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薑大夫啊?”


    “就西大坡的薑大夫。”


    陳默一聽就愣住了。


    西大坡薑大夫也是個赤腳,也就是現在的村醫。他們鎮子不小,村子很多西大坡和西馬那一綹溝塘子隔著一座山。


    正常他們這些村醫看病也分地方的,山那邊陳默幾乎不去。


    薑大夫今年七十多了,醫術很好,這麽多年了救了不少人,也沒出過事兒,怎麽就進去了?


    “咋迴事兒啊?”


    二狗歎了口氣說道:“哎,大頂子村有個人發炎,薑大夫給打的頭孢,突然就死了。”


    “喝酒了?”


    “暫時沒接觸到屍體啊,縣裏給薑大夫帶走了,法醫那邊正查著呢。對方拒絕屍檢,現在耗著呢。”


    “行,我這就往迴走。”


    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陳默開著車就出了市區。


    薑大夫幹了一輩子醫生,打頭孢也肯定提前做試敏了,對方家裏不允許屍檢,多半是對方喝了酒。


    陳默給老李打了個電話,現在老李是縣局局長,肯定知道咋迴事兒。


    電話接通,老李直接了當的問道:“為了薑大夫的事兒?”


    “嗯呢,到底咋迴事兒啊老李?”


    老李皺著眉頭說道:“有點兒麻煩,我們這邊的同事說,能明顯聞到死者身上有酒味兒。”


    人死了以後,器官停止工作,酒精味道就散發出來了。有些快死的酒鬼,身上也能發出濃鬱的酒味兒,但凡有這種情況,基本就是十天半拉月的事兒了。


    “那這事兒和薑大夫肯定沒關係啊,他幹了那麽多年了,百分百能囑咐對方不要喝酒。”


    老李說到:“事兒是這麽迴事兒,但是薑大夫沒有行醫資格證啊。”


    陳默有些發懵,他知道薑大夫是村醫,他們還一起去學習過,但是薑大夫怎麽能沒有行醫資格證呢?


    要是沒有行醫資格證,這事兒還真就麻煩了。


    要是死者和薑大夫沒關係,那麽,薑大夫七十多歲高齡,就要麵臨三年以下的刑期。


    要是真有關係,那就是妥妥的故意殺人罪,別說刑期多長,就監獄的環境,幾年薑大夫就走了。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最好的結果也是薑大夫被判刑。


    這和老許的經曆差不多,但好在老許還有行醫資格證,還能從中周旋,現在警方插手了,這就麻煩了。


    而且,即便是知道死者是沒遵守醫囑,但本質上講,薑大夫是不允許行醫的,也就是說,死者還是和他有直接關係。


    “死者那邊怎麽說的?”


    老李歎了口氣說道:“還能怎麽說,要錢唄,人都死了,他還能怎麽樣。”


    “操,這人真特麽有毛病,明明不遵守醫囑死了,反過頭再找大夫的麻煩。”


    老李很同情薑大夫,但是沒辦法,法律就是法律。


    國內這種案子並不少,最次的也是判個非法行醫,還有幾個人直接十年起步,冤枉的要命。


    老李隱晦的說道:“那個這件事兒吧,我記得薑大夫救過很多人,對吧。法律是服務人民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謝了老李。”


    掛了電話,陳默又給二狗撥了過去。


    二狗那邊吵鬧的要命,他皺著眉頭走到一邊:“開車就別打電話了,危險。”


    “顧不上了,你先去找那些接受過老薑治療的人,特別是重病痊愈的,整個請願書。”


    二狗皺著眉頭,沒有接話。


    “薑大夫歲數大了,哪怕兩年,出來以後也活不多久了。”


    “他救了一輩子人,到老了還得監獄走一遭,這個結果不應該這樣。”


    “他要是真進去,精氣神就沒了。”


    二狗點了點頭,說道:“放心,這個我知道。”


    陳默深吸了口氣,說道:“你那邊咋那麽吵?”


    二狗無奈的說道:“人家不讓動屍體,剛才警察強行要帶屍體屍檢,他們打起來了,亂的要命。”


    “行,你先別管這個,先去找人簽字按手印。”


    陳默掛了電話,加快了速度。


    兩個小時,陳默到了西大坡,眼看天黑了,那群人還在和警察耗著。


    村裏不少人圍觀,陳默下了車,扒開人群走了上去。


    西大坡認識陳默的不多,但是鎮子派出所所長倒是認識陳默。


    “你咋來了?”


    陳默跟王所解釋道:“二狗怕一個人整不明白,我來瞅瞅。”


    王所一臉無語的說道:“你瞅瞅那老逼登,坐她兒子棺材上不下來,還有這家子人,給我們同事臉都撓花了。”


    “那你不抓他們,這都襲警了。”


    王所苦笑著說道:“你要是真來硬的,今天非得死人不可。”


    陳默心道也是,對麵二十多個莊稼漢子,真要是動了手,不用槍械,肯定得有傷亡,老王他們還不能動槍。


    這家人是大戶,闖關東的時候都一起來的,全是親戚。


    他們這些人抱團,別說啥警察開槍都害怕之類的,就現在這狀況,警察除非拿著加特林突突,要不就算是開槍,這群人也敢拚命。


    法醫妹子還在跟領頭的老頭交涉,那老登抽著旱煙,一點兒不為所動。


    “你不用說了,說啥今天這屍體你們也抬不走。”


    “姓薑的給我兒打針打死了,人都沒了,錢我們要,人也必須進去!”


    抽旱煙的老頭拿著煙袋磕了磕鞋跟,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陳默直接走了過去,打起招唿:“鄧書,節哀啊。”


    旱煙老鄧皺著眉頭,眯著眼睛看著陳默,等認出陳默以後,他開口問道:“陳大夫,你也是來當說客的?”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算也不算,這事兒得看你怎麽想。”


    老鄧皺著眉頭說道:“你和姓薑的也沒啥關係,你來摻和啥呢?”


    陳默攤了攤手,說道:“都是大夫,怎麽也不能看老薑救了一輩子人,晚年還得走一遭鬼門關。”


    老鄧沉默不語,陳默的聲音很大,趴在杖子外麵聽聲的那些村民都有所感觸。


    “他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算啥醫生!”


    死者媳婦兒紅著眼,一臉悲切。


    “你們村這麽多戶人家,幾乎沒有誰沒找過薑大夫看病吧?”


    “你要是覺得老薑把你男人治死了,行啊,你讓警察屍檢。”


    “真要是因為老薑的事兒,你讓警察斃了老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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