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她無助而悲痛地四下尋了尋,下一刻便匆忙跪爬到蕭太妃腳下,哭訴指責道,“太妃,太妃,您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啊!李小姐根本不是被小姐無意拽下水的,而是她!是她故意將李小姐一齊推下的水!”


    分明的誣賴之詞!明顯是想讓蕭太妃與她同仇敵愾。


    素鳶一急,反駁怒道,“你敢汙衊郡主!”


    宣綾靖扭頭製止了素鳶的衝動,素鳶麵上一僵,不甘不願地閉了口,神色裏滿是為她不忿和對茴香的憤怒!


    而如茴香所願,聞言後,蕭太妃麵上的憂色瞬間被怒色所代替,瞥了宣綾靖一眼,而後睨向地上儀態盡失的茴香,喝道,“你說什麽?說清楚!”


    茴香得逞的快意悄然在眼底閃過,麵上越加憤然痛斥,“是她,當時小姐偶然和李姑娘提到您正與太後說著要給靜穆王殿下和李府的小姐賜婚,正說笑猜測著會不會正是李姑娘呢……她肯定是為李姑娘搶了連悠月的姻緣才故意的!”


    急著要將蕭太妃拉到和她同一陣線之下,她竟然尋了個這樣一個毫無說服力的藉口,實在不像之前那般至少有根有據。


    宣綾靖微微詫了詫,眼見太後神色一瞬一沉不悅,卻並不同於之前的陰沉,大抵明白了這茴香究竟是怎麽迴事。


    恐怕之前那些說辭是有高人提前教過,而剛剛太後久不表態,茴香拿捏不準,便自以為要讓蕭太妃也對她不滿,從而讓她難以翻身,擅自做主之下,竟是用了如此愚蠢的猜測!


    “胡言亂語!”蕭太妃瞬間聽出了茴香的意圖,立時不悅地踢開了茴香,睥睨道,“本宮在看台和太後隨口一提,你們倒是嚼起舌根了!”


    “太妃,奴婢說的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都是這個女人害的李姑娘和小姐,肯定是她!”


    “夠了!本宮還不至於被你一個小小的奴婢利用!”


    蕭太妃神色雖沒看出什麽冷厲猙獰之色,可這一刻,陡然盯了茴香一眼,茴香竟是渾身寒慄,想說的話,瞬間凝在了唇邊,顫顫著發不了聲。


    隨後,蕭太妃緩緩從榻邊走到太後身前,正色道,“太後,旋兒落水雖是被無意牽連,但昏迷不醒的事,本宮必要尋個說法。李府和臨兒的婚事雖還沒正式定下,但本宮確實有這個意圖。旋兒也是李府之人,若是哀家不管不顧,這件事,恐怕說不過去。”說到最後一句,蕭太妃淡淡瞥了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宣綾靖,好似在提醒太後不可姑息。


    宣綾靖聽著蕭太妃此言,倒是聽出了一些道道……蕭太妃說的是和李府的婚事,而又說李世旋也是李府之人,看來,蕭太妃想讓靜穆王娶的,並非這李世旋。


    正好這時,有宮女來稟,“太妃,靜穆王殿下來了,正在殿內等您。”


    蕭太妃神色稍稍柔了柔,警告地瞥了噤若寒蟬的茴香一眼,才準備先行離開。


    臨到門口,她又吩咐了那來稟告她的宮女一句,“你留在這兒,等況太醫來把過脈後,將李姑娘送到本宮宮裏來。”


    眼見著蕭太妃離開,茴香才緩緩迴過神來。


    可她神色一哀一憤,剛想再說什麽,太後卻極其不耐地睨了她一眼,沉聲道,“閉嘴!滾出去!”


    茴香神色一瞬不解,又迅速遮掩,憤憤不甘地退出了內殿。


    一時間,整個內殿,除了昏迷不醒的二人,就隻剩下了宣綾靖一行與太後以及那兩名太醫。


    殿內寂靜無聲,太後也閉而不言,殿內的氣息漸漸沉抑下去,隻等況太醫前來。


    而另一邊,迴到自己宮殿的蕭太妃瞧了一眼殿內正飲茶悠閑的靜穆王,吩咐了所有宮女退下,才走入殿內。


    靜穆王慕亦臨瞧著自己母妃這般,心知母妃是有話要說,便也放下了茶杯,問道,“母妃,有何事要交代兒臣?”


    “你對月寧郡主怎麽看?”蕭太妃卻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靜穆王一愣,“母妃為何這麽問?”


    蕭太妃沉吟地頓了頓,才帶著幾分猶疑道,“沒什麽,隻是感覺有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剛剛發生了什麽?兒臣聽宮女們說,好像有人看煙火時落了水?”


    “方長玥和李世旋。”蕭太妃點出了人名,道“昏迷不醒了。”


    “昏迷不醒?”靜穆王遲疑地反問一句,也察覺了幾分奇怪的意味,“太醫怎麽說?”


    “看不出原因,在等況太醫。”蕭太妃沉吟著道。


    “啊?況太醫在我府裏為北曄兄治病呢,可離不得。”靜穆王立時有些急了。


    “這幾年幫你頗多的幕僚?”蕭太妃也頓了頓,“他怎麽了?”


    靜穆王嘆了口氣,“五年前,我救他時,他就受了重傷,傷了心肺,一入冬,就疼得厲害,咳嗽也更厲害,每年快到年關的這一個月,都是湯藥不離口,太醫得隨時候在旁邊。”


    “母妃,兒臣明日再來看望您,太後急召,況太醫也不能不入宮迴稟,兒臣先迴府看看,以免北曄兄有什麽差池。”說著,靜穆王急色絲毫不見虛假地起身告退。


    蕭太妃見他如此,也就沒有多留。


    而另一旁,被太後趕出清合殿的茴香,徘徊在宮門,正巧撞見了從宮外使臣驛館迴來的儺娘。


    儺娘神色微深地瞧了茴香一眼,茴香匆匆頷首。


    儺娘才又踏入殿內迴稟,“太後,奴婢已經帶太醫去驛館瞧過了,連姑娘是病體虛弱,帶病勞神為太妃演奏勾琴,才短暫昏了過去,太醫開了藥,餵下去後,此刻已經醒了,西殊大皇子托奴婢轉謝太後。”


    而儺娘話音剛落,殿外又進來一人,正是讓太後久等的況太醫。


    況晉函一進來,先是告罪來遲,而後才在太後的示意下,前去昏睡不醒的二人榻前一一把脈。


    他把脈的速度比之前那二位太醫更慢,亦是更謹慎仔細,眉頭卻如同那二位太醫一樣,漸漸斂了起來,最後,越斂越緊。


    而最後,他來迴稟的,竟和那二位太醫一模一樣,並非風寒所致,但卻探不到原因的昏睡不醒!


    第一百二十一章宿疾,尉遲昏迷


    在俯首迴稟太後之時,況晉函順著視線餘光瞧了瞧站在稍後的雲夕玦,眼中一瞬閃過疑色,似在思量這清合殿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宣綾靖瞧見了況晉函眼底的那一抹詢問之色,卻無法作出任何迴應,因為在況晉函迴稟的時間裏,太後的視線根本沒落在他身上片刻,反而一直微虛著眸子凝在她身上,眸色冰涼,好似常年不化的冬日積雪。


    若非已經推測到了這場好戲的策劃者就是太後,她都想為太後這一刻的冰冷神情而鼓掌了!乍然看去,完全是一副為方長玥擔心而憤怒的長輩,睨著她的視線,更像是要為自己寵愛的後輩討迴一個公道的決意。


    太後睨著她,閉口不語,她便坦然大方地站在那處,靜靜等著這場好戲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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