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王總微微一愣,一把把身上的娘們兒推開,黑著臉問道:“你說誰?你確定叫陳默?”


    “對啊領導,就叫陳默啊,咋,咋了?”


    物業經理心裏一陣突突,這小子誰啊,咋感覺王總狀態不對呢?


    “操。”


    王總直接掛了電話,娘們兒手搭在了王總的肩頭,嬌滴滴的問道:“王總,你這是怎麽了嘛。”


    “滾犢子,別耽誤我幹正事兒!”


    “王總,消消氣嘛,人家就是正事兒嘛。”


    王總一巴掌直接抽在了她的臉上,指著門外說道:“滾,你特麽給老子滾,媽的,賤皮子!”


    秘書穿好衣服,捂著臉跑了出去。


    王總拿起電話,黑著臉撥了出去,沒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劉總,出事兒了。。。。”


    陳默靠在副駕駛,滿腦子都是老張頭滄桑的那張臉,還有滿是燙傷的手。


    他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兜裏,布包有些沉,他看著黑乎乎的紅布,慢慢的展開,裏麵是五個不同樣式的徽章。


    這五個徽章,就如同三山五嶽,壓的陳默根本唿吸不上來。


    川子瞟了眼陳默手裏的徽章,身子猛地一顫。


    他微微仰起頭,張著嘴,發出一聲輕歎。


    “老板,這些徽章,我一輩子都得不到一枚,這都是我們這些軍人,夢寐以求的榮耀。”


    陳默死死攥著那些徽章,慢慢的捧到胸口,然後深深的歎了口氣。


    電話響了,陳默有氣無力的接起電話,裏麵傳來張師傅的聲音。


    “陳老板,張老爺子已經送到殯儀館了,剛才市局的人過來查了下屍體,然後我聽說什麽四樓當時的門是鎖著的。。。。”


    “現場什麽勘察了,別的我不太懂,我和這老爺子也有點兒交情,陳老板,我知道您有本事,要是您能幫忙說兩句公道話,那我記您一輩子的好。”


    陳默深吸了口氣,說道:“嗯,我知道了,那個什麽,喪葬費我掏了,所有的東西都用最好的,等後天出殯,我給摔盆。”


    “守靈的事兒就麻煩你了,我這邊這兩天走不開,但是老爺子最後一程,我肯定會去送。”


    張師傅說道:“陳老板,喪葬什麽的你就別管了,我掏了。”


    “一人一半兒。”


    張師傅沉默了好久,說道:“行,那就不打擾了。”


    剛掛了電話,陳默的手機又響了,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電話。


    皺著眉頭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謙和的聲音。


    “您好,是陳總是吧?”


    陳默心情不佳,淡淡迴了句:“哪裏?”


    “陳總你好,我叫劉政,白澤安防的負責人,您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陳默猛地坐直了身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誤會?咱們之間能有什麽誤會。”


    “我就一個平頭老百姓,和您這種大人物可沒有什麽交集,怎麽會有誤會?”


    劉政輕笑了兩聲,說道:“陳總,有時候氣頭說的話是不算正常溝通的,我呢,就是想安安心心的做企業,你說這年頭,誰經得住查呢,對吧?”


    陳默眉頭緊皺,冷聲問道:“你威脅我?”


    劉政笑著說道:“你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可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後台硬,後麵還有個寧傑,甚至上麵也有。”


    “但是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存在即合理,在你眼裏,我是不經查的,在我眼裏,你何嚐又不是呢?”


    “說句難聽的,咱們這種身份的人,沒必要為了一個老百姓鬥得臉紅脖子粗,到了後麵,誰都討不到好。”


    “上麵也有上麵的難處,這玩意兒就像是一棵大樹,你拔了大樹,說不定就牽扯到什麽地皮啊,小草啊,甚至更大的樹了呢,你說對吧?”


    陳默的臉瞬間黑了,表情也變的凝重了起來。


    他明白,這事兒一旦妥協,那就是他一輩子的心魔,但是一旦打響了戰鬥的號角,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老賈,都會成為炮灰。


    這一切值得麽?


    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陳若愚,蘭蘭,白芷,丫頭。。。。


    一個個人影在陳默的腦海中慢慢的浮現,川子死死的握緊方向盤,餘光緊張的打量著陳默的表情,他生怕自己的老板下一句說的就是讓自己調頭。


    陳默突然咧開嘴笑了笑。


    這世界上的傻逼有很多,像他,像老張頭,像孫爺。。。


    但是 ,不是所有的傻逼都跟他這麽健壯,在別人眼裏,他可能是異類,但是他這種異類,這種傻逼,卻有著和人家掀桌子的勇氣。


    如果到了他這個身家,他這種關係,還不能站出來說句話,那特麽以後老百姓不讓人欺負死了!


    他救不了所有人,給不了所有人公平,但是碰上這種事兒,他就必須管!


    “哈哈哈哈。。。。。”


    “姓劉的,你這個人啊,真有意思。”


    “這世界上啊,就沒有人生來貴,有人生來賤,我是有錢,嗯,我比絕大多數人都有錢,但是我特麽也生了個好時候。”


    “最起碼,我沒爹沒媽,我爺還能告訴我,做人得有良心,我姑一巴掌一巴掌扇著我,讓我知道啥叫有錢沒錢都是人。”


    “我和你這種高貴人種不一樣,我這種人,多半就是那種,為了特麽一口氣什麽都不顧的傻逼。”


    “你有句話說的很對啊,拔樹時候能扯出草皮,能扯著更大的樹,那我特麽今天還真得試一試,我能不不能順便讓大樹也扒一層皮。”


    掛了電話,陳默靠在了座椅上,像是抽盡了渾身的力氣。


    哪怕是他這種人,麵對這件事的時候,也有了動搖的想法,更別說別人了。


    川子的身子也不再緊繃著,就這一個電話的時間,他感覺比一個世紀過的都漫長,身上已然被汗水浸濕了。


    陳默拿出的手機,給白芷撥了過去,沒一會兒,白芷接了。


    “咋了老公,我聽說社區一個居民樓著火了?你去了沒有?”


    陳默心裏突然有些難受,哽咽著說道:“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白芷的聲音瞬間軟了下來。


    “乖,怎麽了?還有我呢,別難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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