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貴妃青鸞在香樟樹下逼著安國公司徒放愛她,皇帝夏侯煊則在到處尋他,眼看著就要走進林子裏來。


    司徒放心急如焚,忙勸說青鸞:“貴妃快走吧,要是被陛下發現就大禍臨頭了。”


    “我才不在乎呢。”青鸞冷笑道,“除非你說你愛我。”


    “貴妃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就算說一句愛你,也不是真心話。


    貴妃何必自欺欺人。”


    司徒放額頭直冒冷汗,想要上前推青鸞出去,又不敢碰她,隻得對一旁的小梅說道:“快扶貴妃娘娘出去吧。”


    小梅也急得催促青鸞,跪在地上哀求道:“娘娘再不出去,陛下就要賜死奴婢了。請娘娘看在奴婢殷勤伺候你的份上,救我一命,趕緊走吧。”


    青鸞長歎一聲,抹去眼中的淚水,對司徒放說道:“司徒放,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是不肯說一句溫暖我心的話,可見你就是個鐵石心腸的狠心人。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來糾纏你了,你就和皇後過你們如心如意的偷情日子去吧。”


    青鸞說罷,最後絕望地看了司徒放一眼,心中那團火焰徹底熄滅了。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是的,這個男人不愛她,她又何必為他空勞神思。


    是時候斬斷心中的情絲了。


    甘碧羅,我恨你!司徒放,我更恨你!


    她輕移蓮步,飄飄搖搖走出了香樟林。


    司徒放感受到青鸞目光中的冰冷,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對青鸞是不是太殘忍了。


    可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誰叫我先愛上的是她的母親呢。


    隻怨上蒼的造化弄人。


    “陛下。”青鸞見了夏侯煊,嬌嗔道,“陛下如此著急尋妾身,難道生怕妾找什麽野男人幽會去了,給陛下戴綠帽子嗎?”


    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皇後碧羅。


    碧羅當然知道她的意思,泰然自若,並不理會。


    夏侯煊摟著青鸞,愛憐地說道:“貴妃不在朕的身邊,朕就會六神無主。整個後宮,隻有你對朕最忠誠了,朕若連你都懷疑,其他嬪妃豈不是都得死。”


    說罷也迴頭看了一眼碧羅。


    【賤人,你不愛朕,有的是人愛朕。】


    碧羅冷笑道:“既然如此,陛下就不要辜負了貴妃的深情。如今已是深夜,就請陛下移駕前去貴妃宮中安歇吧。”


    夏侯煊又問青鸞:“貴妃剛才在香樟林裏做什麽?那裏黑魆魆的,隻怕有蛇咬你。你如此美貌,保不定也有人趁機偷窺你。不如讓人進去搜一搜。”


    “陛下。”青鸞撒嬌道,“陛下慣會嘲笑妾身。妾剛才隻不過覺得無聊,讓妾的丫鬟陪著去香樟林裏打了一個坐,祈禱上蒼保佑陛下永壽萬年,吾朝江山永固。”


    又問小梅:“你可曾看見裏麵有蛇?”


    【蛇倒沒有,男人倒是有那麽一個。】


    “哪裏有什麽蛇?隻有娘娘和奴婢兩個人罷了。”小梅忙道。


    夏侯煊見安國公夫人小雙形單影隻,便問道:“安國公哪裏去了?他不該丟下夫人獨自享樂。”


    青鸞笑道:“一般說來,哪裏有皇後,哪裏就有安國公的身影。夫人一向被安國公冷落,如何得知?不如問皇後。”


    說罷拿眼看著小雙。


    小雙頓時會意,忙彎腰稟道:“貴妃娘娘所言甚是,妾實不知國公爺去了哪裏?也在四處尋他呢。


    剛才恍惚聽見有人說,安國公和皇後娘娘說了一會子話,不知道現在何處?”


    夏侯煊信以為真,心下慍怒,直視碧羅:“皇後可知安國公的下落?”


    碧羅笑道:“妾當然知道了。”


    夏侯煊大怒:“如此說來,皇後真的和安國公有私情了?”


    碧羅冷笑道:“陛下又要冤枉人了,妾一直陪在陛下身邊不離左右,隻是敢肯定安國公就在這園子裏麵,至於身在何處,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她想說:“隻怕就是這香樟林裏了。”


    但是一想到青鸞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何說得出口?少不得自己忍氣吞聲,吃個啞巴虧算了。


    夏侯煊笑道:“皇後伶牙俐齒,我是說不過你的了。朕也困了,先迴去歇息了,就請皇後善後吧。”


    夏侯煊牽著青鸞的手離去了,其他人也散了,隻剩皇後碧羅和她的貼身宮女靈犀。


    碧羅讓靈犀去一旁望風,自己走到香樟林裏,笑道:“出來吧,人都走了,到底還要藏到幾時呢?”


    隻見司徒放從林子走了出來,對她笑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要是陛下派人搜尋,我就完蛋了。”


    碧羅嗔道:“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怎麽不怕?”司徒放笑道,“我獲罪而死倒也無妨,隻是會連累貴妃。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話一說出,司徒放便後悔了,因為碧羅的臉已經由喜轉怒。


    “司徒放,原來你也嘲笑我。我成了你們的笑料了。”


    說罷用衣袖遮臉,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司徒放嚇得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皇後千萬不要誤會,是在下說錯話了。你打我吧。”


    碧羅抬起淚眼,噗嗤一聲笑了,用手輕輕捶了一拳司徒放的胸膛,嗔道:“你的心我難道還不知道麽?隻是這樣下去如何了得?”


    又問:“你剛才和貴妃在林子裏卿卿我我,必定說了無數的情話吧。”


    “難道皇後也會吃醋?”司徒放心頭一喜,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曖昧地笑道,“誰叫皇後對在下敬而遠之,讓我愛而不得呢。”


    “這麽說,你二人真的有肌膚之親了?”


    碧羅真的生氣了,嘟嘴轉身欲走:“司徒放,你個登徒子,以後別想我與你說話了。”


    司徒放從後麵抱住她,吻著她的烏發,熱烈而放肆地說道:“怎麽可能?皇後明明知道在下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在下已經與貴妃說清楚了,以後她也不會再來糾纏我了。”


    “真的?”


    碧羅迴身靠在司徒放的懷裏,麵露喜色。


    “嗯。”司徒放點點頭,說道,“那麽,皇後準備拿什麽來謝我呢?”


    說罷拿眼睛直視她的眼睛,裏麵全是火焰。


    “呸!”碧羅羞紅了臉,“別忘了我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你我心意相通就可以了。”


    “不,我想要更多,我想要你的身體,想要你的靈魂,我要和你長相伴,我——”


    “別說了!”


    碧羅慌忙用手捂住了司徒放的嘴巴。


    她眼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了下來。


    人生太多辛酸事,隻是不能自做主。


    “難道皇後不願意?”


    “不,我願意,一百個一萬個願意,可是——”


    突然靈犀跑過來說道:“娘娘,有人過來了!”


    碧羅忙從司徒放的懷中掙脫出來,迴頭對他說道:“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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