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鬆忙說:“你這個樣兒,我怎好安心去得?”


    “奴婢沒什麽事,隻是心裏突然有些傷心。”


    “難道是我得罪了你不成?”


    “不是,奴婢是因為一想到以後不能再服侍駙馬爺了,所以傷心。”


    “這就奇了,你不服侍我,又會是誰?”


    “駙馬別裝不知道。你馬上就要收紫桐為屋裏人,她來了,我能不走嗎?”


    慕容青鬆被她一句話提醒,心情頓時不好起來。


    他看著碧玉,高高大大的,雖然不是那種嬌俏嫵媚的女孩,然而膚色白膩,鼻梁高挺,眼睛大大,顴骨高高,身形高挑,也有幾分獨特的風韻。


    他想:“大家都說我風流好色,我不如就做一迴給他們看一看,免得白白擔了虛名兒。


    我的婚姻大事,不是老太太給我安排就是受公主的鉗製,今兒我偏要做一迴主,讓他們看看我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傀儡。


    這碧玉雖不如紫桐,但也比玉簪好十倍,而且對我忠心耿耿,不如趁此一並收了,讓她死心塌地跟著我,省得她倒向公主那邊,天天做她的眼線,監視我。”


    於是微微一笑:“你莫非是見我收了紫桐,心裏吃醋?”


    碧玉羞得滿麵緋紅:“駙馬又取笑我了。我拿什麽比紫桐,她如今是高貴的姨娘,我隻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丫頭。”


    “如果我偏要抬舉你呢?”


    碧玉站起來就要往外走:“駙馬折煞奴婢了,我雖然卑賤,還是有尊嚴的。駙馬不該這樣取笑奴婢。”


    慕容青鬆一把把她摟在懷裏,說:“我是認真的。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其實我也喜歡你。


    你不像玉簪那賤人,仗著有公主給她撐腰,處處和我作對。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向公主討你,她不敢不答應。”


    碧玉低下頭,一言不發。


    慕容青鬆笑道:“你不願意就算了。”


    碧玉慌忙出聲:“奴婢願意終身服侍駙馬,雖死無憾。”


    平城公主起初並不同意。


    慕容青鬆冷笑道:“公主既然願意讓我收紫桐,怎麽反而不許我收碧玉了?難道你認為自己身邊的丫鬟不如紫桐?”


    平常公主見他神色非同往日,心想:“玉簪不在,我正愁沒有製衡紫桐的對手,他既然主動提出來收碧玉做屋裏人,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既讓他感謝我,也免得讓紫桐一人專寵。”


    因此便答應了,又說:“恐怕老太太那裏通不過。”


    慕容青鬆冷笑道:“她若不許,我就鬧將起來,抓住碧羅不放手,到時看誰著急。”


    平城公主最怕他要碧羅,連忙說:“放心,我自會說服老太太答應的。”


    春陽院裏麵,慕容光華得償所願,意氣風發,讓冬雪安排人把院子裏前前後後收拾的幹幹淨淨,又添置了許多東西,準備迎娶碧羅。


    他又對衛國夫人說要正大光明,風風光光地辦一場婚禮,大擺宴席,邀請京城達官貴人前來祝賀。


    衛國夫人罵道:“你又胡來了。她算什麽東西?也配明媒正娶。你是嫌別人不知道你們兩個的醜事,說弟弟搶了哥哥的女人,兩兄弟反目成仇,非得讓慕容家丟臉不成?”


    碧羅聽說了,私底下苦勸慕容光華:“你我兩情相悅,又何必在乎名分?你這不是誠心讓我在外人麵前出醜嗎?除了你,誰還會祝福我?口水沒把我淹死就不錯了。”


    其實她心裏想的是,你若大擺宴席,必然會邀請李十郎赴宴,那時侯就不好辦了。


    慕容光華隻好作罷。


    竹林居裏,紫桐自從撞破碧羅和慕容光華的奸情過後,便不再來碧羅房裏說話。


    碧羅找她,她也是愛理不理的。


    碧羅知她恨自己移情別戀,不以為意。


    那日,碧羅去到紫桐房間找她。


    紫桐見是碧羅,冷冷地說道:“你過來做什麽?”


    碧羅說:“我明天就要搬去春陽院了,你我姐妹一場,我特來看看你,和你說一會子話。”


    “都在宰相府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必說的如此淒慘,好像再也不能見麵似的。”


    “妹妹跟了青鬆公子,我又怎麽好來找你?隻是有一句話要叮囑妹妹,以後千萬要小心公主,說話做事不要被她抓住把柄。”


    紫桐冷笑道:“姐姐這話好笑得很。明明是公主出麵說話,我方才能嫁給公子。我感謝她還來不及,怎麽會防備她?倒是姐姐你口是心非,兩麵三刀,需要用心防備才是。”


    碧羅不好說破,隻得說道:“公主、玉簪和碧玉都是一夥人,我怕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妹妹凡事多個心眼子吧。我知道你現在恨我,以後你就慢慢會明白的。


    興旺兒媳婦是老太太安插的眼線,老奸巨猾,我還是把她帶走吧。”


    說罷正要起身離去,一眼瞥見紫桐右手拇指上戴了一個扳指,碧綠翡翠,通體透亮,上麵似乎刻一個小字。


    忙問:“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我以前怎麽從未見你戴過?”


    紫桐見她神情古怪,心想難道是見不得我戴好東西,便冷笑道:“姐姐的意思是我不配戴這些貴重東西了?”


    “不是。這個東西是誰給你的?”


    “這是我從未謀麵的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你母親怎麽會有如此貴重的東西?而且這明顯是男子的東西啊。”


    “姐姐這話好笑,憑什麽她就不能有?興許我母親以前也是個富家千金呢,這扳指或是我外祖父傳給她的也未可。”


    “你不是說你父母是地主家的家生奴才麽?”


    “我也是聽照顧我的李媽媽說的,究竟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李媽媽在臨死的時候把這個扳指交給我,囑咐我千萬不要給人看見,說這個東西是我母親的遺物,珍貴無比,價值連城。”


    碧羅在心裏說道:“這扳指跟我父皇手上戴的那個一模一樣。


    我母後曾經對我說,父皇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翡翠扳指,天下無三。有一次他微服私巡不小心弄丟了一個。


    扳指上麵分別刻了字,一個是‘壽’,丟失的那隻是‘昌’字。


    我看紫桐手上的扳指,上麵的字正好是一個‘昌’字。


    這到底是這麽迴事?難道父皇和紫桐的母親有什麽牽連不成?”


    紫桐見她在那裏沉思冥想,便推了她一把:“姐姐發什麽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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