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麽?你快點說啊。”西頓問。


    “其實我們該擔心的不是李,而是那些跟他打的人。”傑克說。


    “好了,你們看看就知道了,走吧。”勞倫斯語氣耐人尋味。顯然,情況一定有點複雜。


    我們四個人立刻趕往2號大廳。看到裏麵的場景,我不禁默喊一句。


    “我的上帝!”


    李的速度很快,快得驚人。


    在我一貫的看法裏,決鬥無非兩種,劍術和槍法。顯然,李完全不同與其中任意一種。近身格鬥可以達到一對多境界的人中,李是我見過最好的,沒有之一。


    傑克說的沒錯,現在我們完全不需要擔心李的狀況。他站在那裏,衣服整潔,眼神冰冷。手裏的葡萄酒泛著如寶石般閃爍的光,連手套都一如既往,白的纖塵不染。


    就現在而言,李無疑是這裏看起來最正常的一位。如果我們可以忽視淩亂的桌子,和地麵上躺著的人。金碧輝煌的大廳中,溫文爾雅的李簡直就是神靈一樣的存在。


    “李,你,打算怎麽處理?”我跑過去,焦急的問。能來到血腥瑪麗消遣的人,毫無疑問都不是普通人,雖然有不少僕人在其中,可就那幾個小貴族聯合起來,也夠李受的。


    “是很可惜,浪費食物真是嚴重的罪行。”李惋惜的說。


    忽視李完全沒有抓住重點的話語,我轉過頭,看到傑克正在慢慢離開。我奇怪的問:“傑克,你要去哪裏?”


    “迴家,萊恩,我有點不舒服。”


    “可是你……”


    “讓他離開,”西頓冷冷的說,“與他無關的事,他當然會不想參與。”


    “我很抱歉,”傑克紅著臉說“可我確實不想惹麻煩。”說完,傑克好像一下子輕鬆下來,轉身離開。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離開這裏。”勞倫斯放棄沉默,“先離開這裏,會有人來收拾。”


    “現在想到離開太晚了。”


    “羅迪!”我喊道。


    羅迪對我微笑,“跟我走。”很溫柔的聲音,我像受到了蠱惑一般,不由自主的靠近他,照他所說的做。


    “萊恩”勞倫斯拉住我,對羅迪說:“謝謝你的建議,我們會自己處理這件事。”


    “你以為,你們還有選擇的機會?”羅迪沒有理會勞倫斯的疏離。“果然,無論表麵怎樣成熟,實際還是一幫小孩子,年輕又天真。”


    勞倫斯一向是以我們的家長自居,他雖然表麵上玩世不恭,內心實際上卻比西頓還要驕傲,從來沒有受到過直接的打擊。由於家庭等原因,他也比一般孩子早熟的多,這樣□□裸的輕視使他一下變了臉色。


    “好。”李說。


    “李,你在開玩笑嗎?我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勞倫斯喊道。


    “無所謂,我們現在一樣出不去不是嗎?”


    在這樣的場合公開打架,這樣的消息恐怕已經傳出去了。畢竟壞消息的傳播速度一向比好消息要快的多。如果所料沒錯,現在整棟大樓應該已經被封鎖起來了。


    沒有再多話,我們跟隨羅迪,走上三樓的一間屋子。西頓和勞倫斯都感到了強烈的不適應,身為貴族中的精英分子,他們比一般人有更多的防範意識,也要更討厭這種被動的局麵。倒是李一直很鎮定,依舊波瀾不驚的樣子。


    這間屋子有著明顯的古典風格,甚至連吊燈都沒有,隻有幾個燭台。隔音效果很好,至少在裏麵完全聽不到外麵的喧囂。屋子很精緻,每樣器物都十分古老,但是奢華優雅。在夜晚,也許是我們氣氛的原因,也由於本身的採光不足,這裏讓我們都感到很壓抑。


    “請坐吧,”羅迪很自然的邀請我們,“隻有印度紅茶了,要喝一點嗎?”


    第15章 少女


    “不用,謝謝你的好意。”勞倫斯說。


    “我要一杯,謝謝。”


    “萊恩。”西頓不贊同的喊了我一聲。


    “拜託,我渴了。”我毫不退縮的看著他說。


    “我不渴,不過也想來一杯。”李說。


    羅迪預料之中的笑笑,拿出了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熟練的泡起茶。許多貴族都不會這樣做,盡管喝茶已經成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是一流的貴族都會訓練男僕來做這種事。願意自己去做的人少之又少。


    “很專業。”李說。


    “謝謝誇獎。”羅迪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情緒。這是貴族教育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我很討厭的一部分。有些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那我們要開始談談這件事了嗎?尊敬的侯爵閣下。”“在我父親還在世時,你這樣說很無禮,我不想收到無謂的誤解。”


    “隻是麻煩吧。”李諷刺的說。“那不是你誌在必得的稱謂嗎”


    “一樣。”羅迪說,“無論你相不相信,現在,這個稱唿對我,真的一點都不重要了。”


    李冷哼一聲,很明顯,他並不相信這樣的說辭。


    羅迪向他笑笑,沒有解釋,很鎮定地繼續泡茶。


    “等等,你叫羅迪,哪個羅迪?”勞倫斯一反常態,沒有做維持表麵風度的事情,大概今天給他帶來了很大衝擊。


    “其實你已經猜出來了不是嗎?”羅迪終於結束了泡茶,“帝國沒有幾個侯爵吧。”


    “怎麽會?你不是一直……”


    “病入膏肓,半死不活?”羅迪自嘲的說,“自從換了主管,你們的效率真的是越來越低下了。”


    “勞倫斯,你還好嗎?”看著勞倫斯越來越白的臉色,西頓也終於良心發現的關心起來。


    “還不錯。”勞倫斯用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迴答我們。不過很明顯,他的狀況不是很好。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不顧儀表的樣子。


    “好了,如果累了,你們可以先休息一晚,我們明天繼續談。”


    “那李的事情怎麽辦?”我問。


    “萊恩,你要記住一件事,沒有什麽事情是緊急到需要立刻去辦的,如果真的有,無論你多著急都辦不好的。”羅迪說。


    聽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不過並沒有打動我們。李和西頓這樣的佼佼者,都有自己的判斷方式,一向很堅定自己的信念,絕不會三言兩語的被改變。勞倫斯看上去是真的很不舒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想來他也不會關心我們說了什麽。至於我,像我這樣搖擺不定,太過迷茫的人,也不會輕易去相信別人的話。


    看我們都一否不置可否的表情,羅迪也並沒有堅定於自己的觀點不放。


    “如果我們可以休息,請問可以帶路嗎”李放下茶杯問道。


    “當然,我很榮幸。”羅迪微笑著說。“不過隻有兩間房,你們可以商量一下要怎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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