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濟南城的南門正在上演好戲,虎威營和虎牙大隊幾乎是同時到達了南城門外,兩隻隊伍合兵一處,啥也不說了,直接叫門。< [


    守城的士兵看見幾百個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士兵聚集到濟南城下,還以為是叛軍或者土匪來攻打濟南城呢,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一方麵派人和下麵的人交涉,拖延時間,一方麵派人火稟告巡撫孫元化。


    李大憨用他的破鑼嗓大聲的向城頭喊道:“城頭上的人聽著,我們是虎威團的人,趕快開門,葉家出大事了。”


    城頭上的守軍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虎威團這幫狼崽子啊!怪不得氣勢這麽足。虎威團雖然屬於民團性質,可是名字比濟南衛還叫得響,自從虎威營剿滅泰山山區的土匪之後,虎威團的名聲在濟南是如日中天,無可取代。


    虎威團不僅名聲響,他最大的特點是軍餉高、武器精良、衣服漂亮、人人手上都有硬功夫,隨便拉一個虎威團的士兵走在大街上,就有無數的大姑娘小媳婦對其拋媚眼。


    很多時候,濟南衛的士兵就很納悶,虎威團一個民團的士兵走到那都受歡迎,為什麽自己堂堂一名正規的大明軍人,反而走到那都不招人待見呢?


    守城的官兵見是虎威團,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客客氣氣的說:“虎威團的兄弟們,對不住,今天城門關了,你們身上又帶著硬家夥,還是等明天早上進城行不行?”


    李大憨在城下焦急的罵道:“媽的,遠洋商號出大事了,一個個鱉犢子還要老子等,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就晚了,快點開門,否則我們可就要硬闖了啊!”


    挨了罵,守城的官兵卻不敢生氣,哀求道:“哎呦!弟兄們,你們就行行好吧!這壞了規矩,是要殺頭的啊!”


    李大憨怒目圓睜,又要罵人,卻被旁邊的謝威拉住了,示意他不要衝動。


    謝威客氣的向城樓上抱拳行禮,道:“各位守城的弟兄,請你們且通融一下,事後自然少不了大家的好處。”


    謝威和守城的官兵好說歹說,守城的官兵終於通融了,不過隻準兩個人入城,其餘的兄弟現在外麵候著。


    有了兩個進城名額之後,謝威迅安排:“二愣子,我們倆進城看看到底生了什麽事情,閻虎,你帶著兄弟們在城下紮營,時刻保持警惕。”


    安排好事情,謝威和李大憨坐上守城官兵提供的吊籃,慢悠悠的進城了,兩人進城之後,立刻甩開膀子,大步向葉府跑去。


    葉府燈火通明,唐婉兒和葉唐氏這兩個經受了打擊的人還在一起哭泣,互相安慰。府裏的丫鬟不會開導人,於是馬躍把他的妻子徐穎接來,讓徐穎陪著這對苦命的母女。


    葉府的偏廳,葉思文、馬躍、馬欣惠三人相對而坐,他們都沒有說話,今晚上的事情來得太突然,突然得讓他們這些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都措手不及,大婚的當夜傳來老丈人被被害死的消息,任誰心裏也不好受。


    良久馬欣惠說話了,她堅決的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江南的無良商人仗著自己有幾個糟錢,就敢毒害朝廷命官,真是太沒有人性了。我這就去調集遠洋商號的財力物力,不把江南這幫無良商人整垮我就不姓馬?”


    葉思文大手一揮,立刻否決了馬欣惠的提議:“不行,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連朝廷命官都敢殺害,更何況你這個婦道人家?”


    馬欣惠急了,問道:“那我們怎麽辦?總不能讓唐伯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吧?”


    葉思文斬釘截鐵的說:“既然他們要來硬的,那我就奉陪到底,看看到底誰硬得過誰。我絕對不會讓兇手見到明年的太陽。”


    “對,就是要給這幫狗日的來硬的,不然他還以為我們山東爺們好欺負呢!”馬躍一拍桌子,大聲的讚同葉思文的觀點。


    馬欣惠無奈的歎了一口,她何嚐不想來硬的,可是來硬的,很可能讓己方陷入被動,畢竟江南是大明朝的根基所在,若是真的任由葉思文帶兩千大兵在江南鬧騰一番,恐怕所有人都不會同意。


    雖然馬欣惠知道事情的後果,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勸阻眼前這個男人了,她是了解葉思文的,看似隨和,其實隻要在他心裏決定了的事情,誰也該變不了。


    正當三人再次陷入沉思的時候,謝威和李大憨終於到了。兩人氣喘籲籲的來到葉府,仆人將他們帶到偏廳之後,兩人就看見葉思文他們三個相對呆坐,一言不。


    謝威問道:“怎麽了?出什麽大事了?”


    “你們倆和我出來。”馬躍起身,將謝威和李大憨帶出了偏廳。


    等其餘人都走了,馬欣惠這才向葉思文問道:“思文,你真的決定了嗎?你可要想好了,這有可能會害了虎威團所有的人,甚至害了遠洋商號。”


    葉思文閉上眼睛,歎了口氣,堅定的點了點頭:“為了婉兒,我什麽事情都可以做。”


    其實葉思文心裏何嚐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但是他的心裏也在煎熬,他也想走正規的程序來處理這件事,憑著老爺子和自己在朝中的關係,要對付幾個無良商人和貪腐官員,隻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葉思文的內心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每當他看見唐婉兒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迫切的希望自己親手將兇手揪出來,用兇手的人頭祭奠唐先瑞在天的英靈。


    葉思文和馬欣惠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葉思文起身,道:“我去安排下江南的事情,你幫我照顧好婉兒,還有遠洋商號。”葉思文說完,邁開步子,堅定的走出了大門。


    來到外麵,就看見義憤填膺的謝威和李大憨二人,兩人見了葉思文,異口同聲的說:“葉大哥,節哀!”


    葉思文點頭致意,問道:“隊伍集合完畢了嗎?”


    謝威道:“兄弟們都在城外麵等著呢!就等葉大哥一聲令下了。”


    “好!反應很快。”葉思文讚了一句,這才下命令,“傳令下去,馬躍和李大憨帶領虎威營、虎牙大隊,立刻拔營,開往江南,隨我一起揪出殺害我嶽父的兇手。謝威帶領其餘各營,迴駐地休息,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三人敬禮,道:“是!”


    正當馬躍他們要下去準備的時候,一隊兵丁來到了葉府,兵丁們手上提著氣死風燈,氣死風燈上麵分明寫著“山東巡撫”四個大字。


    幾個年輕人都疑惑了,這麽晚了,山東巡撫孫元化來幹什麽?難道他是來阻止我們的?


    兵丁剛進門,孫元化便跟著進來,孫元化看起來有些憔悴,一臉的疲憊,眼中盡是血絲。


    葉思文連忙迎了上去,問道:“孫大人,深夜到訪,所謂何事?”


    孫元化老淚縱橫,道:“葉大人,救救陛下!


    “陛下怎麽了?”葉思文大驚失色,曆史上崇禎皇帝可當了十七年的皇帝,現在才崇禎二年,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孫元化從懷中拿出一封信,說道:“這封信是京城送來的,葉大人看了就知道了。”


    葉思文急忙拆開信封,拿出信件快的瀏覽,看完信,葉思文也驚呆了,這封信不是普通的信件,而是皇帝陛下下的勤王詔書。


    十月二十八,後金蒙古十萬聯軍在皇太極的帶領下,繞道蒙古,由喜峰口入關,攻破三屯營,現在已經到了遵化,正在猛攻,遵化一失,京師的門戶大開,大明危矣!


    “怎麽會這樣?”


    葉思文看完信,頹然後退,他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史稱入口之戰,袁崇煥就是在這次大戰之後被殺的。不過,這位悲催的理科生,把時間記錯了,在葉思文的記憶裏,這件事應該生在崇禎三年!


    孫元化情真意切,萬分焦急的說:“葉大人,大明衛所製度糜爛,整個山東,現在就隻有你這支虎威軍能北上勤王,還望葉大人為了國家名族大義,帶領大軍,北上對抗後金。”


    看著頹廢的葉思文、焦急的孫元化,馬躍問道:“你們這是怎麽啦?到底生什麽事情了?”


    孫元化知道在場的人都是虎威團的骨幹,也不隱瞞,道:“給位,萬分危急,建州奴繞路蒙古,奇襲喜峰口,現在正在攻打遵化,若是遵化一失,建州奴的兵鋒便可直指京師。”


    “什麽?怎麽會這樣?”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不是說大明的錦寧防線一天不破,建州奴就一天不能入關嗎?為什麽會傳來建州奴入關的消息?


    現場隻有兩個人沒有感到意外,一個是葉思文,一個是馬躍。因為當時兩人約鬥的時候,馬躍就使用過這個方法,隻是被葉思文化解了而已。當時誰也沒有在意,隻是沒想到,這一招,會來的如此的迅,如此的突然。


    “葉大哥,你說一句話,我們應該怎麽辦?”今晚上先是唐先瑞身死的消息傳來,接著又是建州奴入關的消息,生的事情太多,馬躍他們已經失了方寸,目光紛紛聚集到葉思文的身上。


    被眾人視為主心骨的葉思文此時心中也是無比糾結,是南下,還是北上,這是一個問題;是為了一己私怨,還是為了國家民族大義,這也是一個問題,一個大問題。


    突然,葉思文仰望著飄雪的天空,大笑起來,瘋狂的大吼:“好、好、好,來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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