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壓力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嶽帥星簡直心累。雖然他明白自家太後的顧慮,知道這是另一迴事,但知道歸知道,還是弄得他精神非常緊繃,就連晚上做夢也是夢到太後在他耳邊絮叨,像有堆蒼蠅在嗡嗡地直轉,安寧不得。


    ☆、真愛粉開始暴走


    再一次失眠夜。


    眼皮仿佛掛了千斤墜一般沉沉的,腦子卻清醒無比,一個嗜睡如命的人大半夜的卻睡不著,怎一個痛苦了得。


    睡不著的嶽帥星拿起手機開機,上企鵝去騷擾那個他名義上的對象,將一大波壓力用語言文字化成滿腔的愛意。之後幹脆默念催眠的心經,直到後半夜才進入淺眠。


    雖說他家裏比不得一般,家教卻十分嚴格,這就導致了他有一個交流上的致命弱點——撒謊會讓他有非常強烈的愧疚感。


    郗自珍,也就是網上說要與他處象的那個女生給他感覺不太對勁。按正常來說,熱戀期難道不該是如膠似漆,有說不完的瑣碎之語的麽,怎麽到了他這裏反而更像是一種“有你更好,沒你我一樣很的好”的操蛋感?


    前頭也說過他不善於撒謊,哪怕是能教人心裏舒服的善意謊言,隻要他起了一個念頭,心底就會盤旋起一股揮之不去的愧疚感。


    所以。


    某個周末,他家太後讓他迴去拿夥食費的時候,被逼得將他小心思抖了出來。


    這一抖可不得了了,太後分分鍾給他洗腦洗得險些不自己誰是誰。這讓嶽帥星格外後悔,也幸好家裏離校挺遠,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起來挃飭自己,早早踏上了迴校路程。


    這個周末看似隻是一個平常絮叨,在家住的一晚可謂漫長難挨。可不是麽,伴著撕心裂肺的靈魂哀泣能不時間漫長?


    郗自珍這個女生他之前見過一麵,一個喜歡男性化著裝的人,骨架大,還長肉,長得還行,五官端正吧。


    因為是有意識地去交往,關係挑破了兩三次,他可能摔先將人放在了心裏還不自知,弄得那晚挺狼狽的。


    他發了很多消息給對方,隻要他一談到正麵問題,對方就秒躺屍,像石沉大海一樣杳無音訊,直教他非常抓狂。


    嶽帥星這時總算明白言小說裏的萬年男二的切身感受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便是人類潛藏的劣根性。


    他隻是想聽聽對方的聲音,想跟對方嘮嘮,也許是他暴♂露的需求感太強了,怨不得任何人。嶽帥星有時候也會自我反省,迴憶與郗自珍相處的一點一滴,雖然現實相處的時間僅僅一天,但於他來說卻極為珍貴。


    初戀結果雖不如人意,但這些記憶瓶子倒是花錢也買不來的東西。嶽帥星很知足。


    所以洋洋灑灑寫一堆說是總結,卻更像是一場朋友臨別無期的辭言。


    人都說,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的人,總是喜歡悄無聲息地離開。嶽帥星這點倒是有點些反其道而行之了。


    言出必行,大抵便是如此了。


    開頭,對方的音容笑貌在腦海裏閃現的頻率挺高。度日如年,幾天之後,就像過好了很久很久,久到隻記得對自己的那份執著,郗自珍的麵貌逐漸抹去。


    直到現在,恍然一迴神間,他想起了《大話西遊》裏最經典的一句話——


    有過痛苦,方知眾生皆苦;


    有過執著,才能放下執著;


    有過牽掛,才能了無牽掛。


    沒經曆過的人不知其中滋味,隻嘆無病呻吟,而經曆過的人則笑而不語,因為他選擇了寬恕,他知道明天的陽光依然美好。


    如今的嶽帥星便成了後者。


    不是不恨自己一腔情意被人糟蹋,也不是不怨對方沒有作為人該有的道德性,其實他明白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的緣故,經此一遭,嶽帥星也算是理解了為什麽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了。


    不是一性別的根本無法溝通……呃,好吧,同一性別的也有些溝通不了的,例如那個姓羅的,聽人說話更是隻撿自己中意聽的。


    當自己的善意被利用的時候,旁觀者總說那個不值得,ta就是個渣渣什麽之類的貶低詞性,倒完全忘記了那並非自己身處其中。


    理智知道不該這樣,不應該助紂他人的惡性,情感上卻接受不了別人不需要自己的善意為什麽就不能正正經經地拒絕?


    這種天人交戰搞得嶽帥星整個都憔悴了不少,直到某天被輔導員叫到教務處,又給他來了個大轉折,本就起了波瀾的心境更是渾濁。


    “老師好,您找我來是有什麽事情嗎?”敲了門,得對裏邊老師的應允,嶽帥星禮貌地開口問道,眼角餘光快速掠了一下裏邊坐著的威嚴老人。


    輔導員笑容裏似乎帶了點了嶽帥星看不懂的深意,隻聽她口氣溫和道:“小星來啦。”


    “不是我找你,是這位羅先生找你”,輔導員語用調笑的語氣隱晦埋怨,“真是的,換手機號碼了,要給家裏人知道的啊,不然人千裏迢迢來找了要撲空了怎麽辦?”


    “老師說得是,學生知道了。”嶽帥星伴作聆聽受誨,心裏卻在嘀咕著:什麽家人,我家隻有一個爺爺,而且現還在老家呢,這個來冒充的肯定居心不良,不懷好意。


    嶽帥星隻得暗暫時把疑問壓心底,暗自防備。


    “行吧,你們好好聊,我還有課先走了。”輔導員撿了書本就出了辦公室。


    輔導員的辦公室是b教連接a教的一樓,兩樓之間有處略寬敞的空地迴廊。嶽帥星便跟著老人身後,一個拐彎來到空地的角落。


    此時除了細雜的教師講課聲,隻剩下偶爾涼風輕撫,以及若有若無的唿吸聲。空氣中蔓延的沉默讓嶽帥星心中越發犯起了嘀咕:這老頭兒想幹嘛?


    再等了片刻,見人仿佛化成了一座石雕沒有開口的打算。嶽帥星收迴了暗自打量的目光,一臉淡定的轉身。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美德,嶽帥星表示“尊老”這一項,對於一個陌生人來說他做得已經足夠了,既然老人家並無重要的事情與他說,那他迴去補個覺好了,昨天碼字碼得挺晚的,差點點就修仙了。


    “你叫嶽帥星是吧。”


    不多不少,也就剛剛走出兩步距離,老人終於以陳述的語氣打破了僵硬(並不)氛圍。


    “我是羅樺那小子的爺爺。”


    嶽帥星心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麵上卻作恍然狀,然後乖巧道:“羅老先生您好。”


    “想必我今日來的用意,你應該很清楚了”,羅老爺子原本兩手杵著拐杖,將另一手背於身後又道,“我希望你能體諒體諒我這個老人家。我羅家如今也僅剩下羅小子這一根獨苗了,羅家百年香火傳承,我不想在羅小子這裏斷了。”


    “說不定哪天我就下了黃泉,到時候也愧見羅家的列祖列宗啊。”老人臉上滄桑的褶皺浸染了無奈,仿佛做棒打“鴛鴦”這種惡人的事情他這麽做是逼不得以似的。


    嶽帥星嘴角抽搐:“老先生您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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