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局的人來了,武局長親臨。


    二狗這事兒肯定是沒有結果的,陳默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邵偉國是揣著糊塗當明白。


    這一件事兒裏裏外外折騰了兩三天,邵偉國那幫子人,算是徹底和桃源公社沒關係了,誰說都沒有用。


    人這東西,有人天生就是壞,你不管對他多好,都養不熟,這玩意兒叫天性。


    邵偉國就屬於這種人,別說養不熟,那特麽就是喂不飽。


    至於董輝他們幾個,完全就是沒腦子,讓人耍的團團轉。


    客運線陳默確實批下來了,這錢他不想掙。


    一來是他不差那點兒,二來是嫌太麻煩。至於客運線給誰,陳默暫且想給合作社四個村的幹部。


    陳默不怕別人說閑話,說句實話,這些村幹部發的那點兒工資還真不夠幹啥的,可這四個村裏的幹部,有一個說一個,都稱得上是盡職盡責。


    錢這東西誰也不嫌多,陳默就想讓村裏人都看到,隻要你好好幹,隻要你能為合作社出力,錢這東西肯定少不了。


    說閑話?


    沒事,你要是行你就來,你可以競選,隻要你比他們強,你就上。誰上來誰分錢,上不來就老實待著就行了。


    該說不說,二狗這次也沒白被擄走。


    武局長來了趟之後,直接迴去和縣領導把警務室的事兒落實了,臨走時候還說,這事兒還得往上報,景區派出所應該有戲。


    武局長是個實幹的人,他們這邊的警察,大部分都是退伍轉業的,說句良心話,願意當邊境警察的人有是有,但是真沒想象中那麽多。


    這兩年還好了,早些年,哪年江對麵不跑過來人,什麽當兵的,什麽逃犯。


    人家過來,你就得去抓,不抓怎麽辦?大冬天的,他們沒東西吃不就得可著人霍禍麽?


    那時候真有住的比較偏僻的,被江對麵給整死了,等發現的時候,人都硬了。


    隆冬數九,漫山遍野抓人,抓到了你還不能整死,還得送迴去,整不好碰到野的,直接跟你拚命,你還不能開槍。


    就這惡心事兒,武局長差不多歲數的那一批,早些年可沒少犧牲。


    上麵的事兒陳默也說不清楚,反正他是知道,二狗已經做出選擇了。


    今年天氣暖的早,瞅這架勢,也不知道有沒有倒寒春。


    他們這春天的天氣就跟小姑娘的臉,那是說變就變,六月份下大雪陳默就見過不止一次。


    暖春意味著野菜發的早,村裏現在耕地不多了,閑的沒事兒,村裏的老少爺們兒就進山薅野菜。


    東北的大山從不缺少機遇,可以這麽說吧,隻要你不迷路,大山就是親媽。


    什麽山芹菜猴子腿兒,燕子尾刺老牙,長白山山脈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


    他們這邊的人不吃黃瓜香,不過這兩年那玩意兒賣的挺好,北川有個返鄉的蓋了個加工廠,專做農副產品。


    春天的時候,山芹菜和黃瓜香就是主力軍。


    黃瓜香那玩意兒壓秤,再加上他們這的人不吃,每根都又粗又胖,長的特別好。


    隻要你不懶,在山上貓一天出來,怎麽也能整個二三百塊錢。


    那幫子七十多的老太太上山溜達一圈兒,還能整個七八十呢。


    可以這麽說,春秋兩季,是東北山上最富饒的時候,最起碼在陳默他們這裏是這樣的。


    人多了,這兩天診所就忙活起來了。


    一大早二姑就領著白芷關關騎著二狗的三輪上山薅菜,這兩天這娘倆都快長一起去了,還好晚上的時候陳默能爬爬山,讓白芷咬兩口,要不這日子還真沒法過。


    二狗九點多開著車帶著李沐秋去出診,診所裏就剩下陳默他們四個。


    “小默啊,來,五爺給整的好東西。”


    剛進院子,五爺得意洋洋的聲音就鑽進陳默的耳朵裏。


    “啥呀?”


    陳默趴在窗戶上探出身子,隻見五爺拎著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一根根紫色綠色的猴子腿兒(一種蕨類)。


    陳默眼前一亮,他最喜歡吃猴子腿兒還有山芹菜。


    五爺把野菜拎進屋子,陳默接過袋子,嘴裏還嘟囔著:“哎呀五爺,您這麽大歲數了還給我送這個,你自己留著吃唄。”


    五爺白了陳默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就你那點兒小心思,還跟你五爺裝假,咋,腦子裏早就想好起鍋燒油放大醬了吧?”


    陳默吞了口口水,朝鮮族大醬炒猴子腿兒韭菜,那味道,嘎嘎上頭。


    “嗯呢,再整點兒韭菜,我後院韭菜出了,一會兒我給你整點兒,頭茬,嘎嘎胖。”


    五爺點頭說道:“那敢情好,正好我也迴去炒韭菜吃,小杜啊,中午去我那吃點兒啊,我讓你嬸子給你擀麵條吃。”


    五爺比杜世昌大十多歲,杜世昌是陳默爺爺的徒弟,五爺和陳默爺爺是同輩,所以五爺的輩分比杜世昌高上一輩。


    “行,中午我過去吃去,是韭菜雞蛋湯鹵的不?”


    “那肯定是湯鹵啊,頭茬韭菜不吃湯鹵那不可惜了了。”


    正說著,五爺脫了外套,把襯衣往下一拉,露出肩膀頭子。陳默一眼就看到一個深褐色的小東西,叮在了五爺肩膀頭子上,那肚子吃的滴溜圓。


    “爺,你這是讓草爬子叮了啊,今年草爬子出的這麽早啊。”


    陳默趕忙夾起一塊兒酒精棉,在草爬子身上擦了擦。


    酒精棉一擦,草爬子扭動著身子,慢慢的往後鑽,想把腦袋從五爺的身體裏拔出來。


    “嗯呢,大麻子溝下麵那猴子腿兒出的早,那邊靠水,草爬子也多。”


    等草爬子抽出半個腦袋,陳默用鑷子順勢一扯,把草爬子扯了出來。


    五爺捏住草爬子,用打火機把草爬子燒死,然後掏出根煙點上。


    “爺,我先給你消消毒,一會兒給你打個森林腦炎疫苗。”


    五爺點了點頭,說道:“你說這玩意兒,咬上整不好還得腦炎,你說以前的時候咋沒有呢。”


    “那時候不是沒有,是不知道是啥病。”


    五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那迴事兒。”


    倆人正說著,一陣小奶娃兒的哭鬧聲由遠及近,伴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了出來。


    #睡懵逼了,今天的第五章啊,完事兒了。。。啊,我果然是個又長又實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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