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男的孫媳婦?”鍾鳴臉色微微發紅:“老人家不嚇出心髒病來就不錯了!”


    “行了,別貧了,跟你媽打個電話,就說你要出差,假期就不迴家了。”


    “你看看我這兒子當的。”鍾鳴嘆了一口氣,說:“自己親媽賠不了,反而要去陪一個外人的幹爺爺幹奶奶。”


    “什麽幹爺爺幹奶奶。”淩誌剛笑出聲來,推了推鍾鳴的頭:“到那兒你也得爺爺奶奶地叫。”


    鍾鳴一直在床上躺著,淩誌剛在旁邊站了一會兒,也躺了下來,兩個人肩膀挨著肩膀。鍾鳴忽然又問:“你的生活怎麽那麽驚險啊,還有人要殺你?”


    “那都是從前了。”淩誌剛扭頭看向他:“那幾年東北三省治安都不好,經過幾年整頓,現在不會有那種事了。”


    鍾鳴枕著胳膊笑了出來:“那太可惜了。”他說著又扭過頭來,問:“你殺過人麽?”


    “殺過。”


    鍾鳴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有了,他本來隻是興趣所致隨口說的一句,沒想到竟然得到了肯定的迴答:“殺了幾個?”


    “不知道,沒仔細想過。”男人的神色異常嚴肅,皺著眉頭,似乎在認真想他殺了幾個人。鍾鳴也不敢再問了,他對淩誌剛的話將信將疑,可是他覺得他要是再問下去,保不齊還有更聳人聽聞的話說出來。他抿著嘴巴,馬上就換了一個話題:“昨天……對不起,你昨天定了餐廳,也沒能跟你一塊去,我不是有意要喝多的。”


    “沒事,我在意的也不是吃不吃飯,重要的是你人跟我在一塊。”淩誌剛說著,忽然翻身靠了過來,貼著他的額頭:“不管我從前怎麽樣,不管我對別人怎麽樣,我對你,永遠都會是最好的。”


    他唇齒裏的氣息隨著說話噴到了他的鼻子上,聞起來竟然很舒服,真的很奇怪,淩誌剛抽菸那麽兇的人,牙齒竟然這麽白,口裏也聞不見煙味,幹淨的仿佛菸酒不沾。鍾鳴一動不動地盯著淩誌剛,說:“你不是說承諾是最沒有意思的,行動比承諾更重要?”


    “你還真記仇……”男人說著就親了上來,噙住他的嘴唇,笑了出來。兩人唇齒相依,像是熱戀的情人:“我的承諾和我的行動一樣,說了就一定能做到。”


    他說完就捧著他的臉親他,一直把鍾鳴親的忘乎所以頭皮發麻,淩誌剛低聲問:“你討厭我麽?”


    鍾鳴搖搖頭,其實他如果說“討厭”,淩誌剛也許會不高興,他如果說“不討厭”,淩誌剛可能未必相信,可是他卻迷迷糊糊地說:“以前討厭,現在不討厭了。”


    這才是發自肺腑的大實話。


    淩誌剛笑著乘勝追擊:“那你喜歡我麽?”


    這一迴鍾鳴也很誠實:“不喜歡。”


    淩誌剛也不惱,噙著他的嘴說:“你會喜歡的,耳鬢廝磨久了,都會有感情。”


    這一點淩誌剛一直很有信心,兩個陌生人同床共枕久了,還難免會處出感情來,何況他淩誌剛又不賴,如果男人三六九等排個序的話,他怎麽也算是塔頂上的那一類,有資本。而且他覺得作為男人,他最厲害的招式還沒使出來呢,他床上功夫頂級一流,再不甘的女人到了他床上也能成蕩婦,yin水流一地兒,他就不相信鍾鳴能特殊,性是愛情當中必不可少的一環,等鍾鳴嚐了他的好,才知道什麽叫食髓知味。


    因為冬天天黑的早,所以他們中午飯吃完就出發了,淩誌剛買了一大堆東西,把後車廂塞得慢慢的。鍾鳴全副武裝,穿的圓鼓鼓的,帽子圍巾手套,全都戴著。可是車裏頭暖和,他做了一會兒就熱了,把羽絨服脫了,看看淩誌剛,還是一身輕鬆簡便,穿了個灰色大衣,看起來又氣派又威嚴。


    “你穿這麽少冷不冷?鄉下可比城裏冷多了。”


    “我以前也去過,就是穿這一套。”


    “你們北方人真不怕冷,我就不行,凍的手都不聽話了。要是去哪都跟在車裏頭這麽暖和就好了。”


    鍾鳴說著將帽子也摘了下來,他的頭發已經很長了,和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一個樣。他的頭發非常軟,戴了帽子頭發本來會有點亂,他晃了晃頭就立馬又順了下來。車前方方向盤下頭放東西的地方有很多小的類似抽屜的地方,他閑不住,一一拉開了看,淩誌剛就說:“別亂翻。”


    “亂七八糟的放了這麽多東西……”鍾鳴正說著,忽然翻到一盒東西,上頭寫著“杜蕾斯”。


    原來是一盒保險套,還是新的,用都沒用過。


    鍾鳴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冷冷的,把抽屜關上。淩誌剛也沒注意到他翻了什麽,隻以為他是聽了他的勸阻老實了,鍾鳴扭頭看向窗外,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車身。


    第120章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剛出了城的時候路上還好走一點,等到了縣區的時候,山路就比較難走了,不隻陡峭,路麵還窄,每次對麵過來一輛車的時候鍾鳴都心驚膽戰的,總害怕和他們的車撞上。可能是冬天風大,路邊有很多碎石子,鍾鳴透過車窗看著外麵黑乎乎的山巒,心裏頭冷一陣驚一陣的,覺得他們好像是來了深山老林裏頭,半點人煙也沒有。


    大約到了晚上六點的時候,前麵終於有了亮光,暮靄沉沉,已經快要落下來,夕陽的餘暉寶藍色帶著一點玄紫,陣陣炊煙從樹林裏冒出來,這是鍾鳴也沒有見過的山色。他們那裏雖然也是農村,可是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這樣的小山村,他卻是


    第一迴看見。


    不過這山村可比他想像的要好多了,好幾戶人家都蓋著二層小樓,清一色的白牆紅瓦,和他們那裏的農村也沒有什麽兩樣,反而看著更富裕一些。可能是淩誌剛提前打了電話的緣故,那對張姓的爺爺奶奶早已經在村口等著,見他們從車上下來,嗓子洪亮地喊道:“我還以為你們今天到不了了呢。”


    “張爺。”淩誌剛叫了一聲,笑著說:“路上不好走,開的比較慢。”他說著又衝著張奶奶點點頭:“奶奶,我來了。”


    “等了你好久了。”張奶奶親熱地抓著淩誌剛的手,迴頭看了一眼,鍾鳴有點拘謹,鞠了一躬說:“張爺好,奶奶好。”


    “這是……”


    “他是我表弟,想跟我一塊過來看看二老,叫鍾鳴。”


    “快快,快進家來,外頭太冷了。”


    這對老人比鍾鳴以為的年輕多了,看起來也就七十來歲,身體非常康健,鍾鳴趕緊幫著淩誌剛從車上卸東西,一箱一箱裏往裏頭掂,張爺爺笑著說:“跟你說家裏什麽都不缺,你還每次都拿這麽多東西!”


    “這些在你們這不好買,我特意叫人從國外捎迴來的,給你們二老補身體。”淩誌剛說著拉了鍾鳴一把:“你歇著吧,我來。”


    鍾鳴在地上蹦了蹦,說:“沒事,我就當熱身。”


    他們倆就一塊往家裏搬東西,等到東西搬完,鍾鳴才進了屋,見裏頭燒著炕,特別暖和。他這是


    第一迴見東北的熱炕頭,好奇地摸來摸去,張奶奶笑著說:“小夥子別光站著,脫了鞋坐到炕上去。”


    鍾鳴不好意思,淩誌剛在一旁率先脫了鞋上去,拉了他一把:“別見外,都是一家人,上來吧,你不是一直嚷著冷麽?”


    他說著就看向張爺夫婦倆說:“他是南方人,怕冷。”


    “那我們這兒冬天可夠冷的,不過你呆在屋裏別出門,倒也好的多。”張奶奶說著就掂了個茶壺上來,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這是老頭子從後山挖的人參泡的茶,你們喝點暖和暖和。”


    鍾鳴像是沒見過世麵的劉姥姥,一聽說是參茶,立馬喝了一杯,喝了之後果然渾身暖和。他正喝著呢,忽然聽見張奶奶問:“上次那個蓉蓉呢,怎麽沒來?”


    淩誌剛臉上立馬尷尬了起來,看了鍾鳴一眼,鍾鳴擦了擦嘴巴趕緊問:“哪個蓉蓉?”


    張奶奶笑嗬嗬地說:“還能是哪個,你表嫂子唄。”


    “不是,奶奶您別亂說話,什麽嫂子,我還沒結婚呢。”淩誌剛有點尷尬,看了鍾鳴一眼:“沒什麽表嫂子。”


    鍾鳴卻嗅出不一樣的味道了,心裏頭怪怪的,笑眯眯地問張奶奶:“我表哥上次來也是帶著人來的?”他說著看了淩誌剛一眼,笑眯眯地說:“他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


    “以前了,已經分了。”淩誌剛皮笑肉不笑的:“別提了。”


    “怎麽又分了?”張奶奶著急地說:“人家不是挺好的,我看你也喜歡,怎麽又分了?”


    “又?”鍾鳴的聲調也高了,看著淩誌剛:“看來帶迴來的不止一個啊?”


    “那個……做飯了麽,我都餓了……”淩誌剛趕緊岔開話題:“”咱們吃飯吧。


    “早就做好了,看你們來這麽晚,菜都涼了,我再去熱熱。”


    張奶奶說著從炕上下來,去廚房裏頭忙活了,張爺也跟著出去了,說:“你們先去你們屋裏收拾收拾,炕我已經熱上了。”


    淩誌剛就拉著鍾鳴去隔壁屋了,一進了屋他就關上門說:“這個我得解釋解釋。”


    “你行啊,每次迴來都把你相好的帶迴來,我還不是第一個?”鍾鳴有點陰陽怪調的:“這次你該帶個女的迴來啊,帶著我幹什麽?”


    “什麽相好的。”淩誌剛解釋說:“是這樣,你知道我年紀也不小了,每次來,張奶奶都問我有女朋友沒有,什麽時候結婚,整天催,我也是為了讓老人家高興,所以有時候迴來,會帶個女的過來。隻是為了應付兩位老人,沒有更多進展,一迴去立馬就分掃揚鑣了!”


    “可是上床了吧?就在這張床上?”


    淩誌剛訕訕的,咳了一聲。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大冷天熱炕頭,擦槍走火用腳趾頭想想也少不了。


    鍾鳴立馬冷笑了出來,往床上一坐:“慡麽?”


    “吃醋了?”


    “哼。”鍾鳴用鼻子哼出來的氣來表達了自己的輕蔑:“你愛跟誰上就跟誰上,我就是覺得有點驚訝,你真是個種馬,當哪兒都不忘配個種。”


    “都是以前了,這不這一迴就帶你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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