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錢忠的請求,葉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錢忠的臉,問道:“你真的想要本伯指一條明路給你?”


    “是!”錢忠堅定的點了點頭,道:“還望伯爺成全。?<?< ( ”


    葉思文眉毛一挑,道:“成全你倒是沒什麽問題,但是我成全了你,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據我所知,威脅你的人,背景深厚,要是本伯幫你報仇,本伯豈不是要得罪一大堆人?沒有一點好處,你說,沒有一點好處,我為什麽要幫你?”


    葉思文能得到好處?錢忠還真沒有想過,他剛才看著大義凜然阻止自己尋死的葉思文,還以為葉思文是大明朝不可多得的好官呢?怎麽一下子變得如此市儈,斤斤計較。


    想來錢忠在錢府做了十年的管家,每天迎來送往,早就鍛煉成了一個人精,察言觀色,分析問題,是他的拿手好戲啊!


    錢忠稍一考慮,便現了問題的所在,威脅自己的人,不也是要取葉思文性命的人嗎?難道葉思文不願意挖出幕後的黑手,那肯定是想的。


    但是他為什麽要來忽悠自己?那肯定是想要讓自己幫他做事唄!也就是說,葉伯爺有求於自己。


    盡管知道葉思文有求於自己,可是錢忠可不敢買味,他不僅不能買味,還得好好的迎合葉思文,因為隻有抱住葉思文的大腿,他才有為妻子兒子報仇的希望,不然僅靠他自己的能力,或者靠他家老爺錢謙益的能力,根本對付不了那群窮兇極惡的幕後黑手。


    當然,錢忠迎合葉思文,不僅僅是因為他想要為自己的妻子兒子報仇,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葉思文的要求,很有可能活不到明天天亮。


    錢忠想通所有的關節,立刻向葉思文跪下,道:“伯爺,隻要伯爺肯幫小人的妻子兒子報仇,小人這一條命就是伯爺您的了,隻要伯爺一句話,就是讓小人立刻去死,小人也心甘情願。”


    “快起來,快起來!”葉思文扶起錢忠,道:“錢忠,誰說要你去死了,你隻要好好的配合本伯辦事,本伯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好!”錢忠點了點頭,道:“不過小人還望伯爺明示,請問伯爺需要小人做什麽事?”


    看見錢忠徹底願意幫自己辦事,葉思文矜持的笑了笑,他可是最善於利用對方弱點的人,當他得知錢忠誘殺自己是因為自己的妻子兒女被綁架了的時候,他就知道應該怎樣利用錢忠了,至於幫錢忠報仇的事,當然是不必說的,葉思文絕對比錢忠更想挖出幕後黑手。


    葉思文一臉和熙,如同一個老友般拉著錢忠,道:“錢管家,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切讓我們找一個幹淨清淨的地方,泡上一壺茶水,本伯好好和你聊聊。”


    就在葉思文暗中安排運作的時候,陳國棟的府門口正在上演一場好戲,四個虎牙大隊士兵端著虎式步槍,用槍口指著穿著大紅官服的陳國棟。


    為的一個士兵虎著臉,道:“陳大人,我家伯爺有令,隻要他的禁足令一天沒有解除,您就一天不能出門,還望陳大人諒解兄弟們的難處!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雖然說話的士兵的臉很臭,說話的語氣也很重,但是他的表現讓陳國棟感到很不自然,用個詞形容,那就是色厲內荏。


    在陳國棟的記憶裏,以前這些士兵的底氣都是很足的,一個個牛逼哄哄的,從來沒有給人色厲內荏的感覺,可是今天他陳國棟感覺到了,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些士兵的頭頭葉思文真的出事來了。


    “哼!”


    自以為了解了所有事情的陳國棟冷哼一聲,他根本不理會士兵的威脅,直接往前走,見士兵依舊攔在路上,大有弄死不讓路的感覺,他厲聲的喝道:“讓開!本官要出去。”


    士兵很盡職,他攔住陳國棟,道:“陳大人,我的話依舊說得很清楚……”


    “啪!”


    “大膽!”很不耐煩飯陳國棟很直接的給士兵甩了一個耳光,不過他一介文官,力道不大,隻是把士兵的黑臉打紅了,並沒有出現嘴角流血牙齒掉的現象。


    陳國棟指著自己胸前的錦雞補子,吼道:“你個不懂規矩的狗奴才,你認得這個嗎?本官是什麽品級?你他娘的是什麽品級,你配和本官說話嗎?還敢攔本官,你等著,本官一定要治你一個目無尊長的罪名。你知道這個罪要怎麽判嗎?流放,你知不知道。”


    一聽要治罪,士兵的氣焰立刻降低了不少,他囁嚅道:“陳大人,我這個這不是奉命行事嗎?你就算要治罪,也的先過我家伯爺那一關吧……”


    “打住!”陳國棟趾高氣揚的說,“小子,你少拿你家伯爺來壓本官,本官不怕,如果本官猜得不錯的話,你家伯爺已經命在旦夕了吧!他連自家的性命都難保了,他有空來管你這個小蝦米的生死?別傻了,小子,你也說過,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你現在隻要不攔路,本官也就不會治你的罪。”


    聽了陳國棟的話,士兵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似乎是在做很複雜的思想鬥爭。


    看著左右為難的士兵,陳國棟得意的笑了,這幾天他可被這些粗鄙的大兵欺負慘了,現了有機會報複,還不趕緊抓住機會?


    陳國棟伸出三根手指頭,都:“小子,本官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本官數到三,若是你還不能下定決心,休怪本官不客氣。”


    “一!二!……”


    “陳大人且慢!”


    正當陳國棟要數“三”的時候,士兵終於撐不住了,他向另外三個弟兄揮揮手,道:“弟兄們,放陳大人過去!”


    聽了為士兵的命令,另個較真的士兵反對道:“隊長,可是伯爺有令……”


    “我自有分寸!”為的士兵道:“現在這裏我最大,我命令你們散開,讓陳大人過去。”


    看門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了主意,沒法,既然帶頭的下令,其他人也隻能收起虎式步槍,眼睜睜的看著陳國棟的車駕出門。


    雖然陳國棟哭著吵著要出門,其實他的車駕並沒有走遠,走了一裏,車駕就停了下來,陳國棟重獲自由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會自己的堂弟陳子玉。


    雖然陳國棟被禁足家中,但是他對外界的消息了解就從來沒有斷過,他知道凡是參加商議準備暴動的奸商都被葉思文抓了,但是陳子玉是個例外,陳子玉既沒有被抓走,也沒有被禁足監視,甚至陳子玉的生意也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這一切都很不正常,雖然那天晚上陳子玉沒有來得及表態就被葉思文破獲了,但是依照葉思文的性格,絕對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陳國棟明白,葉思文之所以沒有抓住陳子玉的小辮子大做文章,將陳子玉和陳家徹底整垮,那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陳子玉已經被葉思文的三寸不爛之舌給說服了,陳子玉很有可能已經上了葉思文的賊船,而船票就是把整個江南商人都賣給了葉思文。


    陳國棟絲毫不懷疑葉思文挖牆角的功夫,因為葉思文挖牆腳的功夫那是大明官場有目共睹的事情,去年商議開海禁的時候,葉思文不就是靠著挖牆腳達到他罪惡目的的嗎?


    陳國棟來到陳子玉府上的時候,陳子玉正在思考葉思文遇襲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從葉思文收到錢府管家的請帖,到葉思文重傷被抬出偎翠樓,以及後來滿天飛的謠言,陳子玉都仔仔細細思考了一遍。


    說實話,陳子玉也想趁著葉思文自身難保的時候,逃脫葉思文的掌握,畢竟,每個人都喜歡自己當老大,頭上老是有個人指手畫腳,任誰也不舒服。


    不過陳子玉可是一個謹慎的人,他在行動之前,得好好的思考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思考不要緊,一思考,陳子玉便覺得整件事情都透露著詭異和陰謀。


    在陳子玉看來,整件事情裏,處處透露著詭異,葉思文向來算無遺策,手下又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弟兄,怎麽可能就那樣輕易的受傷?還有後麵江南稅務司衙門高調的購買紙錢等物,都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江南稅務司衙門高調的購買紙錢,看似是要辦喪事,其實是在給大家透露一個消息,江南稅務司衙門裏有人死了,或者有人將要死了,至於這個人是誰,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還有之後滿天飛的謠言,都極力的在給大家透露一個消息,虎威伯要玩完了,這個大明朝最年輕的伯爺,抗擊韃虜的英雄就要歇菜了。


    在陳子玉看來,葉思文重傷垂危的消息泄露是最為詭異,按說現在葉思文和江南奸商貪官的戰鬥正在緊要關頭,為了鎮住場子,葉思文重傷垂危的消息一定會嚴密封鎖,這樣的話,即使是他不露麵,讓外界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葉思文重傷垂危的消息怎麽就能泄露出來呢?而且是那樣高調的傳出來?難道葉思文手下的人都是沒腦的嗎?答案當然不是,葉思文手下的人那肯定是一個比一個厲害,要不然葉思文也不能在短短的時間裏把江南商人和江南貪官搞得要死要活的。


    按早陳子玉對葉思文的了解,葉思文其實什麽事也沒有,他之所以要傳出這樣的消息,是因為他要引魚上鉤。


    虎威伯重傷垂危的消息,就像一個香噴噴的香餌,勾引那些沉睡在暗處的魚兒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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