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徐國棟又給葉思文介紹了江南絲綢商會會長趙天德、江南瓷器商會會長陳興泰、江南海商總會會長陳禹仁等商界大佬。[〈〈


    葉思文一臉和熙,客客氣氣的和這些江南的大商人寒暄著。其實葉思文心裏知道,這些人都是殺害自己嶽父唐先瑞的兇手,也是買兇殺自己的兇手,但是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還得和他們客客氣氣的說話,虛與委蛇。


    最後,徐國棟拉過一位年輕俊俏的公子哥,向葉思文介紹:“葉伯爺,這位是江南商會的陳子玉陳老板。伯爺,你別看陳老板年輕,他可是江南商界的傳奇人物,十五歲就出來幫陳老老板做事,二十歲的時候掌管了整個陳家的生意,陳老板隻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把他們家的生意擴大了一倍,年紀輕輕就成了江南商界的領頭人物。”


    葉思文是認得這位陳子玉陳公子的,他不就是去年花了兩百萬兩銀子買穿衣鏡的那位爺嗎?原來是他江南商界的龍頭老大啊!怪不得要到處擺闊。


    聽徐國棟都快把自己誇上天了,陳子玉笑著說:“徐大人說笑了,草民乃一介末等商人,哪裏比得上年輕有為的葉伯爺?”


    “陳公子休要客氣。”葉思文笑嗬嗬的說,“你我可是老相識了,我知道你經商的本事。”


    陳子玉連忙客氣,道:“說到經商的本事,草民哪裏比得上伯爺的手段?伯爺親手創立的遠洋商號,現在可是大明朝最有名的商號了。”


    隨著眾人嘻嘻哈哈的談笑聲,小廝解開了畫舫的纜繩,船底二十幾個壯漢開始搖動船櫓,畫舫蕩起一陣陣漣漪,開始自由自在的在秦淮河上遊蕩。


    畫舫遊蕩到河中間的時候,一行人來到了畫舫內部。


    畫舫內部裝修豪華,供暖係統的效果相當明顯,外麵雖然還是寒冷的冬天,但是畫舫內部,卻已經像陽春三月了,溫暖得很。


    在眾人的推舉下,葉思文自然坐在了上,徐國棟在左邊陪著,陳子玉在右邊陪著。其餘的人,都是駕輕就熟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看就很有經驗。


    今晚的酒宴,和大明人平時請客吃飯有些不一樣。


    大明人平時請客吃飯的時候,都是圍在一張八仙桌或者圓桌旁邊,大家吃吃喝喝,熱鬧非凡。而今晚的酒宴,是仿秦漢舊製,大家並不聚在一起,而是每人都有一張小桌子,小桌子上麵擺著酒杯餐具以及十二碟精致的下酒小菜。


    葉思文仔細的看了看桌上的小菜,現桌上的菜色雖然不多,可是每一道的做工和選材都是上乘,一道菜沒有五十兩銀子拿不下來。這一桌子菜就要六百兩銀子,而今晚上一共又二十來個人參加宴會,所有的菜品加起來,就是將近一萬兩銀子。


    葉思文粗略的估計了一下,今晚所有的消費,起碼需要花費兩萬兩銀子。葉思文不由得暗自感慨:“怪不得這**商要逃稅,原來把錢全部用來揮霍了啊!”


    看著略微有些呆的葉思文,陳子玉滿意的笑了,他當然不知道葉思文現在正在心裏罵他們,他還以為這位山東暴戶是被江南精細的菜品折服了呢!是的,在這群世代都是巨富商賈的眼裏,葉思文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戶。


    看著土條的葉思文,陳子玉矜持的笑了笑,問道:“伯爺,你看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葉思文目光如炬,看著一臉得意的陳子玉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葉思文暗自笑了笑,雖然他的生活不算奢靡,不過這麽一點場子還能鎮得住。


    既然對方想要看自己的笑話,那葉思文就樂得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先得意一會兒,葉思文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揮揮手,結結巴巴的說:“嗯,開始吧!開始吧……”


    果不其然,看著葉思文的表現,參加宴會的江南奸商們都矜持的笑了起來。


    葉思文斜眼睥睨,暗道:“笑吧!笑吧!以後有你們哭的時候!”


    陳子玉得到葉思文的肯定答複,舉起手,“啪啪”的拍了兩下。


    隨著陳子玉掌聲的響起,房間中想起了清越的琴聲,十二個穿著前衛的舞姬,每人抱著一壺酒魚貫而入,隨著琴聲,翩翩起舞。


    舞姬的穿著和大明良家婦女的穿著有著明顯的不同,在葉思文的印象裏,大明朝良家婦女的穿著都很保守,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全身除了臉蛋和雙手,再也看不見其他顯肉的地方。


    而這些舞姬,都隻穿著一件薄紗製成的衣服。隨著舞姿,舞姬們修長的胳膊、白花花的大腿、高聳半露的酥胸、甚至還有婀娜的**都變得若隱若現,這不緊讓葉思文看得眼花繚亂,他不由得暗暗驚歎,原來明朝人也這麽開放啊!


    不過這些舞姬並不能給葉思文帶來太大的視覺震撼,誰讓葉思文是在後世混過的呢?想那些後世的大明星,哪個露的地方不比這些舞姬少啊?對於這些東西,葉思文早已經看習慣了,想在這上麵引誘葉思文,沒門。


    見葉思文居然不怎麽受這些舞姬的誘惑,江南的奸商們都略微感到有些失望,他們還指望著這些舞姬腐蝕葉思文呢,隻要葉思文肯開口,這十二個體態婀娜的舞姬,今晚上都可以是葉思文床上的人。


    陳子玉見葉思文不為所動,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他仔細研究過葉思文的本事,葉思文不會受這些舞姬的誘惑是理所當然的,若是葉思文受了誘惑,倒會讓陳子玉覺得其中有詐。


    陳子玉笑著向葉思文介紹:“伯爺,她們現在跳的舞叫獻酒舞,她們一邊跳,就會一邊給我們倒酒。”


    葉思文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淡淡的看了看場中舞姿婀娜的舞姬。


    很快,端著酒壺的舞姬一邊扭動著身體,跳出優美的舞姿,一邊依次給客人們倒酒。


    今晚上準備的是江南黃酒中最有名的狀元紅,這酒已經有一些年頭了,倒出來之後,居然不是液體狀的,而是呈紅豔豔的琥珀狀。


    化學博士葉思文知道,這種酒是不能直接飲用的,還要加上一些白酒,才能入口。


    果然,舞姬給客人麵前的高腳酒杯倒了半杯琥珀狀的酒液之後,手中的酒壺輕轉,又緩緩的客人倒了半杯白酒。原來她們手中的酒壺就是鼎鼎大名的子母壺,子母壺裏麵有兩個壺膽,可以裝兩種不同的酒液,用專門的機關啟動,可以隨心所欲的倒出想倒的酒液。


    琥珀狀的酒液遇上白酒之後,便慢慢的化開,變成了尋常的酒液。


    陳子玉在一旁解釋道:“伯爺,我等今晚上為伯爺準備的酒是窖藏了一百五十年的女兒紅,香醇味美,不可多得啊!”


    葉思文舉杯,嚐了一口,果然是味美甘冽,非尋常酒水所能企及,葉思文向陳子玉點頭致意:“有心了!”


    舞姬們給所有的客人斟上酒,這才停止了舞姿,慢慢的退在一旁,小心的侍候著。


    隨著舞姬們斟酒結束,舞姿停止,房間中原來的音樂也慢慢的停了下來,然後一陣滿含異域風情的音樂響了起來。


    葉思文雖然對音樂沒有什麽研究,但是東方音樂和西方音樂還是分得清的。他知道,這是在用西式的管弦樂演奏。


    隨著西洋音樂的響起,又從外麵魚貫走進六個新的舞姬。


    潔白的皮膚、金黃色的卷、碧藍色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火辣辣的嘴唇、還有挺拔的身姿、高聳的胸脯,都顯示她們不是中國姑娘,而是一群西洋大馬。


    西洋女人比中國女孩子開放多了,舞姿也更加火辣,什麽撩腿露底、展臂露肉、捂胸獻波、投懷送抱的動作都有。


    現在西洋女人在中國可是稀罕玩意,即使這些家財萬貫的江南大商人,也很少看到她們的火辣舞姿,一群人猥瑣的笑著,興致勃勃的對著正在跳舞的西洋大馬指指點點。


    葉思文心不在焉的看著西洋大馬跳舞,說實話,她們的舞姿,根本吸引不了葉思文。葉思文鄙夷的看著猥瑣的江南商人們,暗自嘲笑,不就是一群外國人跳舞嗎?有啥稀奇的?


    見葉思文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徐國棟關切的問道:“伯爺,今晚上的節目是不是不合您的口味?你是不是不喜歡這些番邦女子?我要不讓他們換換?”


    葉思文搖了搖頭,道:“徐大人,不必麻煩,他們安排的節目還不錯,我挺滿意的。”


    既然滿意,為什麽還不高興,徐國棟疑惑的問道:“那為何伯爺一臉不高興?”


    “哎!”葉思文歎了一口氣,道:“徐大人,實不相瞞,我是在想我的嶽父大人啊!想我嶽父大人,屍骨未寒,做女婿的竟然再次花天酒地,實在是慚愧啊!”


    “哦、哦、哦!”徐國棟拍拍腦袋,道:“伯爺,使我們疏忽了,沒有記得伯爺還在喪期,該死,該死。”


    葉思文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道:“徐大人,你不必自責,此乃我的家事,而我們現在談的是國事,國事為大嘛!”


    “嗬嗬……”徐國棟幹笑幾聲,讚道:“葉伯爺果然是公忠體國之士啊!”


    葉思文一臉淡淡的笑容,看了看徐國棟,道:“徐大人,讓他們把節目撤了吧!我有事情和大家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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