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陳默趕忙從炕上蹦了下來,問道:“咋著了呢?”


    小金子說道:“不知道啊,這都晚上十一點了,基本都睡了,要不是老方家東鄰起來尿尿,都不知道著火了。”


    農村睡覺都早,現在天還不暖和,陽光棚還有封窗的薄膜都沒撤掉,而且村裏每家都是獨院的,煙味兒根本散不了太快。


    一幫子人趕忙跑了出去,老遠,就能看到老方家熊熊的火光。。。。


    不少老少爺們兒都被喊了起來,一幫人拎著水桶幫著去救火。


    陳默跑到院子裏,問道:“那啥,老方太太和方璐跑出來沒有?”


    老馬說道:“跑啥啊,這火兩個地方著的,一個是外麵倉房,上麵還潑的汽油,還有一麵是屋裏著的,你瞅瞅,根本就進不去了。”


    火勢很大,屋子裏一片火光,不少火苗也從房頂竄了出來。


    “大寶子,快多喊點兒人!別一會兒起風把東鄰和西鄰點了!”


    大寶子跑出去挨家挨戶叫人,陳默看著著了火的房子,深深的歎了口氣。


    這火,是老方太太點的。


    陳默心裏突然有些愧疚,老方太太中午的反常,和現在的火災,瞬間就串聯到了一起。


    他不喜歡老方太太,但是也不忍心老方太太就這麽決絕的走了。他實在是想不通,老方頭和老方太太感情還沒到兩個人生死相依的地步。


    而且,就算是死,她也可以選擇喝藥死,也不至於把房子點了,帶著方璐一塊兒自殺。


    這裏麵到底有啥緣由,他是一點兒也猜不出來。


    刻意造成的火災哪是那麽好就撲滅的。。。。


    一直忙活到淩晨四點,老方太太家的兩間房子,燒的隻剩下了光禿禿的牆壁。


    碳化的娘倆被摳了出來,加上熟透了的老方頭,三個人整整齊齊的擺在了一起。


    警察也過來看了現場,確實是人為自殺,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看著三具屍體,眾人不由得一陣唏噓。


    胡老三打電話找鎮子裏的人又拉了兩個棺材來,這是陳默特別要求的。


    本來按照五爺的說法,直接把老方太太和老方頭放一塊兒得了,陳默心血來潮,不知道為啥,總感覺不妥,堅持讓胡老三又要了個棺材。


    棺材送到,吳斌開著挖機去挖了坑,老方家沒啥親戚,陳默也沒他們聯係方式,找到了派出所,人家好容易聯係到了老方頭的一個表哥。


    打過去電話,把老方家的遭遇說了一遍,對方說讓他們自己處理,直接就掛了。


    老方頭一家在銀行肯定有存款,這些錢陳默也不想便宜銀行,人家都是親戚,咋也有繼承權。


    陳默又打了電話,說明了錢的事兒,沒想到對方還是特別的幹脆,說道就算是有金山他們也不會來領,再打過去,人家就把陳默拉黑了。


    陳默一臉的無語,對著派出所的說道:“人家給錢都不來。”


    派出所的笑了笑,說道:“要是我我也不來,別的不說,去年接到報警說方璐搞破鞋被人家抓住的次數就不下十次了,我們一聽搞破鞋就知道肯定是方璐。”


    陳默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真不知道方璐圖的是啥,難道有些人天生就是這樣?


    洗了個澡,陳默上炕睡覺,剛準備睡,就聽到有人敲門。


    “誰啊?”


    陳默喊了聲,門外傳來大寶子的聲音:“是我,大寶子。”


    披了件衣服,陳默打著哈欠下了炕,打開門,看到大寶子眼睛紅紅的,狀態不咋好。


    陳默笑著問道:“咋了這是,哭了?”


    大寶子點了點頭,掏出煙遞給陳默,然後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你說昨天中午我要是讓老方太太罵一頓,然後把老方頭掏出來,是不是就沒啥事兒了?”


    大寶子心裏難受的要命,雖然他很討厭這一家子,但是這也是活生生的命啊。


    就因為自己特意想立個規矩,這娘倆就葬身火海,他咋也說服不了自己,總感覺這倆人是讓自己整死的。


    陳默笑著說道:“你就算是把老方頭掏出來,老方太太也得想辦法和方璐一起死了。”


    “今天警察的同誌說啥了你忘了?老方太太客廳有個自己做的燃燒瓶,方璐的屋裏也有兩個砸碎的。”


    “換句話說,老方太太就沒想著讓方璐活。”


    “雖然我不知道這娘倆咋有這麽大的仇怨,但是這事兒咱們擋得住一時,擋不住一世,這事兒不怪你。”


    大寶子心裏好受了不少,他說道:“我就是覺得倆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死了,有點兒接受不了。”


    陳默歎了口氣,說道:“有啥接受不了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老人總說命由天定,啥命數命數的,我總覺得吧,命就是自己選的。”


    “老方頭能有今天,是他自己作的,但凡他對張遠好點兒,能管一管自己的姑娘,老方頭也不至於落得今天的下場。”


    “再說方璐,張遠不愛她麽?對她不好麽?她欺負張遠,不是因為老方頭教唆的,是她天性就是那個樣子。別的不說,就說張遠和她離婚以後,哪怕她能找個正常人嫁了也行。”


    “就跟你說的一樣,四裏八鄉的,是個老爺們兒她都睡,年輕的年老的人家也不嫌乎,這是本性麽?不是,這是她自己選的。”


    “為啥之前和張遠在一起不這樣呢?因為每個人都有欲望,都知道克製,她後來不克製了,怪誰呢?”


    “至於老方太太。。。。”


    陳默歎了口氣,看著大寶子說道:“不得不說老方太太是個狠人,也是個明白人。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老方太太到底為啥這麽做,但是,對老方太太我還是很敬佩的。”


    “最起碼糊塗了一輩子,到了了,幹了件好事兒。”


    大寶子點了點頭,豁然開朗。


    陳默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快去睡吧,晚上一起喝點兒,這兩天我在村裏待著先不走,等忙活兩天再說。”


    “嗯呢,晚上我讓我媳婦兒整好吃的,去我那吃去。”


    “你可別折騰她了,晚上讓老李兒子過來給咱做,就這麽定了。”


    大寶子走了以後,陳默伸了個懶腰,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一陣充滿怨恨的聲音突然響起。。。。


    “陳默。。。你咋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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