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我這找到了!”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出來,陳默猛然朝著北方看去,隻聽到聲音,卻沒看到那隊人在哪。


    “敲梆子!”


    陳默大聲喊了聲,兩秒鍾過後,一陣陣規律的敲擊樹木的聲音傳了出來。


    “走,在北邊!”


    陽坡沒積雪,山脊也比較平緩,加上柞樹這種樹下麵灌木很少,五個人跑起來沒什麽障礙。


    聽到聲音,尋找的村民都朝著樹木敲擊的方向跑去。


    十多分鍾,喘著粗氣的陳默幾人終於和大部隊碰了頭,可是到了聲音發出來的地方,陳默的頭皮瞬間麻了。


    一群人看著那棵大柞樹,胡老二黑著臉,臉色陰沉。


    隻見大柞樹上綁著一根破舊的麻繩,麻繩上還拴著一根小臂粗的棒子。


    “誰剛才在這附近?”


    胡老二悶聲說道:“我和小金子他們在附近,可是我們都沒看到腳印,樹也不是我們敲的。而且後麵來的人也不見得這麽快就過來,就算過來了,也不可能走了。”


    胡老三來了句:“那還能是大柞樹自己綁上的啊?這不扯犢子麽?”


    胡老二悶不做聲,金子扯了扯陳默的袖子,指了指不遠處說道:“那地方確實有腳印,不過也怪了,我和二哥剛才在這分開的,剛才啥也沒有。”


    陳默蹲下身子,這些腳印踩得很深,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背著東西踩出來的,而且這種登山靴,他們這些人很少買。


    “看樣子應該是那幫人。”


    陳默尋思了一會兒,又看向大柞樹上綁著的木棍,對著大柞樹做了個揖。


    “謝了!”


    綁著麻繩的木棍無風自動,輕輕的敲擊了兩聲,像是迴應,看的眾人脊梁杆子發涼。


    “行了,咱們順著腳印找,留下一隊人,在這等後麵來的人,其餘人跟我走。”


    說完,陳默踩著腳印,一幫子人慢慢的朝著山下麵走去。


    陰坡比較緩,但也架不住雪有點兒滑,一幫子人走的小心翼翼,十多分鍾才下了山。


    等下山之後,陳默他們又犯迷糊了。


    緩坡這邊有三條路,都是牛爬犁壓得印,路麵雪壓得登硬,根本分辨不出來這五個人走的哪一邊。


    “一天天淨幾把扯犢子,大冬天的進山幹啥呢你說。”


    胡老二罵了一聲,接著說道:“分開走吧,看到腳印再追,這三條道進山都不遠,看不著腳印就折迴來。”


    “行,我們走這邊。”


    陳默指了指南邊,胡老二他們點了點頭,各自選了一條路,繼續往前走。


    胡老三邊走邊嘀咕:“本來我還尋思這幾天沒下雪,真好,這特麽一看,還不如下雪了呢。”


    小虎也跟著抱怨:“誰說不是呢,這咋找啊你說,要是這幫子人真凍死在山裏了,那這不是給咱們找麻煩麽。”


    “少說兩句吧,快點兒走,注意兩邊,這幾個人別順著兩邊又進山了。”


    五個人看著四周,朝著南邊越走越深。


    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走到了路的盡頭,陳默一瞅,路的盡頭果然有一串腳印。


    五個人麵麵相覷。


    王磊忍不住罵了一句:“操,還真朝著南邊走了,再往裏走就是自然保護區了,那邊全特麽是火山石洞子,弄不好就掉下去了。”


    陳默也有些無語,這幫子人真是不要命了,再往裏走,他們本地人都不敢進,這群人竟然進了山。


    裏麵的地貌很獨特,上麵是一層不算很厚的火山石殼,踩不好就得掉下去。


    深得地方看不著,淺的地方也得有兩三米。


    更要命的是,這邊快接近另一條河的源頭,那邊全是草甸子,看上去上麵一層雪,下麵都是水和淤泥,陷進去爬都爬不出來。


    “小虎,你順著道往迴走,喊人過來,我們接著往裏進。”


    小虎有些擔心的說道:“哥,咋進啊,要是掉下去咋整。”


    “沒事兒,我們跟著腳印走,掉下去也是那群人掉下去,隻要跟著腳印走,肯定沒事兒。”


    陳默又看了眼手機,這地方已經沒信號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天黑了。


    “那行,你小心一點兒。”


    等小虎走遠,陳默走在前頭:“你們幾個別跟太近,要是我掉進去,你們趕緊跑。”


    “我走前麵吧,你剛結婚,別扯犢子。”


    胡老三走到了前麵,陳默一把把胡老三扯了迴去:“你可拉倒吧,上後麵去。”


    陳默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越往裏走,積雪越深,深的地方已經過了膝蓋。


    現在這兩天化雪,雪的水分很高,走起來很費勁,而且現在太陽已經快落山了,雪是又沉又硬,走幾步陳默就累的大口喘著粗氣。


    王磊在後麵說道:“你說這群人真不省心啊,明明進山口都寫了地貌特殊,禁止進山,這幫人非得找不痛快。”


    胡老三樂了:“這玩意兒就跟你媽不讓你看電視裏親嘴一樣,越不讓你看,你就越想看,你不光看親嘴,還看光腚,還看磨鋼筋。”


    大寶子跟在陳默身後,迴頭對著兩人笑了笑,說道:“三哥說的沒毛病,人就這樣,越藏著掖著不讓你幹,就越想幹,脫光了躺你前麵,你連褲子都不想脫了。”


    “你等著,迴去我就跟李夢說。”


    “別別別,我扯犢子的。”


    “你媳婦身體調的差不多了,年後去老丈人家老丈人咋說的。”


    大寶子得意的說道:“我老丈人津門那邊的,手裏有十幾個漁船,說不行讓我去津門,反正我媳婦也是獨生女,以後那些家產都是我倆的。”


    陳默樂了:“那不錯啊,你咋想的,去不?”


    大寶子搖了搖頭:“去啥啊,家裏也挺好,小夢準備開個小酒館兒,到時候你得給我批塊地。”


    “那多麻煩,就在大榆樹廣場旁邊空地起一間就行,等迴去我就給你聯係人整。”


    胡老三也跟著說道:“要不你讓我在大榆樹我開個足療店得了,我都想好了,我足療店門口這麽寫,我雖然不會說話,但張嘴就能讓你很舒服。”


    “行,晚上我跟三嫂說,讓太奶樓你睡覺。”


    幾個人嘻嘻哈哈往前走,心裏卻都壓著一塊兒石頭,腳印順著雪窩子慢慢上了南邊緩坡,繞開了河眼,也算是給幾個人省了不少麻煩。


    越走越高,幾個人的話越來越少,直到天快黑了,陳默幾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隻見前麵五十多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塌陷。


    就像是一個巨獸張開血盆大口,靜謐而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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