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葉思文處理完中層貪官的時候,天色已晚,此時正是萬家燈火的時候,不過今晚上的南京城卻失去了往日的繁華和活力,秦淮河兩岸的秦樓楚館,秦淮河裏遊蕩的豪華畫舫,今晚的生意,慘淡無比。?[?〈[


    造成這一切的,不僅僅是白天葉思文下令全城戒備,南京城的人心惶惶,更重要的是,南京城的消費主體都被葉思文請去了南京巡撫衙門。


    葉思文走出會見中層貪官的大廳,伸了伸懶腰,對身邊的楊雲和石金峰道:“老楊、老石啊!今晚上秦淮河的生意不是很好啊!走,我們去秦淮河逛逛,來南京一個多月了,還沒有好好逛逛繁華的十裏秦淮呢!”


    “對啊!我還是剛出身江湖的時候遊逛過秦淮河,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迴去過,真不知道現在的秦淮河是什麽樣子。”石金峰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向往。


    “走,我請客!”葉思文豪爽的揮揮手,道:“老石,你去把把閻虎、二愣子他們都叫上,還有李曉得和龍飛宇,問問他們還能下地不?能下地就和我們一起去,我們今晚上好好的樂嗬樂嗬!這麽多天了,都在緊張謀劃之中度過,可把人憋壞了,再說了,做皮肉生意的也不容易,我把他們的生意都搞沒了,總得給他們點補償才是啊!”


    石金峰說:“好叻!少爺,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他們。”


    看得出來,石金峰是很高興和興奮的,作為葉思文安全的主要負責人,一個多月來,他承受的壓力一點也不比葉思文少,整天提心吊膽的,因為不知道敵人什麽時候動手了,所以一個多月了,石金峰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終於,現在把所有的幕後黑手都被抓了,所有的危險也都隨之解除了,現在是該慶賀和高興的時候。


    “可是伯爺!”


    待石金峰離開之後,楊雲才在葉思文的身邊說道:“伯爺,偏廳裏,可還有幾個大官沒有審呢!難道今晚上就把他們這樣晾著?”


    “是哦!”葉思文點點頭,道,“他們都應該等得不耐煩了吧!老楊,你去,給他們說,今晚上,我請客,請他們去遊秦淮河。”


    楊雲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道:“少爺,他們現在可是階下囚啊?請他們遊秦淮河,合適嗎?”


    “怎麽不合適?”葉思文笑了笑反問。


    葉思文倒是明白楊雲的意思,現在他是主審官,而他要請的人卻是被告,有什麽原因會讓主審官請囚犯呢?不消說,當然是主審官想要向被告索賄。


    楊雲擔心的正是這個問題,眼看江南的事情馬上就結束了,再被人抓住小辮子亂整一通,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楊雲拱手,道:“伯爺,我隻是擔心對你的名譽影響不好罷了!”


    “老楊啊!你多慮了!”葉思文笑著拍了拍楊雲的肩膀,道:“老楊啊!我現你並不適合當官,因為你不懂得官場的潛規則,老楊,你想不想知道官場的潛規則是什麽?”


    楊雲先是搖頭,隨即向葉思文作揖,道:“還望伯爺教我!”


    葉思文用做了一個“七”的手勢,道:“老楊,你記住,官場的潛規則很簡單,就七個字,花花轎子人人抬!”


    “花花轎子人人抬!”


    楊雲仔細的咀嚼著這七個字,隨後他便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向葉思文拱拱手,道:“伯爺,屬下受教了,屬下這就去請各位偏廳裏的幾位大人遊秦淮河。”


    官場其實就是這樣,當你風光的時候,當你權勢滔天的時候,人人都巴結你,奉承你,不管你犯了什麽錯誤,都會被人諒解,都不是受到別人的非議。


    但是,當你倒黴的時候,當你失勢的時候,你會現,在你風光的時候,巴結你、奉承的人突然都沒有了蹤跡,更有甚者,當時巴結你、奉承你的人,這個時候有可正是踩你踩得最厲害的人,這個時候,哪怕你隻是犯了一點點小錯誤,那也是致命的,沒有人會原諒你,也沒有人會理解你,你會如同一隻過街老鼠,人見喊打。


    此時,整頓了江南官場、為朝廷查處幾百萬兩稅款的葉思文就是那個風光無限的人,而被葉思文搞垮的江南貪官們,則是那個權勢盡失、人見喊打的人。


    可以預見,葉思文江南之行之後,又將升任,就此入閣成為大明最年輕的內閣大學士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此時葉思文的一舉一動,毫無疑問,都是正確的,那是不容置疑的,也沒有人去質疑,隻要葉思文不犯欺君罔上,隨便做什麽事,都是可以諒解的。


    江南官場和商場的大地震,讓往日繁華的秦淮河迎來了幾十年來第一個淡季,無論是腰纏萬貫的大商人,還是公款吃喝的貪官,都不見了蹤影。


    既然注定沒有生意,秦淮河兩岸的秦樓楚館和河上的畫舫當然也沒有了等下去的理由,往日整晚通亮的紅燈籠開始漸漸熄滅,秦淮河兩岸開始變得安靜下來!


    “虎威伯有令,由於伯爺今晚上要犒勞大夥,所以今晚上,秦淮河兩岸的青樓,還有秦淮河中的畫舫,伯爺全部包了,大家不要忙著關門,伯爺很快就帶客人來了。”


    正當秦淮河的全體畫舫準備歇業的時候,一個高昂的聲音讓他們重新掛起了紅燈籠。


    很快,秦淮河兩岸再次熱鬧起來,凡是在南京城裏的,除了當值的官兵,城北大營剩下的官兵全部都湧進了秦淮河中的青樓,葉伯爺說了,今晚上無論吃多少,玩多少,全都算在葉伯爺的賬上。


    不多時,葉思文帶著一大隊人來到了秦淮河停靠畫舫的碼頭上,葉思文帶的人中,大多數人都是一臉的興奮,他們當然是虎威營和虎牙大隊的人,危險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他們也終於可以放鬆了。


    隻有少數人,垂頭喪氣的,好像死了親爹老娘似的,不消說,這些人當然是葉思文抓來的大貪官,陳國棟當其衝,**自然也沒有逃過,和陳國棟站在一起,一臉的迷茫,他們兩個是這群大貪官領頭人物,他們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很快,葉思文一行人便分別登船,葉思文將興奮的弟兄一一送上畫舫,他親熱的拍著兄弟們的肩膀,囑咐兄弟們吃好、喝好、玩好。


    弟兄們一隊一隊的上船,畫舫一艘一艘的離開碼頭,直到最後,碼頭上隻剩下一艘最大最豪華的畫舫,那是葉思文給自己和貪官們準備的。


    待葉思文把所有的弟兄送上畫舫之後,葉思文這才轉過頭,一臉笑意,向等待多時的貪官們道:“各位大人,請吧!”


    葉思文說完,在幾個士兵的護衛下,登上了最後畫舫。


    事到如今,貪官們自然也麽有什麽說的,隻好在虎牙大隊士兵的槍口下,跟著葉思文登上了最後的畫舫,不過人心惶惶的貪官,並沒有現,這艘畫舫,正是他們正月十五請葉思文遊玩包的那一艘。


    待所有人上船之後,最後一艘畫舫解開纜繩,船工搖動船櫓,畫舫慢悠悠的向秦淮河的中央遊蕩。


    畫舫開動的時候,船艙裏麵的節目也開始了,舞姬們優美的舞蹈、歌女清越的歌聲、靡還有靡的絲竹之音,它們共同構成了青樓裏特有的聲調。


    節目很精彩,美酒很可口,菜肴很精美,但是這一切,貪官們都沒有了興趣,也許放在昨天的這個時候,它們還會毫無顧忌的享用這些東西,但是今天,他們已經失去了享受這些東西的**。


    此時,這些貪官正在考慮自己的命運,葉思文做的這一切,都讓貪官們覺得,葉思文這是在給他們送行,葉思文將會把他們都殺了,給他的嶽父唐先瑞報仇。


    也許,再過一會兒,我就會被扔進秦淮河裏吧!扔了也好,免得受葉思文嚴刑拷打,妻子兒女也免去了充入教坊司衙門的命運,其實這樣死,是一種幸福。貪官們如是想。


    葉思文坐在主座上,他的興趣沒有在精彩的歌舞上,他隻是笑眯眯的看著神態各異的貪官,貪官們現在的表情,簡直就把人生百態都顯現出來了。


    坐在葉思文旁邊的,是江南商會會長陳子玉和南京巡撫趙克文,由於他們兩個在關鍵時刻站對了隊伍,所有他們免去了當階下囚的命運,不僅如此,他們的地位和官位也再一次得到了上升。


    一曲終了,葉思文起身,舉起酒杯,道:“各位大人,本伯知道大家都等急了,不過現在,且讓我們滿飲此杯,這杯酒之後,本伯自然會告訴大家,你們的結局。”


    該來的終於來了!知道結局將要來臨,貪官們反而放下心來,舉杯,和葉思文幹杯。


    葉思文將酒杯放在桌子上,道:“各位大人,本伯此行來的目的,於私,本伯是來為老丈人報仇的;於公,本伯是為朝廷查稅,整頓官場。現在兩件事情都差不多完成了,殺害我嶽父的兇手,現在已經伏法。江南的稅務,有了陳老板的協助,也差得差不多了。”


    貪官們看了看陳子玉,一個個咬牙切齒的,暗罵陳子玉是個見風使舵的叛徒和小人。


    葉思文繼續道:“各位大人請放心,本伯也是當官的,所謂官官相護,本伯也不會太過於為難你們,但是,本伯需要給陛下一個交代,所以,你們當中必須要有人出來對這段時期生的事情負責!至於是誰負責,你們自己決定。”


    (老葉的江南之行到此結束,本書的第三卷當然也結束了,請大家繼續關注第四卷:新政,且看虎威伯如何主政一方,實施新政,徹底的改變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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