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娘死豬不怕開水燙,手一攤:“我不管,我是不打算和他過了,我要離婚。”


    老常看著常大娘,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不是傻子,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用一腔熱血也捂不熱這娘們兒的鐵石心腸。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離婚行,我不幹預,但是我記得沒錯的話,大娘你是別的鎮子嫁過來的吧?”


    常大娘皺著眉頭說道:“你啥意思啊?”


    “沒啥意思,離了婚你就不是我們村的人了,我和那邊打個招唿,你搬迴去吧。”


    “憑啥啊!”


    常大娘不樂意了,拍桌子指著陳默說道:“你啥意思,你欺負我娘家沒人唄!”


    陳默攤了攤手,說道:“那可不,你這不欺負常大爺娘家沒人麽,我咋還不能出頭了?”


    “常大爺,這婚離不離?”


    常大爺看著自己媳婦飛揚跋扈的樣,心徹底死了。


    “離,離了我還能多活兩年。”


    陳默點了點頭,常大娘瞬間慌了。


    她說實話不想離婚,就是想借著拿捏老常這個老實人,沒想到老常竟然答應的這麽痛快。


    她忘了一件事兒,老常是給她拉扯大了兩個孩子,但是他自己的孩子也長大了。


    雖然腦子有點兒不咋好使,但好歹也是個大學生。


    “嗯,行,常大娘,你和大爺這幾年的財產都是夫妻共有財產,我記得之前給老大的錢都打了欠條吧,錢別忘了要迴來,裏麵有大爺的一半。”


    常大娘的臉黑了,死死的盯著陳默。


    “還有,去年給的錢我不知道打沒打欠條,這錢也得給。你倆承包的桃園和瓜田,我記得是大爺簽的合同,那這個屬於大爺的吧,到時候我讓大爺補償你點兒。”


    “陳默,你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是不!”


    常大娘指著陳默,潑婦一樣罵道:“就算離婚,地也得分我一半!房子也得分我一半!”


    陳默一臉鄙夷的看著常大娘,說道:“你可拉倒吧,還地分你一半,那是國家的,承包人是常大爺,跟你有雞毛關係。”


    “那房子,是常大爺婚前財產,這事兒村裏都能作證。”


    “那你也不能讓我走,我要去縣裏告你!誰都不能強迫村民遷戶,這是法律!”


    “呦嗬,你還懂法啊!”


    陳默點上根煙,鄙夷的看著常大娘張牙舞爪,像是看著一條發瘋的老狗。


    “我也沒說強迫你走啊,我說的是建議。哦對了,咱們快到旅遊季了,村裏好像沒地方住人啊,車大爺,咱們村還有宅基地麽?”


    車大爺搖了搖頭,說道:“哪還有了,三五年批不下來。”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哦,這麽迴事兒啊,你可就可惜了,沒有宅基地是不是不能領二姐河分成來著?”


    車大爺早就看常大娘不爽了,點頭說道:“那可不,那必須沒有啊。”


    “這婚我不離了!”


    常大娘眼看著雞飛蛋打,趕忙改了口,她拽著老常,說道:“走,別丟人了,迴家。”


    老常一把甩開常大娘,冷笑著說道:“姓徐的,這麽多年我拉扯老大老二,我一點兒都沒怨言,老大來的時候大,跟我不親我認了,老二來的時候才兩歲,從那時候開始,你就跟我藏心眼子。”


    “我從來不願意計較這些,哪怕老大不願意喊我爸,我也從來不計較。但是我受不了的是,你跟老大說啥,啊,他就那樣,不用給他買啥,他就那樣,不用打電話。”


    “姓徐的,你是一點兒沒把我當人看啊!”


    常大爺癱坐在椅子上,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咱倆緣分到了,就這樣吧,老二啊,你喊了我這麽多年爸,爸不虧待你,你結婚,爸管。”


    “爸!”


    王棟哽咽著喊了一聲,噗通跪倒在地上:“爸,你放心,以後我給你養老。”


    常雪梅幽幽的來了句:“二哥,你也不想養咱媽啊?”


    常大娘:“?????”


    “好孩子,沒白疼你啊,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常大娘一看這架勢,整來整去自己成外人了。


    她瞪了陳默一眼,趾高氣昂的出了屋。


    陳默暗暗咂舌,這女人心氣是真旺,都眾叛親離了,還一副皇軍進村的架勢呢。


    “大爺,這婚真離?”


    見常大娘走了,陳默又問了一句。


    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陳默也屬實是沒壓住活,主要是常大娘欺人太甚,拿老實人當彪子耍。


    常大爺點著一根煙,明顯感覺輕鬆了不少。


    “離吧,她一直不跟我一條心,而且老大那事兒,也是她攢動的。本來人家兩口子好好的,她非給人家拽村子裏來。”


    “老大媳婦坐月子時候,老大生意正忙,她三天兩頭打電話,說老大媳婦難伺候,說老大眼神兒不好,要是換一個瞎子也比這個強。”


    常雪梅接茬道:“這不換了個傻子麽,人家有家有業的,還舍命跟人家好,知三當三。”


    陳默樂了:“常雪梅你也不傻啊,我還以為你腦子不好使呢。”


    常雪梅也沒不高興,慢悠悠的說道:“陳哥,我是性子慢,不是傻。”


    王棟也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我媽咋想的,腦子好像不好用,我也怕我結婚我媽攢動事兒,一想這事兒我腦瓜子就大了。”


    陳默點了點頭,十分讚同王棟的話。


    說真格的,王棟這兩年相了不少對象,這小子認幹,農科大畢業的,在村裏算是技術骨幹,賺的也不少。


    可就算這樣,也沒有一個丫頭敢跟她,原因都是他那個作妖的媽。


    常大娘和徐大娘還不一樣,常大娘比徐大娘彪悍多了。


    徐大娘偏心眼兒願意作,常大娘是拿老常當免費勞動力,又作又橫。


    說白了,人家壓根兒就沒想和老常踏踏實實過日子,過了河,第一件事兒就是嫌橋隔腳,恨不得把橋炸了。


    “反正我是不想養我媽了,不行我就給她送養老院。”


    陳默笑了:“正好老徐太太天天作,到時候倆人還能做個伴兒。”


    常大娘一直躲在外麵偷聽,聽自己兒子這麽一說,瞬間慌了。


    等老常他們走了以後,她拿出電話撥通大兒子電話。


    “兒啊,老常要和我離婚啊,你得養我啊!”


    “啊?啥玩意兒,媽,我這和我媳婦剛和好,你就別折騰了,鳥悄待著吧。對了,以後少給我打電話啊,缺錢告訴我,我想好好過日子。”


    “市裏空氣不好,你待不了,容易生病。”


    “。。。。。”


    沉默了兩秒鍾,常大娘哭爹喊娘的往家跑。


    “老常啊,這婚不興離啊!你等等我啊!你跑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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