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明崇禎二年臘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年關了,大多數客棧、飯店都已經停業了,現在是這些行業的淡季,所以老板給夥計們放了假,讓他們迴去過年,等正月十五一過,人們準備出門的時候,再重新開業。[(


    當然也不排除那比較貪財的老板,大年三十也不準備休息,照常營業,不過生意可能就要差那麽一點點。


    徐州府迎客客棧的老板就是這樣的人,大年二十九了也不歇業,巴巴的等著客人來吃飯住宿,這不,還真被他等到了。


    中午時分,一男一女兩個客人進了他的客棧,開口就要吃飯住店。老板見有客人上門,大喜,一邊感慨著自己運氣好,一邊讓小二去招唿著。


    兩個客人倒也不客氣,直接坐下,點了十幾個好菜,坐下來吃飯。


    這兩個客人來了之後,又來了四個奇奇怪怪的客人。四個人一臉的冷峻,就像誰欠他們幾百兩銀子似的,他們的背後都背著一個長方形的匣子,


    他們進了客棧,用異樣的口音向老板要了兩間上房,點了一些好酒好菜,讓小二給他們送到房間裏麵去。


    老板把小二打去樓上送酒菜,自己則得意洋洋的想:“今天早上聽見兩隻喜鵲在房頂上叫,果然有好事生。”


    老板正想著喜鵲和生意好的關係,門外又進來一個彪悍的漢子,他一邊抖落著身上的雪花,一邊用山東口音說道:“哎呀,終於找到一家開門的客棧了,哎!老板,給俺開一間上房,整一斤燒刀子,三斤牛肉到俺的房間裏。”


    老板見又有客到,臉上都笑開了花,連忙上前來迎接,道:“好叻!客官你稍等。”


    很快,老板便把這位彪悍的漢子安排在了樓上的上房裏,他一臉得色,一步三搖的向樓下走去,嘴裏還哼著本地的小曲,可見他心裏是十分的高興。


    老板剛下樓,一大群穿著天藍色袍服、背上背著長火銃的夥計湧進了客棧,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的警惕,似乎在保衛什麽重要的東西。


    見過大世麵的老板自然認得,這是大名鼎鼎的虎威鏢局鏢師,他們出手可都是相當的大方,打賞小二都是幾錢銀子,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金主。


    老板連忙上前迎接,笑嘻嘻的問道:“哎呀!這不是虎威鏢局的夥計嗎?您們是要吃飯呢還是住店呀?”


    一個扛著三杠三虎頭肩章的虎威團上校走到老板的麵前,問道:“你是老板?”


    “是,是……”老板忙不迭的迴答。


    老板是個細心的人,他現這夥虎威鏢局鏢師的肩章和他以前見過的有些不同,以前的鏢師肩章上繡的虎頭都是閉著嘴的,但是這夥鏢師肩章上麵的虎頭卻是張開嘴的,而且嘴裏的牙齒還帶著鮮血。


    老板心裏開始打鼓,心中開始疑惑起來,這夥人莫非是假扮的。


    問話的正是虎牙大隊大隊長李大憨,他看見老板疑惑的目光,笑了笑,道:“老板,我要把你們這家客棧包下來。”


    “包、包、包下來?”聽見對方居然開口就要包店,老板竟然激動地結巴了。


    李大憨點點頭,拿出一張遠洋銀票給老板,道:“對,就是包店,這是給你的賞錢,你把其他人都趕走吧!”


    老板見李大憨給的是銀票而不是銀子,立刻高興起來,因為遠洋銀票的最低麵額都是二十兩銀子,也就是說,對方出手打賞都是二十兩銀子,絕對有誠意。


    老板收好銀票,笑嗬嗬的說:“大兄弟你等著,我這就去把其他人趕走。”


    李大憨點點頭,讓他趕快去。


    老板最先的目標就是最先來的一男一女,他走過去,開始小聲的和一男一女解釋,先前來的那個男的還好說一點,一聽老板讓他們走,立刻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可是那個女孩子就不依了,老板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居然嘴巴一撇,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趕我走,嗚嗚嗚……你居然趕我走……嗚嗚嗚……外麵天寒地凍的,小兔兔要被凍死的……嗚嗚嗚……老板,你為了多掙錢,你難道就忍心看見我這麽年輕可愛的女孩子凍死街頭嗎?嗚嗚嗚……老板,你的心好狠哦!”女孩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指責老板不人道。


    老板無語,連忙解釋,說:“哎呀,小姑娘,這也不是我的錯啊!你也不看看對方是什麽人?他們可是虎威鏢局的啊!我也惹不起啊!他們呀包店,我隻能對不住你們了。對不起了,對不起了,要不這樣,這頓飯我不收錢,算是我請你的行不行?”


    和小兔兔同行的男子也勸道:“是啊!小兔兔,老板也有老板的難處嘛!你就體諒一下嘛!聽大哥的話,我們走吧,重新找一家客棧。”


    “嗚嗚嗚……”小兔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責老板:“他才沒有難處呢!他是收了別人的錢,才來趕我們的,我不走,我就要住在這裏。”


    老板扭頭看了看在遠處的李大憨,隻見李大憨聳了聳肩膀,意思是你自己搞定。老板沒有辦法,隻能轉過頭來低聲下氣求著一男一女。


    這男的倒是通情達理,不僅準備走了,還幫著老板勸小兔兔一起走,不過小兔兔不買賬,一邊嗚嗚咽咽的哭著,一邊說著“出去就要被凍死”“我不走,我給了錢。”“不行,總有個先來後到吧!”之類的話。


    最後,老板狠了,道:“小姑娘,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否則……”


    “哇!”還不等老板把話說完,小兔兔嚎啕大哭起來,“老板欺負人啊!老板要大人呐!小兔兔要被這個壞老板打死了,小兔兔給錢住店,天經地義,居然還要被老板打,真是沒天理啦!沒王法啦!”


    老板被徹底搞得沒有了脾氣,指著小兔兔,道:“你、你、你……你這……”


    正當老板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板,算了,我們不包店了,別難為這位小姑娘了。”


    老板迴頭一看,隻見拍他的是一位相貌英挺的年輕公子,而剛才讓他趕人的那個鏢師,則恭恭敬敬的站在年輕公子的身後,看來這位年輕公子的地位比較然。


    葉思文本來在客棧外麵等著,讓李大憨進去安排一切,不過他是最見不得女孩子哭的,他聽見客棧裏老板把一個女孩子“逼哭”了,連忙進來看看是怎麽一迴事。


    既然對方主動出來解圍,老板也就不再刺激這位愛哭的小姑娘了,立刻落荒而逃,為虎威團的夥計們安排酒食去了。


    “小兔兔在這裏謝謝這位大哥哥,小兔兔終於不會流落街頭了。”見老板被葉思文勸走了,小兔兔笑嘻嘻的向葉思文道謝,她帶著笑容的臉上淚水都還沒有幹,看起來挺可愛的。


    葉思文笑了笑,道:“都是我手下的人不會辦事,打擾兩位了,你們慢用。”


    葉思文說完,轉身離開,準備去用飯了,要在大年二十九找到一家還在開業的酒樓客棧,還真是不容易。


    “這位兄台且慢!”


    正當葉思文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男一女中的男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叫住了他。


    葉思文轉過頭,看了看叫住他的男子,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男子點點頭,說:“對,就是叫你。”


    “哦!你還有什麽事情嗎?”葉思文有些不解的問道。


    男子向葉思文抱拳施禮,道:“在下李曉得,人稱江湖神算,在下看這位兄台的麵相,似乎近日有血光之災,忍不住想要提點一番。”


    居然來了一個算命的,葉思文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這位兄弟,在下有什麽血光之災?還望這位兄弟提點。”


    李曉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正色道:“還請公子坐下,讓我細細給你算算。”


    葉思文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現什麽危險,也就不在意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李曉得和小兔兔的桌子邊,李大憨見葉思文坐下了,連忙站在葉思文後麵,保護葉思文。


    李曉得和葉思文相對而坐,開口問道:“若是在下沒有算錯的話,公子應該是從北方而來,往江南而去的吧?”


    “對!”葉思文點點頭說,“這個不難看出,你且說說,我有什麽血光之災?”


    李曉得笑了笑,道:“公子,若是在下沒有算錯的話,你應該是一位大官吧!”


    “嗯,你算對了。”葉思文不置可否的迴答。


    “好,且容在下算上一算。”李曉得說著,便閉上眼睛,裝模作樣的開始掐算起來。


    良久,李曉得睜開眼睛,悄聲的對葉思文說:“公子,在下算出來了,若是在下沒有算錯的話,血光之災,今晚上就要應驗。”


    “這位兄台,謝了!”葉思文有些不相信,但是他還是拱手道謝。葉思文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慢著!”李曉得喊了一聲,伸出手,道:“在下給公子算了命,算命的錢總要給在下吧!”


    葉思文一怔,沒想到李曉得居然要錢。


    見對方瞎說一通就要錢,李大憨不依了,說道:“你就說那麽兩句話,是真是假都還不知道呢?憑什麽給你錢?你活……”


    “算了!”葉思文擋了擋李大憨,向李曉得問道:“你要多少錢?”


    李曉得得意的說:“在下人稱江湖神算,算無遺策,規矩當然大些,這算命的錢嘛!當然也就多些,本來在下算一卦是要一百銀子的,不過我和這位公子有緣,打個對折吧!五十兩就行了。”


    幾句話就要五十兩銀子,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嘛!李大憨不依了,指著李曉得罵道:“你他媽這是要打劫啊?”


    雖然對方的價格很離譜,葉思文還是毫不猶豫的說道:“二愣子,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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