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飯,陳默家又熱鬧了起來。


    五爺和孫老爺子下著象棋,二狗依舊站在身後,看的津津有味。


    陳默躺在搖椅上看著陳寧發過來的報告,腦子裏滿是祛痘產品藥方的可能性。白芷安靜的坐在旁邊,看著多餘和小奶娃們出神。


    日子平淡的要命,白芷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小院的村民和白芷昨天就打了招唿,今天也算是熟了,理所應當的把她當成了陳默家的一份子。農村人就這樣,女孩子領迴家,都會認為這兩人肯定是要結婚了。


    陳默和白芷之間的窗戶紙也沒捅破,不是陳默不想,是白大小姐一到正事兒就來上一句“你想起來了麽”。陳默瞬間就沒了脾氣,關鍵問白芷她還不說。


    九點多小院的人陸續離開,白芷拿著掃帚掃著滿地的煙頭和瓜子皮,這原本都是二狗的活,二狗難得清閑,更是打心底喜歡這個話不多的弟妹了。


    一晚上也沒想出能升級換代的方子,陳默悶悶不樂的迴了屋子。


    現在這些公司太卷了,所有的化妝品類,幾乎半月一升級,半年一換血。他的生物科技公司產的祛痘霜效果雖然好,但是品類單一,在市場上吃了不少的虧。


    這玩意兒也不是一天能想出來的,迷迷糊糊陳默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白芷就把陳默喊了起來。打著哈欠洗漱完,陳默造了一碗白芷做的芸豆蜆子手擀麵。


    群裏今天沒有說要來看病的,陳默就和白芷商量開車去北川釣魚。兩個人收拾好漁具,剛要出門,胡老三就開著麵包車急匆匆進了院子。


    剛一進院,胡老三就對著陳默喊道:“陳醫生,快,搭把手,我哥在車上,不行了。”


    幾個人抬著胡老大進了診所,陳默的臉瞬間黑了。


    他怒氣衝衝的對胡老大媳婦喊道:“這是喝了多少酒!不要命了麽!”


    胡老大媳婦兒小聲說道:“昨天他迴家就把家裏剩下的三斤白酒和一箱啤酒都喝了,說喝完就戒酒。早晨起來我推他他沒起來,這也不怪我啊!”


    陳默狠狠瞪了胡老大媳婦一眼,胡老大媳婦是村裏出了名的不著調,不是說她作風有問題,而是她特別願意打麻將。要是她能對胡老大多上上心,胡老大也不至於天天酗酒。


    陳默拿出專用手電,扒開胡老大的眼珠,胡老大瞳孔都已經散開了。手搭在脈搏上,灼熱的體溫加上混亂的脈搏讓陳默的心沉入穀底。


    “你昨晚上打麻將到幾點!”


    “啊!”


    胡老大媳婦不敢看陳默的眼睛,她心虛的說道:“到今天早晨六點半。”


    陳默深吸了口氣,恨恨的說道:“你家大哥昨晚三點左右腦幹出血,現在送來已經晚了,最多還能活兩個小時了,準備後事吧。”


    胡老大媳婦瞬間慌了,她眼淚刷刷的往下掉,胡老大疼媳婦是出了名的,胡老大雖然願意喝酒,但是卻是幹活的好手,要不她也不能天天打麻將。


    胡老三瞪了自己嫂子一眼,歎了口氣:“要不送市裏看看?”


    沉默搖了搖頭:“要是淩晨三點的時候送市裏還有得救,現在,估計還沒到市裏人就沒了。”


    “嗚嗚嗚,那咋整啊,我家閨女和兒子都在市裏上學,這要是見不到他爸最後一麵,可咋整啊。”


    胡老三心疼的攥緊了拳頭,他這個嫂子不擔事兒,二哥又進山沒迴來,這個時候他就得扛大梁。


    “小默啊,你看能不能幫幫忙,讓孩子見他爹一麵。”


    陳默心裏也有氣,昨天胡老大再三保證不喝酒了,而且他還給胡老大媳婦發了微信,沒想到今天就出了這檔子事兒。


    “我最多能保他到下午兩點,快點通知孩子吧。”


    “好好好,謝謝你了小默。嫂子,還愣著幹啥呢,給孩子打電話啊!”


    “啊?好,我這就打!”


    胡老大媳婦給孩子打了電話,胡老三則通知著親戚。


    陳默下完針,胡老三一臉歉然的說道:“小默啊,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我大哥走之前拉不迴去了。”


    陳默點了點頭,再把胡老大折騰一遍,估摸著沒到家就沒了,神仙也救不了。


    “沒事兒,我是大夫,沒那麽多講究。”


    不一會兒,胡家人烏泱泱就來了陳默家。他們也知道陳默的本事,陳默既然說胡老大沒救了,估摸著就真沒救了。


    胡老大的大爺老胡頭也來了,他看了眼胡老大,歎了口氣:“讓你少喝點就不聽,就隨你那個死爹,得,現在小名喝沒了。”


    胡老爺子嘴上這麽說,心裏也不好受。他吩咐胡老三去折桃木,又吩咐胡家別人去買布和五穀,然後坐在一旁抽著煙。


    陳默對著白芷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明天釣魚吧。”


    白芷能拎得清事情的輕重,她點了點頭說道:“啥時候去都行,正事兒要緊。”


    二狗進屋拿了一個荷包塞到白芷手裏:“妹子,把這個帶身上。”


    白芷接過荷包,打開一看是一張黃符。


    陳默說道:“帶著吧,柳爺畫的。”


    白芷聽陳默說過柳爺的事兒,那可是個能人。她把荷包揣進兜裏,然後抱著多餘進了屋。


    胡家的事兒還沒消停,陳寧的電話又來了。


    “老弟啊,你小叔真是個人物,這家夥,王東平都讓他整死了。”


    陳默心裏咯噔一下,趕忙問道:“咋迴事兒啊,都這麽大歲數了,折騰啥呢你說。”


    陳寧把陳安平昨天幹的事兒說了一遍,陳默聽的瞠目結舌:“那陳兵咋整?”


    “還能咋整,你小叔也不是傻子,戴了14年綠帽子了,喜當爹還能當不夠麽?小兵都找我這來了,這家夥跪地上嗷嗷哭。對了,他沒給你打電話啊。”


    陳默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讓我給拉黑了。”


    “嘖嘖,這小子也真是萬人嫌,不過說起來他也挺可憐,剛找到爹,爹就沒了,你說他能恨小叔不?”


    陳默癟了癟嘴,想到陳兵的德行,說道:“那小子就是看錢親,和他媽一個樣兒。你說這玩意兒還真說不準,恨不恨的又能咋滴,他們家人不值得可憐。”


    “對了,昨天忘了問了,你那對象擱哪撿的,不錯啊!”


    陳默惡狠狠的瞪了二狗一眼,嚇得二狗打了個激靈。


    “你瞅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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