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全體就位,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大食堂滿滿登登的都是人,賓客就位,主持人開場。


    一對新人給雙方父母敬了茶,王芊芊的一聲爸媽,喊的老崔夫婦心都化了。


    又是兩個厚厚的大紅包,看的崔俊男一陣肉疼,假結婚啊親爹,那可都是我的老婆本!


    雙方父親上場發言之後,宴席正式開始。


    伴娘伴郎團上台表演,大食堂瞬間熱鬧了起來,可以說陳默的靈光一閃,成了以後桃源公社吃大席的活招牌。


    酒桌上,陳默和老崔夫婦坐在一桌,陳默是認識老崔夫婦的,沒想到崔俊男竟然是他們的兒子。


    “叔嬸,你倆咋來了。”


    陳默憋了半天,終於開了口。


    老崔眯著眼睛看著敬酒的小兩口,笑著說道:“周二的時候我給柳爺發了俊男和芊芊的照片。”


    “啊?”


    老崔喝了杯啤酒,然後吐出四個字:“天作之合。”


    “我操!”


    陳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的假的?柳爺真這麽說的?”


    老崔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叔是扒瞎(說謊)的人?”


    陳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柳爺說的天作之合,那肯定就是天作之合。他咋也沒想到,自己突然想到的節目,竟然把崔俊男的正緣炸出來了。


    這難道就是他娘的緣分?


    爹媽下場幫兒子追媳婦兒,嘖嘖,隻要崔俊男不是傻逼。。。。


    “想當年你爸結婚的時候,也是在剛才那個房子,還是我和你爸一塊兒接的親。”


    “這一晃都多少年了,你和俊男都快結婚了。”


    陳默夾菜的手微微一頓,老崔和他爸是發小,初二的時候老崔輟學學了二人轉,和他爸媽關係一直很好。在父母走了以後,他也沒怎麽和老崔走動,但是有些感情,哪怕過幾十年,依舊粘稠的讓人感覺到窒息。


    崔俊男今天用的房子是陳默把老房子扒了以後改建的,雖然用料不一樣,但是房子的外貌還有裏麵的裝修,還是和老房子一模一樣。


    陳默沒去老房子住過,他就想讓老房子一直在那裏,抬頭能看到就夠了。


    “是啊,好多年了。對了崔叔,俊男來了你咋不跟我說呢?”


    老崔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說道:“哪能啊,俊男不是說你認出他了麽?”


    “他小時候滿臉雀斑,和現在就跟換了個人一樣,我上哪認啊。”


    老崔嘟囔道:“那不對啊,俊男還說你對他格外好,肯定是認出他來了。還說你倆沒相認估摸著是怕別人說閑話,還說你倆要是不認識,咋能讓他接那麽多活。”


    陳默有些擔憂的看著崔俊男,老崔和崔嬸下場追兒媳婦,怕是有些不夠用啊。


    “叔啊,以後少讓他看小說。”


    老崔也迴過來味,黑著臉說道:“迴去我給他換個諾基亞1110。”


    一場喜宴下來,遊客吃的開心玩兒的快樂,直播間更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小虎看著一個個嘉年華笑的合不攏嘴。


    老崔夫婦帶著小兩口迴了新房,其餘人也各自迴去休息,聽說晚上還有鬧洞房呢,可得鉚足精神。


    陳默給白芷打了個電話,淺聊了兩句,陳默就躺在床上唿唿大睡。


    刺耳的鈴聲響起,陳默接了電話:“您好,哪位。”


    “老同學,是我呀。”


    不陰不陽夾著嬌滴滴的聲音讓陳默睡意全無:“啊?你是?”


    “哎呀,我是張旭啊。”


    張旭?那個初中同班的二椅子?他打電話幹啥?


    “啊,旭啊,咋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哎呀,我最近手頭緊,尋思問你這寬裕不,要是寬裕倒給我點,下個月還你。”


    陳默沉默了。。。。


    老同學來電話,不是結婚就是借錢,沒幾個有正事兒的。


    “哎呀,我現在也不寬裕,要不你問問別人。”


    電話那頭明顯有些不高興:“你這麽大老板還缺錢?”


    一句話給陳默整笑了:“我這麽大老板就必須借你錢?”


    “小氣吧啦的樣兒。”


    掛了電話,陳默感覺一陣惡心,這家夥那聲音,跟塞班有的一比。


    想了想他給郭鵬打了個電話,郭鵬是他初中班長,在市裏賣海鮮,關係都不錯。


    “哎呦,陳總咋有時間給我來電話了?”


    “老郭,張旭給你打電話了不?”


    “他也問你借錢了?”


    “對啊,他家境不是不錯麽,他爹媽都是老師,咋還缺錢呢?”


    郭鵬聲音有些吃味:“你不知道啊,張旭欠了一屁股網貸,他家房子都讓他賣了還債了。”


    “他幹啥了?”


    “去了趟泰國,又去了趟韓國。”


    “我操!”


    “聽說他現在改名了,叫張九兒。”


    陳默隻感覺褲襠涼嗖嗖的,這家夥還真是個狠人啊。他爹媽都是高職,咋養了這麽個玩意兒。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出了屋,陳默看到二狗坐在院子裏悶悶不樂,一臉的心事。


    “這是咋滴了,又讓愛河淹了?”


    二狗罕見的沒開玩笑,聲音有些低沉:“我接了個電話,h省的。”


    陳默臉色一變,黑著臉說道:“他們又想幹啥,又要錢?”


    “要肝。”


    “什麽?”


    陳默瞪大了眼珠子,罵道:“他們想他媽幹啥,還換肝?不可能!”


    “他孫子得了膽道閉鎖,需要肝移植。”


    “他沒肝麽?他兒子沒肝麽?沈君,你踏馬姓沈,你是我爺養大的,這件事兒我不同意!”


    二狗心頭一暖,憨笑著說道:“你想吃啥,我給你做。”


    “還有心情笑!一天天,少跟那幫畜生聯係,再給你打電話你就告訴我,媽的,讓他們過安生我就不姓陳。”


    “行行行,我去給你做飯去。”


    看著二狗的背影,陳默重重的歎了口氣。


    二狗說的他是二狗的親生父親,當麵二狗母親懷了孕,二狗父親在外麵和別的女人搞破鞋,兩個人離了婚,二狗母親挺著大肚子背井離鄉來到西馬村。


    寒冬臘月,快臨產的二狗母親去河邊拖木柴,羊水破了,後來被同村的人用牛爬犁拉到陳默家,難產死了。


    從那天開始,老爺子就收養了二狗,而二狗的生日,就是臘月二十九。


    陳默目光森寒,誰都不能讓二狗做手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無論是誰,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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