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咋來了?”


    胡老二還拎著袋子,說道:“白芷不是喜歡吃柳根子和蛤蟆麽,我上午聽他們說你迴來了,給你整了點兒。”


    陳默心裏一陣感動,大雪封山,胡老二進一次山可不容易。


    “二哥,你瞅瞅你,忙活啥啊,這大雪封山的,哎。”


    胡二哥憨厚的笑了笑,說道:“哎呀,沒事,柳根子都收拾好了,迴去洗洗就能做,現在蛤蟆油厚,補身子。”


    五爺拉著胡老二說道:“坐下一塊兒吃點兒。”


    胡老二和五爺關係也不錯,也沒推辭,把蛤蟆啥的拎到外屋地,說道:“吃五叔一頓可不容易。”


    五爺笑著說道:“你一年到頭都在山裏待著,我想找你也不容易啊,正好剛吃著呢,多趕時候。”


    胡老二脫了外褲上了炕,陳默給開了一瓶啤酒,一群人接著喝。


    喝了一會兒,胡老二也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陳默:“別嫌少,這是我和你嫂子的一份心意,對了,還有這個。”


    胡老二掏出一個小紅布包,打開紅布包,裏麵是兩塊兒豬精。


    陳默眼睛亮了,豬精這玩意越來越少了,這東西是好東西,能鎮驚,通俗點兒講就是能預防小兒驚嚇。


    “好東西啊二哥,這在哪整的?”


    “你嫂子他大哥不是殺豬的麽,他給留的。你嫂子說你一天忙活要命,肯定記不住那這事兒,這東西不是啥稀罕東西,但是要冷不丁找,還真找不到。”


    陳默點了點頭,把豬精穿的手串放進荷包裏,貼身收好:“謝了二哥。”


    胡老二擺了擺手,說道:“謝啥啊,那時候我多窮啊,你借我錢包蛤蟆塘子,養柳根子,要不是你,我和你嫂子還是過一天混一天。”


    “不光我,咱們公社多少人受了你的幫助,這就是他們不知道你迴來了,要是知道了,都得過來瞅瞅。”


    話剛說完,狗又叫了。


    五爺笑著說道:“你這嘴開光了。”


    出了院子,小虎一幫子小年輕都來了,還有趙飛趙挺兄弟倆,嗚嗚泱泱三四十號子人。


    五爺哭喪著臉:“咋滴,都聞著味兒來了啊?”


    小金子笑著說道:“不聽說陳默來了麽,家裏沒人,一猜就在您這。”


    五爺朝著屋裏喊到:“小默,你可別吃了,快滾犢子吧,一會兒院裏都站滿了。”


    陳默穿上衣服出了屋,一瞅這麽多人,瞬間樂了:“這飯是吃不消聽了,就吃了個半飽。行了,都別杵著了,去大食堂,我安排。”


    這些人也不跟陳默客氣,大寶子說道:“吃大席唄?”


    “這都六點多了,還有大席的菜啊?”


    “那能沒有麽。”


    “行,吃大席!”


    一幫子人出了院子,五爺孫爺早就吃差不多了,歲數大了也不跟著摻和。陳默索性拉著二哥和車大爺,開著車去了大食堂。


    大寶子早就安排好了,一進大食堂,陳默有點兒發懵,隻見大食堂已經坐滿了人。


    “這,這是。。。”


    陳默的鼻尖瞬間酸了,看著那些熟悉的臉龐,那些一起長大的玩伴還有被他們追著白了頭的長輩們,喉嚨瞬間哽住了。


    胡老三笑著說道:“還愣著幹啥啊,也就是我二哥和嫂子進山沒信號,要不我二哥都不帶去給你送蛤蟆的。”


    南川村長也說道:“大家夥想著你這是有孩子了,這是咱們公社大喜事兒,怎麽也得給你慶祝慶祝。份子錢都收好了,賬本和錢都在箱子裏。”


    陳默的視線瞬間模糊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很多人都不值得,顯然,這些人很值得。


    “你們這些人,哎,吃飯!”


    第二頓又開造,大老東端著酒杯過來敬酒:“陳默啊,啥都不說了,都在酒裏了。”


    陳默笑著點了點頭,跟大老東碰了個杯。


    老崔也跟著走了過來:“那個陳默啊,叔這人也不會說話,就叔現在戒酒了,恭喜你當爹了。”


    陳默有些訝異的看著老崔,沒想到老崔竟然戒酒了。


    “崔叔,你這咋下定決心的?”


    還沒等老崔說話,大老東就拆台:“還咋下定決心的,那天老崔喝多了耍酒瘋,他媳婦兒火了,磨了一宿刀。”


    老崔紅著老臉說道:“你嬸子說反正也不能跟別人了,早晚我都得喝死,不如讓她給我宰了。”


    “噗呲。”


    陳默笑出了聲:“崔叔,你這人感情是吃硬不吃軟啊,我嬸子上吊喝藥都不好使,這家夥,走了多少年彎路。”


    大老東拍了拍老崔的肩膀,說道:“還別說,我也挺佩服這老小子,酒戒了不說,也不去別的村賭了,今年還買了個四不像,這家夥。給人家間伐的拉了一冬天黃花鬆了。”


    陳默不由高看了老崔一眼:“行啊崔叔,都說浪子迴頭金不換,你這妥妥的老浪子啊!”


    “嗯呢。”


    陳默看著大老東說道:“老東叔,你現在還天天攢局兒啊?”


    大老東搖了搖頭,說道:“早不攢局兒了,我現在每天都整大棚,不整那玩意兒了。”


    陳默挨著桌敬酒,不一會兒就上頭了。


    哪桌都能說上兩句話,哪桌都有說不完的故事。


    陳默本來還想著百天啥的不折騰陳若愚,現在他改主意了,百天必須迴來過。


    市裏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借著陳若愚出生想著搭上自己這條線,隻有在桃源公社,他才能感受到這些村民是真心實意的因為陳若愚的出生而高興。


    這叫傳承,也叫新生。


    或許許多年後,還有更多的孩子選擇返鄉,桃源公社也越來越好,那個時候,這個大山溝,將會散發出蓬勃的生機。


    這是陳默所希望的,也是桃源公社所有人所希望的。


    以前的桃源公社遲暮,如今,已經慢慢的看到了希望。


    推杯換盞,陳默高興,村民們也高興,他們彼此都說著以前的艱苦,也訴說著對於未來的展望。


    一頓飯吃到晚上十一點多,老李開著陳默的車把陳默和二狗送迴家,躺在炕上,陳默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來到了那個小院兒,爺爺正在園子裏除草,父親和母親站在門口,一臉欣慰的看著自己。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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