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信了葉思文的挑撥,這些人便準備迴去爭大扛把子的交椅了,葉思文說了,有能力的上,怎樣才能有能力,那就是能打勝仗唄!打敗其他的寨子,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當上大扛把子了嗎?不過這些大當家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已經打了半個多月了,不少的兄弟都不願意再打了。 〔


    過了幾天,葉思文見自己的挑撥沒有成功,心中很是不舒服。他將李大憨叫到一邊,嘰嘰喳喳的吩咐了一些事情,李大憨得到命令,二話不說,便帶著兩個排的士兵,喬裝易服,去執行任務去了。


    馬蘭寨是泰山山區中一個比較小的寨子,整個寨子隻有三百多人,能拿起兵器打仗就幾十號子人,是處於那種別人吃肉喝湯,他們啃骨頭的位置。但是由於他們關鍵時刻站對了隊伍,所以並沒有被吞並,一來是他們是反潛龍寨同盟,二來也是因為他們的寨子太小,別的寨子大當家看不上。


    李大憨的目的地便是馬蘭寨,他的目的是殺人放火。


    夜深了,馬蘭寨的守衛早就不知道窩到什麽地方去睡覺去了,從來沒有人來打過馬蘭寨的主意,守那麽嚴密幹什麽?


    李大憨帶著兄弟們悄無聲氣息的潛入馬蘭寨,將幾個守衛全部幹掉,然後來到馬蘭寨的聚義堂前,準備一把火燒了馬蘭寨。


    萬事總有以外,一個馬蘭寨的小嘍囉晚上起來放水,突然看見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在一邊鼓搗著什麽,他大喝一聲:“幹什麽的?”


    李大憨見被人現,一躍而且,將小嘍囉撲到在地,三棱刺出手,將小嘍囉的喉嚨捅破。


    “來人啊……”


    李大憨終究慢了一步,還是讓小嘍囉喊出了聲。


    雖然是小土匪窩,但是土匪們的警覺性還是挺高的,聽見小嘍囉的吼聲,立馬有人反應過來,抽出枕頭下麵的大刀就往外麵跑。


    土匪們剛出門,覺外麵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幫穿著黑衣服的家夥手裏拿著奇怪的兵器,看見有人出門就殺。


    馬蘭寨的土匪本來就少,被神秘的黑衣人一通亂殺,便沒剩下幾個了。這時馬蘭寨已經被熊熊大火所吞沒,土匪們慌張的去找他們的大當家,卻覺大當家已經被殺死在了溫暖的被窩裏麵。土匪們被突如其來的打擊弄暈了,不過他們都知道馬蘭寨已經不安全了,都不敢再停留在馬蘭寨裏,紛紛逃離了這裏。


    馬蘭寨雖然是個小寨子,但是它的消失卻在泰山山區的土匪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各個寨子的大當家你指責我,我指責你,反正都是往對方身上潑汙水,說對方不仁不義,連馬蘭寨這麽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寨子都不放過。


    最後這事又如願以償的鬧到了葉思文的麵前,葉思文表示,馬蘭寨的事情一定要一查到底,太不講江湖(注意,是江湖)道義了,這樣的土匪(注意,是土匪)簡直不配當土匪。然後葉思文又表示,如果誰能揪出馬蘭寨事件的兇手,誰就是下一屆的泰山山區土匪的大扛把子,各個寨子的大當家一聽是這樣,便紛紛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送走了二十幾個當家的,葉思文看著他們的背影,嘲弄的笑道:“你們不是嫌沒有口實嗎?沒有口實我就給你們造一個口實,看你們還能不能打起來。”


    果然不出葉思文所料,這些大當家迴去之後,先就是互相噴口水,然後就直接開兵見仗,泰山山區又充滿戰爭和殺戮。


    葉思文、馬躍、謝威三人站在潛龍寨的高處,看著遠處冒煙的地方,葉思文感慨道:“古人雲:二桃殺三士,誠不我欺啊!”


    “沒辦法,誰讓他們貪圖虛榮富貴,讓你給擺了一道。”馬躍撇著嘴說。


    葉思文搖搖手,說:“唉!別說,這主意是謝威老弟想出來的,要揶揄,揶揄他去。”


    謝威笑道:“你們的意思,我倒成了壞人,其實要我說,還是葉大哥最陰險。”


    “我陰險?我哪裏陰險了?”葉思文狡黠的問道,


    謝威說:“葉大哥,你就別裝了,都是幾個兄弟,藏著掖著的有意思嗎?你那天晚上派二愣子幹什麽去了,你可別說你是讓他去打野兔子去了。”


    葉思文拚死不承認:“我還真就讓他去打野兔子去了。”


    “什麽野兔子那麽難打,居然要派兩個排的人去,而且頭天夜裏二愣子去打野兔子,第二天就傳來消息說馬蘭寨被襲擊了,這也太巧合了吧!”馬躍揶揄道。


    葉思文知道瞞不過,笑了笑,說:“我這不是為了減少我們的傷亡嗎?你們不知道,死了二十個兄弟,就像割了我二十刀似的,別提多難受了。”


    “唉!我們何嚐不是啊!”謝威說,“都是我們一手訓練出來的兄弟,就這麽走了,心裏的感受豈是一般人能了解的。”


    馬躍也隨聲附和,氣氛變得有些淡淡的傷感。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葉思文說,“既然走上了刀口舔血的路子,既不能心慈手軟,以後你們可能還會帶更多的兵,打更多的仗,死更多的人。要是沒死一個士兵都要傷感一番的話,那我們也就別做其他的事了,天天坐在家裏唉聲歎氣。”


    馬躍盯著葉思文,說:“葉大哥,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麽,我妹妹也是一樣,他老是在我家老爺子麵前抱怨,說你整天就想著行軍打仗,對遠洋商號的事情一點也不上心。”


    葉思文嗬嗬笑了,沒想到馬欣惠都把狀告到她老爺子麵前了。


    葉思文問道:“二弟,你覺得是你妹妹做生意厲害,還是我做生意厲害?”


    “照現在看來,的確是我妹妹做生意要厲害。”馬躍很中肯的說。


    葉思文又問:“那論起行軍打仗,操練士卒呢?”


    “那還用說,當然是葉大哥你厲害,你沒看見虎威營的士兵被你練得有多兇狠,打起仗來一個比一個不怕死。”談起這個,馬躍有些興奮。


    葉思文說:“這就對了,我和你妹妹各自揮自己的長處,她做生意,我負責安全,如果我們兩人調換一下位置,遠洋商號還會像現在這樣紅火嗎?且不要說你妹妹能不能帶兵,就說我吧!我去做生意,保管虧本。”


    “你做生意還虧本,我怎麽不見得!”馬躍嘀咕道,他指的是葉思文賣玻璃的事情。


    葉思文搖了搖頭,說:“投機取巧而已,根本算不上做生意。”


    “葉大哥,你剛才說我們會帶更多的兵,打更多的仗是什麽意思啊!難道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剿匪?”謝威瞅準機會問道。


    葉思文淡淡的說:“現在不用問,以後你們會知道的。”


    “葉大哥,你知道為什麽老爺子不讓我去參軍,反而跟著你幹嗎?”馬躍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葉思文啞然失笑,說:“你家老爺子的心思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你家老爺子。”


    “我家老爺子說你天生異像,今後是王侯將相的人物,跟著你,有前途。”馬躍說,“家父年少輕狂之時,曾學習過相人之術,他看人是不會走眼的。”


    葉思文哈哈大笑,說:“馬老弟,你連這種東西也相信,我就一個商人而已,還王侯將相呢!和我八竿子打不著,你家老爺子可真逗啊!”


    “至於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馬躍自顧自的說道。


    遠處,喊殺聲更濃了,更多的煙火冒了起來,土匪們之間的戰爭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


    五天之後,土匪們終於偃旗息鼓了,在幾場大的內鬥中,很多寨子已經元氣大傷,甚至一蹶不振,二十幾個寨子又減少了幾個。可是大扛把子的人選依舊沒有著落,各個寨子間的關係已經降到了冰點,根本沒有再聯合起來的可能。


    葉思文他們也一直在策劃下一步的動作,一大批酒肉和蒙汗藥已經從濟南城運抵,虎威營每個排都接到了去土匪山寨勞軍的任務。至於他們到底是去勞軍,還是去幹別的事情,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也。


    葉思文、馬躍、謝威三人都親自出馬,準備對土匪們起最後的進攻。


    林家寨現在是泰山山區土匪寨子中最大的寨子了,他們的大當家手段夠狠,兄弟夠多,在前段時間的混戰中取得好的好處也最多,是大扛把子的熱門人選。葉思文已經承諾了,會親自來和他商量推舉他當上大扛把子的事情。


    今天正是葉思文前來犒勞他們和商量事情的日子,林大當家早早的起來,命小的們把林家寨打掃得幹幹淨淨,穿上新色衣服,到寨門口迎接葉思文。


    林大當家讓小的們一定得站在寨門口,要的就是給葉思文留下一個好印象,證明他們林家寨是最有實力的,寒風唿嘯,雪花飄飄,可把林家寨的土匪們冷慘了。


    中午時分,葉思文終於來到了林家寨,葉思文今天穿了一套很拉風的雁翅鎏金鏨銀甲,披著一件白色的虎皮披風,真是要多帥有多帥,要多拉風有多拉風。


    葉思文手下的兒郎穿著也是不得了,大明禁軍的標準行頭,缽盂盔,鴛鴦戰襖,明光甲,這些都是葉思文通過孫元化搞來的行頭,目的就是為了讓土匪們相信自己代表的是朝廷,讓他們放鬆警惕。士兵背上背著製作精良的火銃,為的一杆大旗上寫著“大明山東濟南總兵官葉”,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林大當家見葉思文來了,忙不迭的跑來迎接:“草民林xx,參見葉總兵。”


    “林大當家辛苦了!如此寒冷,居然還親自來迎接本官,真是讓本官的心頭熱乎得很啊!”葉思文情真意切的說,做戲當然得做全套。


    林大當家忙說:“總兵大人親臨小寨,真是讓小寨蓬蓽生輝,小的們都有臉麵啊!”


    “哈哈哈……林大當家客氣了!林大當家英雄蓋世,這泰山山區大扛把子的位置非你莫屬啊!”葉思文豪爽的說。


    葉思文又看了看在寒風中瑟瑟抖的眾土匪,一副關心的樣子,說:“這些兄弟想必在寒風中等本官等得很辛苦吧!來來來來,本官準備了十大缸好酒,給大家暖暖胃。”葉思文說著,大手一揮,二十個抬著酒的士兵走了上來。


    林大當家說:“走,我們去聚義堂喝酒去。”


    聚義堂內,葉思文拉著林大當家的手,親熱的說:“林大當家,以後當上了泰山山區的大扛把子,可不要忘了本官哦!”


    林大當家知道葉思文這在暗示他要繳納好處費呢,他拍著胸脯保證道:“總兵大人放心,每個月的孝敬會一分不少的送到您的府上的。”


    “林大當家果然是個懂禮數的人,不像單大王那般蠻橫。”葉思文嗬嗬笑道。


    接下來就是犒勞林家寨的土匪們,每個土匪都接到了犒勞,無論是外麵站崗的,還是夥房裏做飯的,都領到了一大碗酒,一塊烤肉。


    葉思文看著林大當家喝下含有蒙汗藥的酒後,突然笑了起來,說:“林大當家,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其實我並不是什麽朝廷的總兵。”


    “什麽?”林大當家不解。


    葉思文笑著說:“其實我是受了山東巡撫的雇傭,特來剿滅泰山山區的土匪的,現在大多數土匪都已經剿滅,就剩下你們了,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你!”林大當家突然腦袋變得暈乎乎的,“你居然陰我們……”


    葉思文臉上笑開了花,用手點了點林大當家的腦袋,“倒把你!”


    當林大當家醒來的時候,覺自己已經被綁成了粽子,剛才和藹友善的官兵現在變得楞眉橫眼,端著火銃在一旁守著。這一刻林大當家終於知道生了什麽事情,朝廷和土匪,永遠都不是一路人。


    林家寨開始冒起濃濃的煙霧,火苗在寒風中唿唿作響。


    今天的行動斬獲頗大,幾乎所有的寨子都被葉思文的糖衣炮彈攻破,美酒、美食、不切實際的許諾,將這些單純的土匪們騙得團團轉,巴巴的喝下了葉思文為他們準備的蒙汗藥酒。


    自此,泰山山區六十七個寨子全部告破,所有的寨子都被付之一炬,虎威營一共俘獲土匪兩千多人,繳獲財物糧食無算,而自身損失不過二十個士兵而已。這一切,都是拜謝威的毒計所賜。當然,還有一些流竄的土匪,不過那已經不是葉思文他們要管的事情了,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準備班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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