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言看著這空空如也,宛如被賊搬空的房間,腦海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她...走了?


    為什麽?


    她要走,為什麽不和我說?


    一片空白後便滿是疑問。


    他不明白,就算洛書瑤要走,怎麽會背著自己走?


    這算什麽?


    不會被山賊搶了吧?


    可永平哪來的山賊?


    ...


    顧正言心裏思緒萬千,百感交集,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他下意識地往身上摸了摸。


    這動作是他前世拿煙的動作。


    “小言子~”


    小院傳來了周全的聲音。


    顧正言深吸口氣,調整了下情緒,他知道,周全肯定知道真相。


    轉身,往外走去,他發現自己的腳步有些沉重。


    院子裏站著周全和張二嫂張二生三人。


    他朝三人擠出一個笑容,但這笑容,怎麽看,都有些難看。


    “六叔公,我娘子她...怎麽了?”


    周全這時聽到顧正言稱洛書瑤為娘子,有些怪異。


    “小言子,可不能再稱唿洛小姐為娘子,她已經被她大哥接走,我來此便是告知你一聲,害怕你白擔心。對了小言子,這兩天科舉怎麽樣,有好幾個鄉親去祠堂請求祖先保佑你呢...”


    周全侃侃而談,但顧正言眼睛卻微縮起來。


    大哥?她家人來了?


    顧正言追問道:“六叔公,書瑤到底怎麽迴事?她是自願跟她大哥走的?”


    周全道:“…是吧,還能不是嗎?他大哥來接洛小姐可是叫了一台四人大轎,很是威風。”


    “是啊,是啊,顧先生,你可沒看到,那四人大轎,把鄉親們的眼都看直了,看那簾子,都是上好的綢布嘞...”張二嫂一臉羨慕道。


    顧正言微微眯眼道:“二嫂,你有沒有看到,書瑤是被強行帶走的,還是她...自願走的?”


    張二嫂一愣,道:“這個...反正咱們看到轎子把她抬走了。”


    周全奇道:“小言子,你為何關注這個?洛小姐不是花錢雇你嗎,世子說洛小姐隻是隱居在此,世子親自來接她,洛小姐理所當然就跟他走了,這個現在村裏的人都知曉。”


    顧正言沉默了。


    真是自願走?怎會如此?


    有什麽苦衷嗎?


    你說好的,等我迴來...


    他打心底裏不願意相信洛書瑤是自願離開,但鄉親們所言,又讓他不得不信。


    關鍵她真不想離開,她大哥難道還會把她綁走或者打暈不成?


    顧正言深吸一口氣,笑道:“我知道了,六叔公,你們先迴去吧,剛剛應完試,小言子有些疲倦。”


    “好...”


    “等等,顧先生...”張二嫂搓了搓手,笑道,“顧先生,既然你和洛小姐,不是真正的夫妻,那現在就是獨身一人,嘿嘿...顧先生,那劉寡婦可是仰慕你已久,要不要二嫂幫你說道說道?”


    顧正言笑道:“二嫂,不用了,多謝操心,今後這些事你們就別操心了,我還要忙著科舉。”


    旁邊的張二生聞言,趕緊扯了扯張二嫂,朝顧正言略帶歉意道:“顧先生,我給她說了,她非不聽,那劉寡婦豈能配得上顧先生...”


    顧正言笑道:“無妨,張二叔,二嫂也是為我好,不過此事後麵無需再提。”


    張二嫂聞言,有些失望。


    她還準備賺媒婆的份子錢...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就告辭離去。


    顧正言目送幾人離去,但他沒有馬上離去,隻是站在原地,皺眉深思。


    良久,他抱起地上的毛毛,轉身走向屋子。


    到了屋子,他看到了桌子上那兩張顯眼的二百兩銀票。


    “銀票?”顧正言眯起了眼睛。


    “她知道我現在的身家,就算答謝,也不可能隻留區區兩百兩...所以,這就是她大哥所留?”


    顧正言小心地收好銀票,麵露一絲冷笑。


    他當然不會做撕銀票這種幼稚的事情,收好銀票的目的,是他已經決定,一定會把這銀票,再扔還給侯府!


    一定!


    ......


    夕陽西下,夜晚來臨。


    顧家小院燈火通明,似乎是為了慶祝科考結束,顧正言今日做了很多菜,還拿出了剛買的兩壺好酒。


    “來,毛毛。”顧正言拿起一塊肉喂給毛毛。


    毛毛咬住,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顧正言喂完,看著這一桌子飯菜,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隻是味道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好。


    顧正言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又倒了一碗酒,大口喝了起來。


    一陣堂風吹過,燭火搖曳,顧正言身後的影子也晃動不已。


    這燈光,映入顧正言眼簾,他的眼,看起來,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


    ......


    第二日,顧正言早早起來。


    除了下雨天賴床,平常的顧正言生活得很有規律。


    今日沒有人教經義,吃過早飯後,顧正言還是拿著張子鳴給的那些注疏,看了起來。


    至少現在為止,科舉,是他晉升的唯一手段。


    當然,商業,另算。


    看完注疏,顧正言開始打掃起房間。


    洛書瑤的東西幾乎都被秋蘭帶走,所以整個房間除了桌凳床外,什麽都沒剩下。


    顧正言把床上的稻草擺弄整齊,桌凳放好,重重地關上了這個房間的門,並找了一把鎖給鎖好。


    站在門前,顧正言緊緊攥著鑰匙,深吸口氣,接著把鑰匙放進口袋,轉身離開。


    他又來到書房, 看著案台上的七弦古琴,撚起手指。


    “咚~”


    撥弄了兩下,顧正言擺好古琴,轉身看到了書桌上的話本。


    “青仙兒冷冷道:‘我曾言,你魅了心神,丟了自身,失了本真,就算別斷往曾,盡爾所能,不過是過往紅塵!我執一筆,書盡離殤;我訴一念,相思不往;我勸一言,勿複淚裳;自此,青鯉不在,禪山已毀,往後,就此相忘吧。’


    王禪山麵露悲戚道:“仙兒,你為我嚐盡苦楚,受盡折磨,哭亂泠河,日日悲歌,我怎可,再不分清濁?縱使朝歌盡落,縱使萬般涼薄,縱使他人笑我,這世,我願傾生相墮...’


    青仙兒冷漠道:‘不必,我已言盡,你離去吧。’


    王禪山痛苦道:‘仙兒...如此,待你紅衣繡凰,朱顏新妝,梨渦含香,笑嫁情郎,我再賀你得望,仙兒,保重!’


    王禪山離去後,青仙兒突然閃過一絲痛苦。


    ‘嘀嗒~’


    ‘這是淚?我也會流淚嗎?為什麽我那麽討厭他,心裏還會痛,為什麽?’”


    ...


    這是《青鯉傳》第三卷,洛書瑤曾經說過,她準備寫四卷,目前第三卷還未寫完。


    顧正言看完,沉默片刻,然後小心地收好,放到櫃子底下,最底下...


    ......


    平靜的永平城突然傳出了一則消息。


    英武侯嫡女,洛書瑤小姐並沒有出嫁,隻是因為某些事情和侯爺發脾氣,任性地離家出走,而那個詩會所選的夫君,則是洛書瑤花錢所雇所扮演的一場戲,洛書瑤隻是在村中隱居。


    此言一出,倒是沒有引起太大波瀾,有的人當然不信,畢竟二人當眾拜過天地,但永平縣衙也適時地貼出告示,洛小姐並無登記結婚造冊的文書...


    眾人恍然,這才信以為真,就說嘛,堂堂英武侯嫡女,怎會嫁給一個窮書生...


    至於為什麽要辦詩會,以及詩會上作出的幾首詩詞,已經自動被人忽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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