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程媳婦兒淒厲的慘叫,陳默的心裏咯噔一下子。


    完了,徐程下死手了!


    三個警察破開了門,客廳裏,徐程拽著自己媳婦兒的頭發,右手的水果刀正好插在頸動脈上。


    褲腿上,滿是媳婦兒的鮮血。


    徐程媳婦兒一臉驚恐,嘴裏也不斷湧著血,發出咳咳的聲音,臉上的驚恐和絕望,與剛才的蠻橫不講理判若兩人。


    “徐程,你住手!”


    老警察怒喝一聲,三個人朝著徐程撲了過去,徐程陰沉著臉,右手猛地用力一拉,陳默都能聽到水果刀劃過骨頭的茲拉聲,格外的瘮人。


    三個人按住了徐程,陳默也趕忙跑過去,隻見徐程媳婦兒的左側脖子,已經讓徐程全部劃開。


    那血像是開了的水龍頭,止不住的往外湧。


    救不活了。


    陳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這種傷,他也束手無策。


    “叫救護車!”


    殯儀館的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叫啥救護車啊,還是白跑一趟,這下好了,一下子接了倆橫死的活,還特麽是一家。


    真特娘的報應!


    陳默捂著徐程媳婦兒的傷口,鮮血從指縫湧出,徐程媳婦兒張大了嘴,眼睛裏滿是乞求。


    “對不起,我。。。我救不了你。。。”


    她的眼神逐漸渙散,瞳孔就像是戳破了的肥皂泡,瞬間擴散。


    陳默癱坐在地上,三個警察拉起麵若死灰的徐程,臉上也滿是愧疚。


    他們也沒想到,徐程會在這時候突然暴起,他們更沒想到,徐程竟然真的敢殺了自己的媳婦兒。


    陳默知道,徐程殺妻不光是出於對妻子的憤怒,更多的,是自己難以麵對那個令自己都感覺難以啟齒的自己。


    愧疚加憤怒,讓自己的妻子,成了這場悲劇的結尾,但不是句號。


    殯儀館的哥們兒拍了拍陳默的肩膀,說道:“兄弟,你已經盡力了。”


    陳默心裏滿是愧疚,喃喃道:“要是我今天不來,是不是就不會出這檔子事兒了。”


    殯儀館工作人員搖了搖頭,說道:“他心裏有鬼,早晚的事兒,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換做我,我也會這麽做。”


    拉起陳默,那哥們兒接著說道:“去洗洗手吧,渾身是血,晦氣。”


    陳默點了點頭,木訥的進了衛生間。


    清洗完之後,殯儀館的三個人收殮了老太太的屍體,徐程媳婦兒的屍體還得等一會兒才能斂收。


    渾渾噩噩開著車去了警察局,錄完口供天已經大亮了。


    出了審訊室,徐老大紅著眼睛跑了過來,胡靜眼睛腫了,顯然是剛哭過不久。


    “咋,咋就這樣了呢。”


    徐老大帶著哭聲說了出來,陳默苦笑著搖了搖頭,問道:“大娘咋就自己來了呢?”


    胡靜哽咽著說道:“這事兒怪我,我娘家媽腿斷了,這兩天家裏沒人做飯,我尋思我過去伺候兩天,誰尋思昨天下午我媽來去市裏了。”


    “嗚嗚,你大哥還給老二打了個電話,老二說我媽在他那呢,誰能尋思兩口子不讓我媽進門啊!”


    陳默看著一臉自責的胡靜,歎了口氣:“哎,嫂子,這事兒也不怪你。”


    徐老大把泣不成聲的胡靜抱在懷裏,自己的媳婦兒一頂一的孝順,娘家媽出事兒她怎麽能不迴去呢。


    “徐程說他媳婦兒沒讓你媽進門,還說他媳婦兒說領老太太在外麵吃的飯。”


    徐老大抹了把眼淚,說道:“他說這玩意兒有啥用,人都讓他捅死了。”


    “小默,這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媳婦兒是不對,但是這事兒還是怪徐程。”


    “自己媳婦兒啥樣徐程能不知道麽,說句難聽的,自己媳婦兒不讓親媽進門,他稍微硬氣點兒能咋地,他自己都不把他媽當迴事兒,他媳婦兒能看得慣婆婆麽。”


    陳默拍了拍徐老大的肩膀,說道:“事兒都這樣了,大哥,節哀順變吧。”


    徐老大點了點頭,說道:“大半夜就折騰你過來,還出了這檔子事兒,咱先去對付口。”


    陳默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對付啥啊,我這衣服上都是血,我迴家洗個澡,你倆先去忙著,一會兒我忙完了直接去殯儀館。”


    兩口子點了點頭,陳默知道,徐老大現在心裏特別不舒服,吃飯也不能挑這時候。


    “行,那就先這樣。”


    兩口子也沒再謙讓,陳默上了車,給大龍的洗浴經理打了個電話,直接去了大龍的洗浴。


    這個點兒大龍洗浴已經休息了,水池子剛清理完放上水,昨天過夜的客人也打著哈欠剛出門。


    陳默一身血的造型,可把這些人嚇了一跳,陳默也不管這個,白芷懷孕了,他肯定不能在家裏清理這些汙血。


    經理早讓人放好了水,接過陳默的車鑰匙,就把車開到了旁邊的汽修店。


    衝了半個多小時,陳默才下了池子,泡了一個多小時,陳默又衝了兩遍澡,穿著衣服上了三樓。


    經理給陳默找了個單間,又喊按摩的大學生多拿了兩個香薰,這才下了樓。


    陳默給白芷打了個電話,把早晨的事兒說了一遍,然後交代了在大龍這補覺,白芷也放心陳默,這家夥挺專一的,關關紅姐誰的白送上來他也沒上手,肯定看不上洗浴裏的那些黑車。


    按腳,按背,洗浴的手法也就是放鬆,別的效果不用想,基本等於零。


    陳默也是困了,一來是起的早,二來是今天這事兒太耗費心神。


    按著按著背,陳默就趴著睡了過去。


    等陳默睡著不久,包間的門輕輕的被推開,按摩小妹兒剛要說話,來人就示意她閉嘴,然後光著腳悄悄的走到床邊。


    按摩小妹會意,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陳默睡的很沉,根本就沒發現已經換了人,等他趴著睡的不舒服翻過身的時候,猛然看到躺在自己身邊,托著腮看著自己的白芷,嘿嘿笑了。


    他一把把白芷摟進懷裏,小聲問道:“你咋過來了呢?咋滴,不放心我啊?”


    白芷蹭了蹭陳默的臉,柔聲說道:“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你情緒不太好,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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