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東西,你說沒年味兒吧,在這些孩子的身上,還是能夠看到自己曾經的快樂。


    可能人長大了以後,快樂的事情就越來越少了。


    晚上一幫人看完了晚會兒,放了煙花,就迴去睡了覺。


    陳若愚也覺得煙花沒啥意思,還是喜歡鳥。到了晚上,就剩倆貓頭鷹還在那守著了,陳若愚喂了倆貓頭鷹,依依不舍的迴屋睡覺。


    大年初一,各種長輩的紅包塞到陳若愚手軟,陳若愚不知道為啥他們要給自己塞這麽多紙片子,自己不想要吧還硬塞,關鍵那倆老登還得讓自己說謝謝。


    初一初二挨過去了,大年初三,陳默就開著車帶著一家老小迴了桃源公社。


    陳默整了個爬犁,拉著陳若愚還有白芷,一溜拖到孤兒山下,今天李誌上班兒了,開著車跟在身後,看著一家三口羨慕的要命。


    四個人慢慢往山上爬,知了在半山腰等著呢,這次白芷從背筐拿出蘋果,塞到了知了的嘴裏。


    知了一麵咯吱咯吱的啃著蘋果,一麵歪著腦袋看著陳若愚,一雙大眼珠子裏滿是好奇。


    陳若愚伸了伸小手,知了高傲的甩了甩腦袋,倒退了半步。


    “轟隆!”


    沉悶的雷聲響徹天際,震散了不少積雪,知了夾著尾巴一臉的慌亂,趕忙低眉順目的跑了過去,對著陳若愚低下了頭。


    李誌張了張嘴,一臉懵逼的問道:“老板,剛才聽沒聽到打雷了?”


    陳默掏了掏耳朵:“你聽錯了吧,有人放的二踢腳子。”


    李誌信誓旦旦的保證:“不可能,絕對是打雷了!”


    陳默:“啊,對對對,你說的對。”


    李誌:“?????”


    慢慢跟著知了上了山,李誌跟在一家三口的後麵,滿腦子都是剛才那一道雷聲。


    真奇了怪了,大冬天咋還打雷了呢?


    到了山頂,知了如釋重負的朝著林子跑去,沒跑出去兩步,就聽到柳爺咳嗽了一聲,它身子一顫,趕忙又跑了迴來。


    隻見柳爺一手拿著一套馬鞍子,慈眉善目的出了道觀。


    一見到柳爺,一直滿哪亂瞅的陳若愚瞬間樂了,伸出兩個小手喊道:“抱抱。”


    柳爺趕忙把馬鞍子塞給李誌,眼睛都笑的隻剩下一條縫,伸著手寵溺的把陳若愚抱了過去。


    “哎呦,我的小乖乖啊,這麽沉了呢?”


    陳若愚咯咯直笑,抓著柳爺的胡子,也不知道笑點在哪,反正就是開心。


    歸雲道長看的那叫一個心驚膽戰的,好家夥,老爺子的胡子也敢揪,真特娘的羨慕。


    李誌看著手裏的馬鞍子,又看著眼前一身腱子肉的知了,一時間不知道幹啥好。


    知了轉過頭,一臉煩悶的看著李誌,然後對著自己的後背甩了甩腦袋。


    陳默心裏這個羨慕啊,你瞅瞅你瞅瞅,啊,自己當年都沒這個待遇!他看著李誌,說道:“給它綁上吧,哎,這家夥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這一天。”


    知了一臉幽怨的看著陳默,陳默裝做沒看見,跟著柳爺進了道觀。


    抱著陳若愚,柳爺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陳默看著柳爺這麽喜歡陳若愚,不死心的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爺,等陳若愚大幾歲,送上山你帶一陣兒啊?”


    柳爺臉上的笑容一僵,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不成不成,山裏蚊蟲多,我怕咬著孩子。”


    陳默一臉鄙夷,這老頭真會說瞎話,他小時候在這住的時候,整個寺廟別說蚊蟲了,連個蜘蛛都沒有。


    歎了口氣,陳默開始收拾院子,李誌也趕忙跟著老板幹活,隻有白芷和歸雲道長坐在那聊天。


    沒一會兒,柳爺就抱著陳若愚騎上了知了,陳若愚腿兒本來就短,還穿著棉褲,根本就坐不穩,柳爺一直在一旁扶著,這家夥給陳若愚樂的,給知了氣的。。。


    忙活了半天,陳若愚也騎夠了,柳爺抱著陳若愚跑到牆根兒撒尿,看著小牛子,柳爺的嘴又咧開了。


    “你師爺啊,是真稀罕陳若愚啊。”歸雲道長感慨道。


    白芷點了點頭,她見過柳爺好幾次,哪次都跟仙人一樣,超凡脫俗,現在的柳爺,更有人情味兒。


    “可不麽,上迴帶著孩子來,師爺就叨咕著過年就能騎馬了,這次我來都沒想到師爺還真整了馬鞍子。”


    歸雲道長羨慕的說道:“哎,想當年你爺也這麽疼陳默來著,就是陳默這小子。。。。”


    看了眼掃地的陳默,歸雲道長說道:“這小子小時候不咋幹人事兒。”


    白芷掩嘴輕笑:“這個我知道,陳默把我師爺的壇子全打碎了。”


    歸雲點了點頭,說道:“可不是麽,那家夥給你師爺氣的啊,給陳默好頓收拾,然後。。。”


    “啪啦!”


    歸雲道長的眼珠子猛地瞪大了,整個院子,隨著清脆的碎裂聲,瞬間陷入了死寂。


    一幫人都看著地上碎成碎片的壇子,還有幾張黃符,而陳若愚則一臉茫然的仰著頭,看著柳爺,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模樣。


    完犢子了!


    這小子也把柳爺的壇子砸了!


    隻見柳爺慢慢的蹲了下去,從架子上又拿出一個壇子,遞到了陳若愚的手裏,伸出手摸了摸陳若愚的腦袋。


    寵溺的說道:“乖寶寶,再讓太爺聽個響。”


    歸雲道長:“??????”


    陳默:“臥槽?????”


    一時間,道觀內摔罐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晌午,陳默一家子和李誌下了山,剛走到半山腰,轟隆隆的雷聲又響了起來。


    李誌吞了口口水,滿臉敬畏的看著山頂天空上的一道道閃電,腿肚子有些發軟。


    他突然想起了當兵時候有一次執行任務,在那個隧道口,有個和柳爺差不多大的老頭,也是背著雙手,一步步走向幽暗的隧道。


    那一晚,如同今日一般,晴空萬裏,旱地驚雷。


    “老,老板,打雷了。”


    陳默看了眼李誌,咧開嘴笑了笑。


    “嗯呢,冬天打雷很正常,是因為冷空氣遇到那啥,然後就那啥摩擦了,就轟隆隆了,懂不?”


    李誌:“?????”


    拍了拍李誌的肩膀,陳默一臉嚴肅。


    “要相信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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