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思文的布置很嚴密,但是還是有一個漏洞,那就是他的人手太少。{〔〈全城布控,抓捕鬧事者,控製鹽商,查抄江南巡鹽道衙門,已經將葉思文手下的人全部耗盡了,若是現在出了什麽突事件,葉思文將無人可派。


    葉思文此時把虎威營都派出去了,留下保衛他安全的隻有虎牙大隊一個中隊,若而且這個中隊還要負責衙門裏犯人的看守,實際上能在葉思文身邊護衛的,隻有一個小隊,區區十個人罷了。


    若是現在有人狗急跳牆,派幾十武功高手來刺殺葉思文,那絕對奏效。


    葉思文有些懊惱,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展到這一步,今天早上的**給了他難的借口,也給出了他一個大問題。


    想要抓住這個機會整倒江南鹽商總會,就要把網撒得寬一些,讓爭取一次讓所有人落網,但是現在網撒得太大,有些收不迴來了。


    “娘的,早知道老子就把整個虎威團都拉來江南,絕對把這**商幹掉。”葉思文懊惱的想著。


    正當葉思文為沒有人而煩惱的時候,石金峰從門外走進來,拱手行禮,道:“少爺,我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什麽事?”葉思文隨口問道。


    石金峰沒有說話,而是幾步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雙手遞給葉思文。


    葉思文展開一看,立刻大驚,問道:“老石,這消息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石金峰道:“是劉曉得提供的。”


    “娘的,他們夠狠啊!”葉思文將紙條撕碎,恨恨的罵道。


    石金峰老成持重,他不動聲色的說:“少爺,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現在我們應該考慮去哪裏調兵。”


    葉思文一瞪眼,道:“我哪裏知道?”


    為了自身的安全,葉思文思索良久,終於決定動用自己手中一直沒有動用的權利。


    打定主意,葉思文帶著一隊親兵,帶著一份聖旨來到了南京巡撫衙門,這份聖旨很有用,但是葉思文一直都不想用,因為用的話,就會打草驚蛇,得不償失,但是現在保命要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葉思文來到南京巡撫衙門的時候,南京巡撫趙克文正在忐忑不安的等待外麵的消息。


    葉思文一天之內將江南鹽商總會被葉思文連根拔起,這不免讓平時收了鹽商不少好處的官員感到有些恐懼。


    江南鹽商總會的鹽商手伸得太長太廣,在江南,凡是和鹽務沾邊的官員,無論職位的大小,就連最普通的鹽丁,每年都會收到一份來自江南鹽商總會的孝敬。


    不消說,趙克文也是鹽商的孝敬對象其中之一,而且他的官位很大,每年的孝敬至少是五位數,現在整個江南鹽商總會都倒黴了,不由得他趙克文不害怕。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趙克文不是沒有想過跑,不過他轉念一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跑能跑到哪裏去?


    況且,葉思文隻是來查稅的,又不是來查貪的,自己不就是每年收了點孝敬嗎?現在大明朝的官,又有誰不收點孝敬?


    正當趙克文心中惴惴不安的時候,門子來報,大明一等虎威伯、都察院左都禦史、江南稅務司衙門總督葉思文在門外求見。


    趙克文聽說葉思文來找他,而且很客氣的沒有破門而入,心中立馬安定下來,因為他知道,如果葉思文要辦他的話,根本不用親自前來,隻用派幾十個兵丁來就行了。


    能當上一省巡撫,自然是聰明絕頂的人物,聰明的趙克文經過一番分析,知道葉思文現在來,肯定是有事相求。至於葉思文要求自己的事情是什麽,趙克文也算出來了,沒有別的事情,就是來請他出兵協助的。趙克文知道,葉思文手下得力的人就那麽幾百個,小打小鬧還湊合,想要搞大動作絕對不行。而現在,葉思文正在搞大動作。


    想到葉思文有可能是來求自己的,而且是求自己出兵相助,趙克文立馬來了自信,兵是那麽好出的嗎?想要出兵也行,你葉思文必須出點真東西才行。


    趙克文自信的認為,他現在大可以坐地起價,其實趙克文的要價很低,他隻是要求葉思文不追究他放縱鹽商走私的罪名而已。


    若是葉思文同意不追究,那就好辦了,趙克文立刻派兵協助葉思文徹查鹽商。若是葉思文不同意,那好,趙克文會很客氣的告訴葉思文,調兵沒有陛下和內閣的肯,那是絕對不行的,你哪裏涼快哪裏呆著去吧!


    如釋重負的趙克文換好見客的衣服,立刻來到前廳,和葉思文相見。


    兩人見麵之後,照例是客氣的寒暄,互相問好,之後兩人才談到正題,趙克文沒有猜錯,葉思文就是來請求他調兵的。


    葉思文很客氣的向趙克文說道:“趙大人,你可能也知道,現在本伯正在徹查江南的鹽稅,江南鹽稅太複雜,鹽商由太多,本伯手下有沒有什麽人,江南稅務司衙門的衙役又不堪使用,本伯手下嚴重缺人啊!所以嘛!本伯想請趙大人幫忙,趙大人身為江南巡撫,掌管一省軍政,調撥幾百上千個兵丁還是沒有問題的吧!”


    聽了葉思文的請求,趙克文矜持的笑了笑,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這個,伯爺,你也知道。”趙克文抿了一口茶,打著官腔,道:“伯爺,你這是越界調兵,越界調兵不像本衙門的調動,乃是軍國大事,必須慎重考慮,沒有陛下和內閣的肯,下官可不敢私自調兵。”


    “丫的!敢不配合老子。”葉思文心中暗罵,他原本以為趙克文會很配合的出兵,沒想到趙克文居然給自己打官腔。


    其實葉思文完全可以不和趙克文扯皮,他隻要拿出衣袖裏聖旨,趙克文就會乖乖的聽話,但是聖旨上麵的東西太機密了,葉思文不像這麽快就公諸於眾,他要等待一個時機,等待一個完全勝利的時機。


    “嗬嗬……”葉思文和趙克文打起哈哈,道:“趙大人,這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現在事情緊急,若是請示陛下和內閣,沒有一個月辦不下來,到時候可就晚了,還望趙大人通融通融。”


    見葉思文不像想象中那麽強硬,趙克文立刻強硬起來,他一揮手,冷冰冰的說:“不行,越界調兵,一定要陛下和內閣的肯,否則就是謀反,要殺頭的,伯爺,這種事情,恐怕你我都擔待不起吧!”


    趙克文說得振振有詞,葉思文無言以對。


    兵在趙克文手裏,趙克文要按正常程序來,你葉思文有什麽辦法?難道你葉思文還能直接把趙克文幹掉,然後搶兵權?那和造反都沒差別了,根本不可取。


    見大名鼎鼎的葉伯爺被自己噎得說不出話,趙克文矜持的笑了笑,道:“葉伯爺不用著急,其實嘛!這事也是不是不可以通融,隻是本官有一個條件罷了!”


    葉思文見還有得談,立刻問道:“趙大人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出來,隻要本伯能辦到的,本伯一定答應。”


    “其實嘛!也不是什麽大事。”趙克文越輕鬆的說,“葉伯爺,還望您查稅就查稅就是了,可千萬不要把手伸到官場來哦!”


    聽了這話,葉思文立刻警惕起來,他斜眼看了看趙克文,心中思量著趙克文在打什麽主意。葉思文是何等的聰明狡猾,很快他就明白了趙克文心中的如意算盤。


    “娘的,這是來跟我討價還價呢!”葉思文心中暗罵,“從來都隻有老子和別人討價還價,何曾讓被人呢對我討價還價,你丫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突然,葉思文起身,向趙克文拱手,道:“趙大人,既然你不便幫忙,那本伯就告辭了,打攪了。”


    葉思文說完,也不待,向身後的石金峰一甩頭,頭也不迴往門外走去。


    葉思文突然的動作讓趙克文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正等著葉思文答應他的要求,徹底揩幹他的屁股呢!沒想到這位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二話不說就要走。


    見葉思文就要離開,趙克文終於急了,連忙攆上葉思文,著急的問道:“葉伯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葉思文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看趙克文,一臉冷笑,道:“趙大人,本伯奉勸你一句,屁股上不幹淨,就夾緊一些,少他媽拿出來顯擺。”


    葉思文說完,帶著石金峰,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南京巡撫衙門。


    看著漸行漸遠的葉思文,趙克文心中那個悔啊!趙克文在以後的獄中迴憶錄中這樣寫道:曾經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擺在我的麵前,我沒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時,我才後悔莫及,若是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對葉伯爺說三個字——我願意。


    葉思文走出江南巡撫衙門的大門,扭頭看了看高大巍峨的巡撫衙門,冷笑了一聲,和石金峰一起,大步的離開。


    “少爺,沒有調到兵,我們現在怎麽辦?”


    沒有調到兵,葉思文倒是不怎麽著急,著急的是石金峰,他主要負責葉思文的安全工作,深知此時已經危險無比,手底下沒有人,心中相當的不放心。


    葉思文一臉的不屑,道:“他趙克文不給老子麵子,老子也不必給他麵子,他不調兵是吧!不調兵老子自己去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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