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瞬間就精神了。


    “你喝酒了?”


    “沒有啊,你大哥別的不說,喝酒肯定是不能喝的。”


    “你在哪撞的人啊?”


    “在將軍縣這邊的鄉道,我這剛給人撞了就給你打電話了,你說咋整啊這事。”


    老周平常挺有主見的一個人,沒想到出了事兒還慌了。


    “還咋整,你先報警,然後叫救護車,人嚴重不?”


    “不知道啊,不吱聲了。”


    陳默:“。。。。。”


    “你先報警,叫完救護車給我發定位,我過去。”


    掛了電話,陳默開始穿衣服,白芷困得眼睛睜不開,使了好大勁兒眯開一條縫。


    “你路上慢點兒。”


    “嗯呢,放心吧,指定不開快了,你好好睡覺,聽話。”


    “嗯呢,快去吧。”


    下了樓,陳默開著車按照導航往將軍縣方向開,這大半夜的,老周也不知道忙啥呢,跑農村去了。


    出了高速,約莫半個小時,陳默下了高速,距離老周那一段兒路,全是水泥鄉道,坑坑窪窪的,不咋好開。


    就這速度,估摸也就四十多,陳默估計被撞的那個人應該沒啥大事兒,不過要是老周開快車就說不定了。


    不得不說將軍縣辦事兒效率挺差,陳默都到了,救護車和交警還沒來。


    下了車,陳默直接朝著老周走了過去,老周車頭躺了個男的,五十來歲,離車頭十多米。


    瞬間,陳默的心就懸起來了。


    這家夥,撞飛十多米,這不涼透了?


    “你可算來了,交警和救護車還沒來呢。”


    “這大半夜的,窮鄉僻壤的,他們出來肯定慢。你說你開的多快啊,給人撞飛十多米。”


    老周苦笑著說道:“也就四五米,我往後倒了倒車。”


    陳默沒好氣瞪了老周一眼,估摸著老周是怕救護車來的太慢,這才給自己打的電話。


    “四五米也不遠了,你說你大晚上來這幹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我去大梁鎮簽合同來著,誰尋思大半夜路邊能竄出來一個人,這家夥,給我嚇完了。”


    陳默扒了扒傷者眼皮,然後號了號脈,陰著臉從藥箱拿出一袋兒神仙湯,給傷者灌了下去。


    老周看著陳默拿出銀針一頓紮,心也懸了起來。


    這家夥,紮了七針,這老逼登要完啊。


    紮完針,陳默鬆了口氣,皺著眉頭說道:“你說你也夠倒黴的,一個大老板,身價幾十個億,自己簽合同。”


    老周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人家是女企業家,別人來我不放心。”


    陳默一臉無語,啥不放心,你就想搞裏頭。


    “咋滴,深入交流了?”


    老周點了點頭,羞澀的說道:“淺淺交流了一下。”


    “你都交流了大晚上還往迴跑,住一宿得了,得瑟啥呢。”


    “這不胡軍告訴我來了個新貨麽,條賊正,而且還是個沒開封的。”


    “得了得了,你早晚得死女人肚皮上。”


    “這人嚴重不?”


    陳默瞪了老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瞅呢,這都沒啥意識了。”


    “我也沒撞著頭啊,也沒見哪出血啊。”


    “我跟你講,車禍最怕你不出血,而且我總感覺這事兒有點兒古怪呢。”


    “啥古怪?”


    正說著話,救護車和警車一起來了,交警隊是將軍縣的,警車是鎮子裏的。


    鎮子到這也就二十分鍾,這家夥,四十多分鍾了才到,效率感人。


    警察交警護士醫生,一窩蜂圍了上來,忙的不像樣。


    陳默先把老周行車記錄儀內存卡拔了給了老周,那倆警察打著哈氣,看著躺在擔架上的男人,皺著眉頭說道:“這不王老蔫兒麽?”


    “可不麽,這老家夥怎麽大半夜跑這來了,這離他們村可有二裏地呢。”


    “誰知道呢,瞅這樣也沒喝酒啊。”


    陳默問道:“警察同誌,你們能聯係到傷者家屬不?”


    年輕警察點了點頭,說道:“能聯係著,我給他家打電話,那個醫生啊,一會兒你們去哪個醫院?”


    “去市一院。”


    “好,知道了。”


    陳默跟著救護車走了,警察交警跟老周巴拉巴拉說了半天,帶著老周去了縣交警隊。


    到了一院,傷者直接被送進了搶救室,陳默皺著眉頭在外麵等著。


    這人已經快不行了,但是老周的撞傷隻是個誘因。


    尿毒症晚期哪怕是跌個跟頭都容易自己走了,更別提讓老周撞了。


    兩點半左右,一個二十來歲男的領著一個老娘們兒來到了搶救室門口,看到陳默,那個男的上來就薅住了陳默的脖領子。


    “是不是你給我爸撞了!啊!你會不會開車啊你,大晚上開那麽快幹啥啊!”


    陳默一臉不悅的扒開了他的手,說道:“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我特麽是來幫忙的,再說了,你爹為啥被撞了你心裏沒數啊?”


    男的目光有些躲閃,轉瞬就恢複了正常。


    “啥叫有數沒數的!你啥意思啊,你跟我說清楚!”


    陳默沒給他好臉色,說道:“行車記錄儀我看了,是你爸突然從旁邊水溝子竄出來,直接撞我哥們兒車上的,連給我哥們兒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要不是我哥們兒開的慢,你爹當場就走了。”


    “我問問你,為啥你爹大半夜會趴道邊水溝裏麵?”


    傷者家屬嘴硬的說道:“我哪知道,撞了人就得賠錢,這是天經地義的。”


    “賠錢?”


    陳默和老周都不差錢,但是事兒不是這麽個事兒。


    尿毒症晚期大半夜蹲水溝裏,說這是一場意外的話,誰信啊!


    “等交警隊那邊劃分了責任再說吧,我們正常行駛,你爸突然竄出來,八成你家全責。”


    “你說的這玩意兒我不懂,姓周的是大老板,撞死人就得給錢。”


    陳默眯著眼睛,冷聲問道:“你怎麽知道撞人的是周斌?”


    男人臉色一變,磕磕巴巴的說道:“我。。。你。。。你管我呢。”


    陳默戲謔的笑了笑,說道:“還有,你咋就那麽確定你爸肯定得死呢?”


    “就算是你爸死了,你們全責,我們頂天了掏個人道主義補償,可要是這不是意外的話,這事兒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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