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哥你可別鬧,我就是瞎扯犢子。”


    陳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自己也就是嘴欠,非得提什麽建議。


    沒想到導演卻搶先說道:“哪能啊,陳醫生你觀察的很仔細,而且農村這方麵我們確實不咋懂,你不行幫忙參謀參謀唄。”


    編劇也跟著應和:“對啊陳醫生,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沒想到,咱拍電影不就講個真實麽,對於農村的了解我確實不如你。”


    話說東北男人都好麵子,三個人一唱一和,弄得陳默不答應都不行。


    “這樣,我就跟兩天。”


    朱總趕忙說道:“那感情好,小張啊,高低給我老弟整個角色,就當給我老弟的辛苦費了。”


    陳默翻了個白眼兒,得,還得給你當群演,這咋還連吃帶拿得呢?


    張導一拍大腿,說道:“朱總你還別說,還真有個角色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說著張導拿出劇本,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頁說道:“你看啊陳醫生,這正好有個醫生給洋女婿看病的片段,你這絕對是本色出演啊。”


    陳默接過劇本,這段劇情大概就是給洋女婿看病,然後洋女婿不吃中藥到後來非中藥不吃的段子,看上去這編劇也是中醫迷。


    “那行,到時候我試試,要是演的不好你們可別說我。”


    朱總說道:“那哪能啊,誰敢說我兄弟試試。”


    張導和編劇對視了一眼,朱老板這人臉上粘上毛就是猴子,他們早就知道陳默有錢,但是看朱老板的態度,這個村官遠不止有錢那麽簡單。


    一連幾天,陳默都跟著劇組一塊兒拍戲,女主越演越上頭,刻在東北女生骨子裏的基因,覺醒了。


    你要不說這丫頭是個演員,純純一個過年迴農村的東北丫頭。


    一直到十二號,劇組才拍到了陳默那一段,燈光就位,陳默背著藥箱進屋。


    老丈人:“來了小默,你快瞅瞅這黑玩意兒,兩天都沒吃食兒了。”


    “嗯呢,我瞅瞅。”


    黑人小夥一臉的拒絕,大聲喊著:“巫術,no,這是巫術!”


    陳默按照劇本,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叫中醫,傳承了幾千年的醫學,不是巫術!”


    陳默坐了下來,按照劇情繼續對台詞。


    “我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望。。。。”


    陳默瞅著洋女婿的大黑臉,倒吸了口冷氣。


    “嘶,算了,直接切吧。”


    陳默在拉過洋女婿的手放在炕桌上,按照劇情,他就簡單說啥積食了,開個藥就好了,可陳默手一搭上,表情瞬間嚴肅了下來。


    陳默足足用了兩三分鍾,導演一頭霧水的和編劇對視了一眼,也沒敢喊哢。雖然劇情稍微有些跑了,但是這狀態,他是真舍不得喊哢。


    太真了,要不是知道是拍戲,導演都覺得這黑人小哥得了啥病呢。


    “哥們兒,你得快去醫院啊。”


    洋女婿:“????”


    “哢!”


    導演喊了聲哢,小跑著過來,問道:“咋了陳醫生?”


    陳默指著洋女婿說道:“他腦子裏應該長了個瘤,我建議你最好讓他去拍個片。”


    洋女婿一臉懵逼:“真的假的鐵子,摸一下我就長瘤了?”


    陳默搖了搖頭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惡心眼花的症狀?”


    洋女婿點了點頭,說道:“嗯呢,有時候還頭疼呢。”


    “嚴重不?”


    陳默突然感覺洋女婿的臉都有點兒嚇白了,他想了想,沒有保留的解釋。


    “說實話,腫瘤這玩意兒不確定因素太多,特別是顱內腫瘤。你的這個腫瘤長得位置不太好,雖然不大,但是已經開始壓迫視神經了。”


    洋女婿一口東北話:“我的天,那咋整啊?”


    陳默說道:“現在國內的手術安全係數很高,建議你盡快做手術。”


    張導看了眼陳默,然後看向洋女婿,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他們這電影本來就是小成本,總的下來拍攝也就兩個月。這眼看著還有一個多月殺青了,男主角病了,這不扯犢子麽。


    這要是拖一天,都得多花不少錢,而且開顱手術,聽這名就知道休養的時間更長。


    完犢子了,自己的處女秀瞅這樣要黃了。


    洋女婿猶豫了一會兒,不死心的問道:“如果我堅持到把戲拍完,應該沒啥事兒吧?”


    陳默略微有些詫異,這年頭網紅還有一些明星一個個嬌氣的要死,特別是名聲非常不好的黑人,竟然這麽有契約精神。


    洋女婿也是個人精,他遞給陳默一根煙,自顧自的開了口。


    “我大學的時候去奉天上大學,大三那年冬天期末,我打籃球整個韌帶都斷了,正好我家裏在米國那邊出了點兒事兒,我就一個人留在奉天過年。”


    “你知道不,就天天給我打飯,喊我黑蛋兒的大姨,硬是把我接到她家伺候了倆月。”


    “說實話我和那個大姨真的不算特別熟,我不理解為什麽要把一個陌生人接到家裏。”


    洋女婿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知道那個阿姨跟我說啥不?”


    “她說,她見不得有孩子一個人拖著帶病的身子在陌生的城市過年。”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麽叫過年。”


    聽到他說的話,陳默對這個外國人多了不少的好感。


    洋女婿認真的看著陳默說道:“我想成為中國人,雖然我的膚色是黑的,但是我的心是紅的。”


    “我也和你一樣愛著這片土地,可是你知道嗎,中國的綠卡實在是太難拿了,我不能放棄任何,能讓我拿到中國綠卡的機會。”


    陳默有些猶豫:“綠卡總有一天你能拿到,但是你腦子裏的腫瘤,風險太大了。”


    洋女婿一把拉住陳默的手,說道:“我不是聽說那些中醫用針灸就能治腫瘤麽,還有起死迴生啥的,不行你給我治治唄。”


    得,又一個被小說荼毒的歪果青年。


    “以後少看點兒小說,針灸也不是萬能的。正常情況下,你腦子裏的腫瘤用中藥也能消除,但是現在問題是它已經超過了用中藥治療的最好時機。”


    “那我撐一個半月,應該沒事兒吧?”


    陳默一拍腦門兒,得,這家夥又繞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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