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風言,加之朝堂之上懸簾上朝之事,讓眾人越發覺得此言絕非空穴來風。


    當年,太後有意將蕭太妃與蕭國老派訪南喬,明麵上,是接納南喬依附之喜,暗地裏,卻一路派了無數批殺手暗中截殺,若非尉遲兄早有提防,讓他派人喬裝,暗中一路護送,他母妃與祖父恐怕早就死在了太後的陰毒之下。


    他本也無謂皇位之爭,起初是母妃的要求,而後,卻是太後的狠毒,把他逼到不得不自保的地步。


    與其處處受製,不如成為這掌控天下之人!


    ……


    各方都在暗中全力以待,太後更是危機纏身,已然調集了所有之力,暗護皇城。


    而這日傍晚,宣綾靖正趁著況晉函前來診脈之時,了解了如今宮外的情況,尤其,是南喬聶君厝政變奪位之事。


    “郡主,助南喬政變的,聽聞正是北彌的五萬兵馬。”況晉函得知此消息時,隱隱嚇了一跳!


    宣綾靖倒是沉思了片刻,既然在沒有虎符陰鑒的情況下,調動五萬兵馬,那必是用了小皇弟手中的虎符陽鑒,那協助南喬之事,小皇弟必是知情的。


    其實,早在當初衾香懇求之下,她聽聞南喬二皇子謀劃於數年之前的冷靜睿智之時,便也動了以北彌兵力助南喬二皇子奪取政權的心思,有助於北彌複辟。


    隻是當初,顧及自身安危,她本是準備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去與南喬二皇子商談,卻沒料,東淵小皇帝會被命陣牽連,直接高燒失智,將上一世的時局再次提前了數月。


    更沒料到,阿越師兄竟會和她想到了一處,甚至,罔顧她的處境,徑直助南喬二皇子逃離了東淵。


    罔顧她的處境?


    宣綾靖被腦海之中忽然劃過的思緒怔住了神思,不由地呆愣了片刻,直到況晉函出聲喚她,她才晃過神來。


    卻見況晉函有些猶疑地盯著她,轉述道,“尉遲兄說,如今各方都已就位,隻等郡主下決斷,何時動手?”


    宣綾靖當然明白況晉函為何猶疑,畢竟她如今並非是北彌長公主宣綾靖,而是雲淩將軍的自幼有疾的女兒,雲夕玦。


    如此至關重要之事,尉遲讓他來問她,自然心有疑慮。


    可宣綾靖卻隻淺淺笑了,沒有迴應況晉函的猶疑,隻道,“兩日內,讓尉遲派人在各處檢查,確保萬無一失,東西就位。兩日後,趁著上朝之時,讓小皇帝當朝露餡,接下來,不出一日,東淵必亂。讓各方,在確認靜穆王與連安王迴到皇城之時,直接動手,完成之後,所有人按照原定線路,全部撤離東淵,而最後的步驟,我會親自完成。”


    況晉函遲疑地頓了頓,“那郡主倒時如何脫身?”


    “素鳶武力高強,在城外有備快馬,線路也早已計劃好,她帶著我,二人脫身十分簡單。倒是你們,各方分批同時撤離,力量分散,更要注意隱蔽。”


    “好。”況晉函聽她如此說,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對了,兩日後,讓素鳶趁夜再來宮中一趟。”臨到況晉函離開前,宣綾靖又是叮囑了句。


    隻是叮囑這一句之時,她神色有些莫名難辨。


    而就在況晉函走後,儺娘卻忽然來傳,“郡主,太後有請。”


    儺娘引著她去的,並不是飛鸞殿正殿,反而是旁側邊角裏一間十分偏僻又不起眼的房子,屋匾倒是文雅,沁芳閣。


    等到了門口,儺娘推門之時,宣綾靖瞧見屋內的情形,神色不著痕跡地斂了斂。


    屋內除去伺候的宮女,並非隻有太後一人,幽幽燭火之下,還有另一道纖細嬌小的身影。


    正是……已經數日未見的連悠月。


    此際,連悠月麵色忐忑惶惑,正垂首坐在太後下首,不安地撚著衣袖。


    宣綾靖留下衾香候在門外,獨自一人不動聲色地走入了屋內,溫順地福了禮,才落座在連悠月身旁。


    桌案擋著太後的視線,宣綾靖這才不著痕跡地握了握連悠月的手,安撫著她慌亂無措的心緒。


    被宣綾靖如此握著,連悠月麵色的惶恐才稍有安定,就連一直惴惴不安的心都稍稍緩和了些。


    可太後卻一語不發,就這麽靜靜地坐著品了一杯茶,茶盡之時,太後才終於漾著溫和慈笑,開口道,“這幾日風波不斷,宮中怕是也不大太平,你們一是北彌降臣的代表,一是西殊聯姻的對象,若是出了事,我東淵恐成天下閑談,隻能委屈二位在此處呆上數日了,已策安全。”


    太後話音落下,也不待她們有所反應,便起身不容置疑、鳳儀凜凜的離去。


    而就在太後離去之時,一隊禁衛迅速而來,將整個出口圍了個水泄不通,衾香也被趕入了屋內。


    名為保護,實則,監禁。


    見著如此陣勢,連悠月緊張擔憂地猛的一下反握住宣綾靖的手,怯怯地道,“夕玦姐姐,我們不會有事吧?”


    宣綾靖安撫地揉了揉連悠月的頭,才柔柔地笑道,“沒事的。”就是麻煩了些。


    後麵這句,宣綾靖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裏嘆了嘆。


    早就料到太後會有如此脅迫手段,隻是,她不得不留在宮中。


    而正如宣綾靖所料,太後離開飛鸞殿,乘著朦朧的夜色轉道便去了勤政殿內。


    而勤政殿中,燭火幽幽,投下一道孤零零的人影。


    正是雲淩,雲夕玦的父親。


    太後大步走入勤政殿,卻隻字不提政事,反而是閑話家常般的和善道,“郡王久等了,這些時日沒能見到夕玦這丫頭,郡王怕是思念的緊了吧。”


    雲淩不知太後暗中打著什麽主意,隻能不動聲色地和聲迴道,“微臣為人父母的,自然思念子女。”


    太後又道,“夕玦這丫頭身子自幼有疾,怕是讓郡王煩心了不少,不過這段時日在宮中受況太醫調養,已經日漸恢複了,郡王大可放心。”


    雲淩立即感激地迴謝,“多虧了太後照拂。”


    見雲淩如此,太後鳳目間幽幽多了一分深意,隱隱間,整個勤政殿內便無形生出幾分涼意,可偏偏,太後麵色和善地詭異,“如今各方暗動,風言風語,郡王應該也有所耳聞吧?”二更


    第二百零一章定計,盛都危急(二)


    太後此話一出,整個勤政殿氣息一瞬凝滯,像是殿外漸漸變濃的夜色,沉重而寒涼。


    雲淩心神微微緊了緊,如今北彌暗下撤離之事,素鳶已經與他提過,難不成,太後發現了什麽端倪?


    不,應該不是。


    雲淩思緒飛快一緊一鬆,而後才又不露聲色地皺了皺眉,好似疑惑不知太後此問何意。


    太後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鳳目間幽光轉瞬即逝,可麵上,卻隱約浮出幾分憂色,感嘆道,“這些日子,這些風言鬧得,哀家怕這宮裏也不太平了。不過郡王不必擔心夕玦那丫頭的安全,今日,哀家已經為她換了一處安全的住所,況太醫也能如常每日照料,等哀家平定了這些風波,想必夕玦那丫頭也被況太醫照料的容光煥發了,屆時,郡王就能一解思念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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