀咕道:“那時候他不還不是我老丈人嗎?再說了,我搶人的時候他也不在場啊!”


    “撲哧!”


    葉思文聽了宋海龍的解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宋海龍瞪了葉思文一眼,一臉尷尬,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對自己的老丈人那是敬畏有加,這葉思文怎麽就不隨自己呢?不僅沒有多少敬畏,反而還敢取笑他。


    “侯爺,冰鎮酸梅湯來了。”


    正當宋海龍尷尬無比的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葉思文扭頭一看,一個俏生生的身影站在門頭,手中托著一個托盤,原來是柳如是給他們送湯來了。


    自從葉思文把柳如是救迴家之後,就一直把柳如是帶著身邊當丫鬟使喚,這倒不是老葉好色,他純粹就是圖個方便。


    要說經過專業培訓的人,那就是不一樣,柳如是服侍人的手藝,那是沒有說的,很多事情不用吩咐,她自己就能給葉思文辦得得妥妥帖帖的,葉思文每天的衣食住行,柳如是安排得舒適無比,徹底改變了葉思文一出門就變得飽一頓饑一頓的狀態。


    常年在外跑,身邊沒有一個知心的人,還真是不習慣,而柳如是,就是葉思文的知心人,由她在身邊服侍,葉思文過得那是相當的愜意。


    見是柳如是,葉思文招了招手,道:“進來吧!”


    宋海龍看著嬌俏的柳如是,不禁又大搖其頭,他心中感慨,葉思文這小子,就是和自己不一樣啊!自己一生就娶了宋嬌她娘一個,葉思文這小子倒好,家中一個,未婚妻兩個,據說外麵還有一個情人,現在又冒出這麽一個嬌俏的小丫鬟,齊人之福他算是享盡了。


    雖然宋海龍心中感慨,但是卻沒有對葉思文感到不滿,他不僅不會對葉思文感到不滿,反而還覺得葉思文很有本事,自己的女兒找到了一個好歸宿。


    宋海龍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男人,妻妾娶得越多,證明這個男人越有本事,要是像葉思文這種事業有成的男人,一生隻娶一個老婆,那是要被人笑話的。


    正在宋海龍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思文從托盤裏取出一碗冰鎮酸梅湯,恭恭敬敬的遞給宋海龍的老丈人,道:“外公,天氣炎熱,喝一碗冰鎮酸梅湯解解渴。”


    宋海龍的嶽父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葉思文手中的冰鎮酸梅湯,慢慢的品味,幾口下肚,宋海龍的嶽父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用遼東的冰鎮的酸梅湯,味道就是不一樣。”


    “外公高明!”葉思文由衷的讚了一句,“這冰是從長白山上取下來,長白山上的冰據說千年不化,夏天用來解暑,那是再好不過了。”


    葉思文這下是真的服了宋海龍的老丈人了,學識淵博啊!


    宋海龍才不管冰是從哪裏取來的,他很是耿直,也不用葉思文給他端,自己直接端了一碗,牛飲下去,一杯下肚,宋海龍覺得還沒有過癮,看見托盤裏還有一碗,也不客氣了,又要想端來喝掉。


    見宋海龍還要拿,柳如是不同意了,她往後麵退了一步,讓宋海龍拿了一個空,最後一杯是她給葉思文準備的,哪裏能讓這個黑胡子大漢拿了?


    宋海龍拿了一個空,再看著柳如是一臉不願意,立刻明白了事怎麽一迴事,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臉的尷尬,的確,是他太貪心了。


    葉思文看著一臉尷尬的宋海龍,不免又笑了笑,從托盤裏把最後一碗端出來,遞給宋海龍,道:“嶽父大人,請!”


    見葉思文把冰鎮酸梅湯給了黑胡子大漢,柳如是道:“侯爺,奴婢再去給你盛!”


    葉思文點點頭,道:“好,多盛點。”


    待柳如是離開後,葉思文這才坐下,和宋海龍翁婿倆聊了起來。


    聊了一陣,葉思文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才知道宋海龍為什麽和他的老丈人握手言和。


    宋海龍的老丈人叫李之定,現在雖然賦閑在家,但是以前卻是大明威海衛水師指揮使,想當年,李之定也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萬曆年間抗倭援朝的時候,李之定曾帶領麾下的水師和倭人的水師數次大戰,有著相當豐富的實戰經驗,李之定和宋海龍一樣,見識過倭人的變態殘忍,對倭人可謂是恨之入骨。


    大明朝可沒有規定退休年齡,其實像李之定這種有實戰經驗的將軍,六、七十歲仍然可以掛帥,李之定今年不過六十五,又有實戰經驗,朝廷居然讓他賦閑,實在是浪費人才。


    其實也不是朝廷浪費人才,實在是李之定這讓人太硬氣了,以前朝廷不怎麽重視水師,老是拖欠水師的糧餉,再加上天啟年間的閹黨之禍,李之定為了抗議,直接告老還鄉,迴家享清福去了。


    現在大明朝懂得海戰的將領已經很少了,本來這次開海禁,李之定以為朝廷要找他組建水師,揮餘熱,可是誰知道居然讓宋海龍這個海盜頭子搶了先,宋海龍這廝李之定可是認識的,他不就是搶了自己女兒那個人嗎?說起來,自己還是他的老丈人呢!


    李之定不服啊!當年他是指揮使的時候,宋海龍還是一個兵痞,可是現在,他居然當上了大明的水師提督,這讓李之定情何以堪?


    正當李之定在家裏生悶氣的時候,宋海龍這廝居然找上門來了,宋海龍來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拜見嶽父大人(說是拜見,其實是炫耀!),另一個便是請李之定出山,給他出謀劃策。


    按理說,李之定對宋海龍那是恨之入骨,絕對不會答應宋海龍的請求,但是不知道宋海龍在哪裏學到了眾多的忽悠招數。反正就是把李之定忽悠出山了,宋海龍不僅把李之定忽悠出山了,他們還冰釋前嫌,把海事衙門下轄水師搞得風風火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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