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爬樹麽?”鍾鳴問。


    “這個沒試過。你會麽?”


    鍾鳴這下就得意了:“你看我的!”


    他說著就要脫羽絨服,男人趕緊拉住他:“別脫了,你再凍著。”


    “沒事,我穿這麽厚沒法爬。”鍾鳴把羽絨服脫下來遞給淩誌剛,捋了捋袖子說:“我們村裏頭的孩子,沒有不會爬樹的,爬樹和遊泳,是我們那兒的必修課,人人都會。”


    淩誌剛就笑了出來,問:“女孩子也會?”


    “有的會有的不會。我們家的鄰居小紅姐,小時候經常跟我一塊去放羊,有一次她不想牽著羊到處跑,就想爬到樹上去勾樹葉,她爬了好高,結果折樹枝的時候從樹上掉下來了,摔傻了。”


    淩誌剛一聽這話,就不肯讓鍾鳴爬了:“那你也別爬了,太危險。”


    “這個沒事,不高。”鍾鳴捋好袖子走到鬆樹旁邊,開始往上麵爬。淩誌剛緊張地站在他身邊,伸手護著他,幫了他一把。


    可是他幫了一會兒就有問題了,因為鍾鳴抱著那棵樹,機會沒有怎麽動彈。他往鍾鳴臉上看了一眼,就見鍾鳴已經漲紅了臉,好像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淩誌剛啞然失笑,用手托著鍾鳴的身體說:“爬不上就算了,下來吧。”


    “這棵樹太粗了,我抱不住……”鍾鳴窘紅了臉,搓了搓被磨紅的手掌:“要是再細一點,我準能爬上去,這都是小意思!”


    男人笑著看了看他,又仰頭看了看頭頂的那個鬆樹枝,說:“我想到一個辦法,你拿著這個。”


    男人把樹枝遞到他手裏,說:“你騎在我頭上,應該就夠得著了。”


    男人說著就蹲了下來,拍拍手:“上來。”


    鍾鳴握著鬆樹枝,猶豫了那麽一小會:“我可不輕,把你脖子壓折了怎麽辦。”


    “你隻管上來,快點。”


    鍾鳴其實也不肯放掉這個可以把淩誌剛騎在胯下的機會。他就抱著淩誌剛的頭爬了上去,騎在淩誌剛的肩膀上,雙腿夾著他的脖子。


    “抓緊了,我站起來了。”男人說著,就扶著他的小腿緩緩站了起來,鍾鳴搖晃了那麽兩三下,終於穩住了身體。他一手摟著淩誌剛的頭,一手拿著樹枝往上伸去。


    這個方法果然很管用,他輕而易舉就夠著了。可是鍾鳴突然有了一個壞心眼,說:“你別往上看,小心樹皮碎屑掉下來迷眼睛。”


    男人果然就把頭低了下去,他握著小樹枝,故意在空中亂舞了一通,佯裝自己夠不著:“往右邊一點……過了過了,再迴來一點,往左……還差一點就夠著了!”


    他有氣無力地敲打著樹枝,就是不肯用力氣,這好不容易能騎在淩誌剛脖子上的機會,他得好好享受。他放眼往周圍看去,隻看見綠灰相間的山巒,有一群飛鳥從天空飛過,他輕輕籲了一口氣,覺得有點冷。


    “你別愣著,倒是把那個樹枝敲下來啊。”


    鍾鳴趕緊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淩誌剛正仰頭看著他,他趕緊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使勁敲了一下。隻見細碎的雪花震落下來,鍾鳴大喊道:“要掉了要掉了,快跑!”


    在細碎的雪花裏頭淩誌剛聽見“嘩啦”“咯吱”幾聲響,趕緊後退了幾步,結果一踩一滑,扛著鍾鳴就摔在了地上。鍾鳴的尖叫和樹枝落地的聲音一前一後,好大的一個樹幹,掉在地上的瞬間激起了四散的積雪。


    淩誌剛抹掉臉上的積雪就爬了過去,緊張地叫道:“你沒事吧?”


    可是鍾鳴額頭好像撞到石頭上了,留了一個血印子,人已經沒有知覺了。


    淩誌剛的心一下子就掉到了冰窖裏,抱起鍾鳴叫道:“鍾鳴,鍾鳴!”


    可是鍾鳴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把鍾鳴摟在懷裏,一瞬間有點不知所措,淩誌剛就是在那一刻,心裏有一塊地方豁然明朗。他把鍾鳴抱了起來,趕緊往外麵跑。


    結果剛跑了兩步,懷裏的人突然吃吃笑了出來,他愣了一下,低頭就看見鍾鳴眯成了一條fèng的眼。


    “哈哈哈哈,你怎麽這麽好騙!”


    淩誌剛一把就將鍾鳴扔在了地上,幾乎怒氣沖沖:“你小子……”


    鍾鳴被他摔得齜牙咧嘴。淩誌剛抹了一把臉,在旁邊蹲了下來,說:“我年紀大了,你可別嚇我了,快嚇出心髒病來了。”


    他的臉色那麽難看,有那麽嚴肅。鍾鳴就不再笑了,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血印子:“也沒……也沒全騙你,確實被撞的懵了一下。”


    淩誌剛也不搭理他,站起來就朝房子的方向走。鍾鳴趕緊爬起來,喊道:“還有咱們撿到的樹枝呢,不要了?”


    可是淩誌剛停都不停,好像真的很憤怒。鍾鳴一個人在樹林裏頭站著,有點不知所以然。


    第103章約法一章


    鍾鳴見淩誌剛沒有一點要迴來的意思,就自己一個人跑迴去撿,好不容易弄到的樹枝,可不能不要。


    他穿上羽絨服,把地上的柴火歸攏起來,一手抱著,一手拉著那個大樹枝,拖著往前走,路程不算近,樹枝又大,累的他居然出汗了,氣喘籲籲的,他走到門前,才發現房門給淩誌剛鎖上了。他在外頭喊了一聲,說:“我把樹枝都弄迴來了!”


    可是淩誌剛也不答應,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把樹枝都扔在了門口,自己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門就開了,淩誌剛在後頭問:“你要去哪?迴來!”


    “我要確定你不生氣了再迴去。”


    “少跟我討價還價,迴來!”


    鍾鳴站在原地,就是不肯動。淩誌剛終於忍不住了,出來拽住他的手往裏拉,鍾鳴這才笑了起來,抓住淩誌剛的手腕問:“你幹嘛這麽生氣啊,度量這麽小,我就是開個玩笑。”


    淩誌剛把他拽到門口,才鬆開了他,彎腰拾起地上的枯樹枝,那個最大的樹枝太大了,拉不進門裏去,淩誌剛三腳兩腳就踹成了一截一截的,看那架勢,好像把心裏的氣都撒到那一段樹枝上了,鍾鳴看的一怵一怵的,趕緊彎腰幫忙往裏頭抱樹枝。


    淩誌剛把柴火放到壁爐前,鍾鳴才看見沙發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醫藥箱。淩誌剛指了指沙發:“坐下。”


    鍾鳴老老實實地坐下,伸手摸了摸額頭,摸到一點鮮血,可是不明顯:“隻是破了皮而已。貼個創可貼就行了。”


    可是男人還是小心翼翼地幫他抹了點藥水,看他不停地皺眉頭,就問:“有那麽疼麽?”


    “有,蟄得慌。”


    男人忽然撈過他的頭親了上來,非常突然,然後把他壓倒在沙發上,仿佛要吸幹他身體的所有空氣。鍾鳴很快就被憋的喘不過氣來了,開始眩暈。


    然後男人忽然又溫柔了起來,往他嘴裏渡著空氣,輕輕舔著他的舌頭,仿佛待他如至寶。


    鍾鳴漸漸開始沉迷,似有若無的迴應。淩誌剛的親吻剛開始如蜻蜓點水,當他的嘴唇離開他的時候,鍾鳴竟然開始追逐。


    男人摸了摸他的臉,說:“我去生火。”


    等到男人從他身上離開的時候,鍾鳴才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抹了一把臉坐起來,看著淩誌剛把柴火放進壁爐裏麵生火,火苗一點一點燃燒起來,照紅了男人的臉。鍾鳴把沙發往前頭推了推,一直推到壁爐旁邊。他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避開了淩誌剛的眼睛,說:“真暖和,我要是帶本小說過來就好了,可以邊烤火邊看小說。”


    “那邊是書房,裏頭有很多書,你可以去挑兩本。”淩誌剛指了樓梯旁邊的房間。鍾鳴就站了起來,到書房裏麵去選書,結果一推開門他就驚呆了,這簡直是個小型的圖書館,一排一排全是書,而且分列也很整齊,有軍事的,有藝術的,也有文學或哲理的。鍾鳴挑了一本油畫,又挑了一本藝術欣賞的雜誌,大聲問:“你要看書麽,我幫你也拿一本?”


    “把第三排書架上的那本拿過來吧。”


    鍾鳴踮著腳往書架上看了一眼,就看見了一本《金瓶梅》。


    居然是《金瓶梅》。


    鍾鳴從書架頂上拿下來,訕訕的,想給淩誌剛換一本。可是他記得當初是他親自跟淩誌剛說過,不能用色情的眼光去看待《金瓶梅》,想了想,還是把《金瓶梅》拿了出去,走到淩誌剛跟前,把書遞給他,有點不自然地問:“你怎麽看這個?”


    “還是聽了你的介紹才又重溫一遍。”男人接在手裏,問:“現在暖和了吧?”


    鍾鳴點點頭,說:“很暖和。”


    “暖和就把羽絨服脫了吧,身上也舒服點。”


    鍾鳴就把羽絨服脫了下來,他裏頭還穿了好幾層。果不其然,男人在看見他裏頭裏三層外三層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你又把你那身秋衣秋褲套在保暖內衣裏麵了?”


    “我怕冷。”鍾鳴說:“我是南方人……”


    淩誌剛隨手抄起遙控器就把空調又上調了幾度,現在吹著空調烤著火,鍾鳴不一會兒就熱的出汗了,他看了看淩誌剛,不肯著了淩誌剛的道兒。


    淩誌剛倒是悠閑自在,把襯衣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露出了一點強勁的胸膛。淩誌剛很適合穿這種合身的襯衣,不打領帶身材又強壯的樣子非常不羈和性感。鍾鳴忍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有點忍不住了,就把外頭低領的毛衣給脫了下來,臉色熱的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給烤的。


    他想再脫一件,淩誌剛說的對,他穿這麽多,衣裳又這麽緊,確實不大舒服,可是他脫的多了,又怕淩誌剛會浮想翩翩,鍾鳴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好方法。他把保暖內衣也脫了下來,脫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裝頭疼,說:“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碰的太厲害了,我有點頭暈。”


    淩誌剛就算慾火焚身,也總不能對著一個受了傷的人下毒手吧?


    他看了看淩誌剛,淩誌剛果然緊張了起來,說:“要不咱們找個醫生給看看?”


    他說做就做,立即打了一個電話,鍾鳴聽見淩誌剛找了個醫生過來,趕緊爬起來穿衣裳,淩誌剛以為他要走,拉住他問:“你要去哪兒?”


    “我……我穿上衣裳,待會不是要來人麽?”


    “是我認識的一個大夫,沒事。”


    鍾鳴還是把羽絨服穿上了,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等著醫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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