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李禮貌的迴答。


    “羅迪。”不遠處一個男子向羅迪揮手喊道。


    “失陪了各位,你們可以任意去拿自己喜歡吃的。”羅迪對我們說,然後走向那個人。


    “那麽,我們現在去吃飯嗎?”我說。


    “那就分開吧,李,你需要我們陪伴嗎?”


    “沒關係,我不喜歡打架的,放心好了。”李說。


    “好,那稍後再見。”我說。


    李沒有迴覆,隻是對我微笑著,勞倫斯倒是很高興的說再見,然後他們走開了。勞倫斯一貫的喜愛這種場合,他總是適應的很快。李是喜歡美食,他走到一個很偏的位置。


    “萊恩,你怎麽了?”西頓走過來問。


    “沒什麽,我,總覺得有事會發生。”我說,“西頓,你呢?”


    “我覺得和昨晚一樣的啊。”西頓說。


    “可能是我想多了,李昨晚說了些很奇怪的話……我們走吧。”我笑笑說。


    西頓沒有異議,在小事方麵他一般都很隨和。我也沒有問他和勞倫斯昨晚說了什麽,如果他們都不想說,很顯然不會是什麽好事。


    這種自助的模式對我來說很新鮮,食物很多,很豐盛,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看得出來,西頓也很好奇,英國貴族家庭吃飯是很麻煩的,至少要有三個男僕不停服侍。這種方式讓我們覺得很自由。


    第19章 秘密


    “有誰知道他住在哪裏嗎?我想起碼應該和他有場正式的告別。”我顫抖的說。


    到現在我才發現整件事情多麽糟糕,李是我的室友,但是我根本對他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麽。現在他這樣離開,我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我的幻覺。總之,我覺得自己生活裏的一部分消失了,忽然的。


    “萊恩,別這樣,我們知道你很喜歡李。”西頓擔心的說。


    “其實,李隻是不喜歡告別。”勞倫斯說,“但是他為你留了信。”


    “但是我們再也見不到他了,卻連聲再見也沒有說。”我忍住淚水,“對不起,我隻是很難受。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說過的,我們是朋友。我沒有很多朋友。”


    “萊恩,”羅迪走過來抱著我說,“我知道你的感受,真的,但是你要習慣,以後還有很多人會這樣忽然消失掉。”


    羅迪的聲音比我還要悲傷,我忽然想起來,李和我相處不到兩個月,媽媽和羅迪相識20多年,當媽媽離開時,帶走的是什麽?


    “抱歉,羅迪,我讓你想起了糟糕的事情。”


    “好了,你們不要這麽生離死別的樣子,起碼我們知道李很好的活著。”勞倫斯不習慣這樣的場景。他是那種天生就有著相當強大的自愈能力的人,後來我才知道這意味著他的爆發會突然又猛烈。“我們該迴學校了,也要看看李的信。”


    “沒錯。”羅迪看看勞倫斯,轉過頭來抓住我的肩膀,說:“萊恩,我要告訴你,嗯,也許,我可以幫助你,你隨時可以找我的。你媽媽的戒指你拿著吧。”


    “是。”


    “你可以用它去往任何我在的地方。”羅迪看著我說,“我是你媽媽的朋友,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也是你的親人。明白嗎?萊恩。”


    “謝謝。”麵對羅迪忽然間的示好,我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怎麽表達。


    “好,現在你確實應該迴去了,林恩知道你一夜未歸會擔心的。”羅迪說,“再見。”


    “再見。”說完後,我跟隨勞倫斯離開了。


    勞倫斯是個很會享受的人,作為法蘭西古老世家的年輕貴族,他的馬車不僅舒適,而且極盡奢華,即使與子爵相比也不逞多讓。毫無疑問,法蘭西最有名的天鵝絨布滿了整兒車廂,柔軟溫暖的觸感,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馬車中的小機關,打開後有新鮮美味的糕點和保存完好的美酒。


    勞倫斯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後是很有法國特色的馬卡龍,馬卡龍未必是所有糕點裏最美味的,但絕對是最夢幻的。


    “以前在國內我從來不吃這個的,一直覺得顏色太多,味道又太甜,是女孩子才會吃的玩意。”勞倫斯拿起一塊,邊看邊感慨,“但是離家後,我想方設法的尋找一樣的味道。我意識到,馬卡龍和我的祖國一樣,浪漫美好。”


    勞倫斯說著說著笑了,以他的條件,隻要不是太輕佻,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誘惑人心。現在的他,就像是那些陳列在博物館中的畫作,華貴優雅。湛藍的眼睛像挪威的大海一般,直視他的人都會被蠱惑。


    “所以啊,人們都會放大失去的事物。”勞倫斯淡淡的笑著,“萊恩,我不知道怎麽說。”


    勞倫斯閉上眼睛說:“李離開這件事情,也許你還不相信,但實際上,我也覺得,很憂傷。甚至,比你還要憂傷。”


    “不,是難受,找不到原因的難受。”


    “這種感覺,隻有在我9歲離開法國時有過,也許,比那個時候還要強烈。畢竟,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還可以迴去。”


    勞倫斯睜開眼睛,看向窗外,我有一種感覺,勞倫斯是真心的。我甚至有點嫉妒李了,當勞倫斯這樣看著什麽的時候,你會自然的認為,那真的是他的最愛。陽光不是很強烈,淡淡的。我希望自己不是坐在這裏,這樣我就不會打擾到他。


    勞倫斯和李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勞倫斯。”西頓忍不住出聲道。


    “抱歉。”勞倫斯瞬間轉換好了情緒。


    “啊!”勞倫斯輕輕扶額,“小萊恩,我本來是想要安慰你的,怎麽走神了呢。”


    “好奇怪,”西頓好奇的說,“勞倫斯,你和李好像相處時間不長吧。”


    “是,”勞倫斯又變成了玩世不恭的樣子,“但怎麽說,李是一個相當值得結交的朋友。我也很在乎朋友的。”


    “行了,勞倫斯,這裏沒有什麽特別的人。”西頓不給麵子的說,“可是剛才,我覺得你真的很傷心,是那種,嗯,怎麽說呢,我形容不出來的傷心。和萊恩好像不太一樣。”西頓敏感又迷茫。


    “你看錯了。還是小孩子啊。”勞倫斯無賴的說。


    “我才沒有。”西頓反駁道。


    “有。”


    “沒有。”


    “有。”


    “沒有。”


    ……


    那天迴學校的路上,西頓和勞倫斯一直爭論著這個很幼稚的問題。雖然是很幼稚沒錯,但是那天爭論下來,大家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到達學校時,大衛告訴我們,傑克請假了,可能會很久。


    至於李,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有人搬完了他的所有行李。這種感覺很差勁,和你共處一室的人莫名其妙的走了,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原本不大的房間變得空空蕩蕩,就算補上來,也覺得缺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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