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夢。”他一手支在她的耳側。頓時天窗和樹影淡出視線,她被他籠在身下,所有目光皆被堵了個嚴實。


    “託身與幽靈,遊曆遠古曠野的夢。”


    他解開了她的領扣,尖尖的蛇牙抵在鎖骨的凹處,感受著那一層皮肉夾在堅硬的骨骼與利齒間不安地抽動。


    “人總是老得很快。”


    他的聲音帶著冰涼的氣流,撫摸上包裹她脖頸的細嫩肌理,癢得她渾身難受,指尖難耐地扣緊皮質沙發的縫合線。


    “白晝進入黑夜,參天的樹枝葉盡脫,夏日的蒼翠褪去,你也就該入殮了。”


    像是吟誦著雋永的十四行詩,像日沉遠海,像湖水倒溢,像置身迷亂的夢中。她掐著指尖來挽留最後一絲理智,她知道他想做什麽,也知道自身同樣萌發起的渴求。


    不能這麽下去。她的口舌幹燥,身體發熱。


    “別……別這樣……”她企圖用她鬆軟無力的胳膊推開他的肩膀,最後卻隻是輕輕按在他肩上便瀉盡了力氣。上肢如用棉絮充填的布製玩具,滑落在雪海般的裙擺中,濺不出一絲聲響。


    “不用克製,這不是什麽可恥的事。”


    他的吻落在她微張的嘴唇上。


    她在這方麵沒有什麽經驗,也判斷不出對方到底算不算熟練,隻是本能地對嘴唇上的柔軟觸感和舌齒交纏的深吻感到茫然失措。這對於她來說似乎太激烈了些,當對方逐漸平息,碾轉至上方啃咬起她的唇角時,她那在缺氧中幾乎要縮成一團的肺才得以舒展。


    “很甜。”墨瀲低聲評價。


    顏涼子感覺到自己的臉驟然發燙。


    他的手撥起她的襯衣下擺,沒有一絲阻隔,直接地握住那纖弱的腰肢,並接著一點點上移。襯衣繃在他手臂上,在某一刻終是不堪重負地繃開。停落的白鴿,衣擺有如它輕斂收攏至身兩側的翅膀。


    身體被一層層打開。顏涼子迷濛中覺得她猶如一朵處於開放過程的花。這個聯想叫她渾身燥熱得更甚。


    墨瀲鉗著她腰部的力氣在增大,她被按進柔軟的沙發裏,整個人仿佛在一片雲海中掙紮,找不到半點可依靠可抓扶的東西。似墜未墜的不安感擴大,終於在墨瀲的手覆上她的胸衣時達到了頂點。


    她的身體就要徹底袒露,事情也會變得無法停止。


    她有些畏懼,手掌推抵著他的手臂:“不要在這兒……”


    “嗯……好。”現在讓他止住是件異常困難的事,不過他還是答應了。


    墨瀲抱起她,向床邊走去。


    其實在身體接觸到床榻時涼子就後悔地咬住了舌尖。沙發那兒好歹還有個靠背,這裏才真是孤立無援。


    墨瀲欺身壓下來,用尖尖的牙輕輕咬開她上身最後一塊遮擋。純棉的內衣上裝飾著些具有少女氣息的柯根紗,鉤在他的蛇牙上嘶啦一聲被扯裂。從白嫩的胸脯到被收緊的裙子箍住的腰身一覽無餘,像剛剛舒展開的曇花瓣。在情慾的燥熱下蒸出薄汗,膩理上流淌著瑩潤的光顯得越發可口。


    涼子羞恥地閉上眼。心裏又覺自己快被脫得一絲不掛了對方還穿戴整齊實在是不公平,索性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她沒有睜眼,她缺乏做這種事時直視對方的勇氣。


    墨瀲捉住她的手,引導她找到衣服上的扣子。靜謐的氣氛中身體卻被燠得發燙,她越是想遏製住那些陌生的渴求越是抖得厲害。隻是解一件衣服卻累得她喘起氣來。


    在這一過程中她下身的衣物也被剝得幹幹淨淨,當對方的手拂上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那處皮肉時她驚叫一聲睜開眼。兩道視線就此接軌,她望見他漆黑的眸底有火光躍動,如黑夜中的荒蕪墓地,點點磷火或浮或沉。詭秘且妖異,平靜的黑色下有深刻的欲望在湧動。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漫上來,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吸納進那深邃的黑夜裏,孤身一人蜷縮在荒野上。


    “墨瀲……”不安的一聲叫喚。


    他闔了闔眼,撫摸她的動作加重了。潮水般的異樣刺激打濕了她的一切思緒。視線中也隻剩下他好看得不似真人的臉孔。他……或他們,墨瀲也好墨梨也好,涼子總是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他們身上的氣息才比較合適。如神祇一般,卻又帶著魍魎魑魅的妖異。不知是誰曾經告訴過她,神和妖其實都是一樣的。


    不過現在她可沒有多少時間來糾結那些神神鬼鬼的問題。墨瀲撩撥她身體的同時低頭咬住她的乳尖。她嗚咽一聲用胳膊擋住紅得幾近滴血的臉頰,纖細的軀體在他身下發著抖,腿心間越發濡濕。她感覺自己正躺在暗流湧動的海麵上,海浪隨時會打來把她拍進海底。情慾中混合走鋼絲般的危險,折磨著她的神經。


    “放鬆,我的姑娘,這還沒開始。”墨瀲語氣輕柔地安慰她。然而他說出的話卻令她抖得更厲害,她不太清楚接下來會有什麽東西在等著她……她的第一次隻在記憶中斷斷續續地出現過幾個片段,也隻是記住了那鑽心的疼。完整做一遍的流程都是什麽她還不甚了解。


    不過……那一定是能讓人喪失理智的東西。


    事實證明她的猜想是正確的。他剛進入她時感受到的仍是令人頭皮發麻的疼痛,迷迷糊糊間她的雙眼又一次盈滿了生理性淚水。墨瀲吮去她眼角的淚珠,低聲詢問:“還疼嗎?”


    “疼……”涼子將咬在唇間的指節挪開一線,夾雜喘息的聲音含糊不清。


    “叫出來會舒服些。”墨瀲的手指撐開她磕碰的牙齒,在她耳邊循循誘哄。


    顏涼子努力去適應身體裏的那個尺寸,她發現這異常困難,她被充填得很徹底,腿心間的一個極細微的動作都能牽動全身劇烈抽搐一下。異樣的感覺逐漸從身體深處伸展開,甚至一點點侵蝕了原先的疼痛。她有些克製不住呻吟與喘息。


    在她適應得差不多後墨瀲才開始動。起先動作還算輕柔,緊接著便一點點加重,並在探索與開發中成功找到了她身體深處最敏感的一處地方。被頂到那兒時,陌生且強烈的衝擊讓姑娘哭泣般的呻吟終於克製不住的從喉口釋放。她如一隻畏光的貓,雙臂護住臉,身體想要蜷緊,腰臀無意識地抬起卻正好迎合了身上人的動作。柔軟的胸脯擦過他線條優美的腹肌,一舉一動都是無聲的刺激。


    “唔……嗯……”她的舌頭還被對方伸進來的二指鉗著,無論想說什麽吐出來的都是一些含糊破碎的音節。


    他的另隻手一遍一遍順著她的身體曲線描摹著,像是在參讀一本難解的古籍,細細琢磨出每一個未知的玄妙。做得久了,他原本低冷的皮膚也被暈染上屬於人類的和煦溫度。


    絕頂來臨之際顏涼子的身體劇烈地挺動起來,她的呻吟聲被吞沒在深吻裏。淤積在眼眶中的透明液體盡數搖灑滾落,眼前發白。平息下來之後她隔著滿眼的水霧望見墨瀲的神色,像湖中的魚隔著重重水波望著盤旋在空中打算捕捉它的鷂鷹。曾經不起一絲漣漪的地下湖沸騰了,翻滾起來了,攪起那一湖不加掩飾的欲望,讓人沒有由來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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