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隻是陪襯?”


    西門東樓和妻子李萍兒一時有點懵,自房門管家引領進門,說家主殺豬宰羊,招待貴賓,他夫妻二人就大為得意,心中著實爽了一把。


    這時突然告訴他,他隻是走狗屎運,碰巧趕上,能入席,無非是看在都是沾親帶故的份兒上,做個陪襯。


    “這小子是貴賓?”


    西門東樓直指金不煥,一臉的不相信。


    “二伯,勳二哥是在逗我玩!開玩笑吧?”


    李璟道:“勳兒說的話,自然不是開玩笑。西門侄婿,若是在其他場合,你的表現會很不錯,表演也很到位。不過這裏是我的府邸,剛才你喧賓奪主,沒一點兒規矩,當罰三杯。”


    西門東樓被赤條條的打臉,臉色一僵,隨即咧嘴笑道:“對對對!當罰,當罰。”


    在眾人注視下,西門東樓自討沒趣,又表演了連飲三杯的節奏,然後軟踏踏的坐下,臉色脹紅。


    在李璟端酒杯開席後,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西門東樓平時在酒桌上,鮮有敵手。今日莫名其妙當了陪襯,心中大大的不爽,他自恃酒量驚人,在妻子李萍兒的授意下,竟抱起酒壇,走到金不煥麵前,想要將其灌翻當場,讓其出醜。


    “咱們大老爺們,用杯子喝起來不爽,得用壇子,方不失英雄氣概!”


    酒場如戰場!


    酒的對戰,是飯局中人與人較量的其中一種方式。


    金不煥淡然接招,來者不拒,亦抱起酒壇,與之對飲。


    一壇下肚,金不煥臉色有些發紅,一連打了幾個酒嗝。


    西門東樓暗暗得意,這樣的酒,他能喝個十壇而不醉,看這小子一壇下去,就打嗝連天,或許再來一壇,鐵定讓他當場噴。


    俗話說,男人不醉,女人沒機會!


    李萍兒看著醉態漸露的妹夫,心中得意。似乎好事在逐漸接近……


    “妹夫,今日初次相識,定要喝個痛快,來,我再敬你一壇!”


    西門東樓提起兩個酒壇,遞了一壇過去,一副看你敢不敢接招的表情。


    啞娘想起白日間丈夫為自己悲痛攻心吐血,入席尚未吃多少食物,空腹飲下這麽多酒,勢必傷身。當下起身,伸出一雙因勞累尚未退繭的粗糙雙手,就要接過酒壇,替丈夫飲。


    金不煥哪舍得讓妻子擋酒,握住妻子的雙手,輕輕拍了兩下:“別擔心。”


    金不煥接過酒壇,麵色淡然的仰頭就飲,其下咽速度,不弱對方,盡顯豪邁氣概!


    第二壇飲盡,金不煥的臉色更紅了點,酒嗝也多打了幾個,給西門東樓的錯覺是再飲就要醉了。


    西門東樓又提過兩壇,遞了一壇過去,麵色得意,等待金不煥接招。


    在李璟、李慶齋、李勳夫婦、李萍兒和妻子啞娘的注視下,兩姨夫一連對飲了八壇,西門東樓已經感覺胃裏在翻騰,有點兒咽不下去了。隻得退迴坐位上休息,準備停歇片刻再戰。


    “侄婿好酒量,盡顯英豪氣概!”李璟當先鼓掌稱讚。


    “已聽十三郎說,妹夫的身手了得,能讓老祖宗點評為天人一境,鮮有抗手。堂兄心中佩服,還望妹夫以後多多指點。”


    李勳笑著起身,朝主位上的李璟躬身道:“孩兒有幸結識妹夫這樣的英傑,想揮毫潑墨為大家助助興,還望父親應允。”


    飯局中,除了酒的戰場,還有文鬥。


    文鬥,借酒抒豪情!向來受望族世家、文人名仕的追捧!


    李璟生有兩子,大兒子李奉先,已官職三品,平西將軍!次子李勳也入了仕途,在江城任主薄一職,本可以提調州府,奈何要侍奉父親左右,不願提調。


    兩個兒子一文一武,深得李璟喜愛,次子李勳,文采出眾,被稱為江城才子。


    在席間潑墨揮毫,一來是助興,二來可以比較一番。在年輕人中,酒色財氣,比出身,比酒量,比文采,比本事……似乎古往今來,飯局的出彩必備。


    李勳拍了拍掌,兩名丫鬟端來一個寬大的木架,將一張寬大的宣紙鋪於木架板上,取來紙筆。


    “李勳在此獻醜了!”


    李勳端起酒杯,一手執筆,蘸了墨水,緩緩走了幾步,悠然轉身,點墨揮毫,身姿展而不誇,筆若流水行雲,在宣紙上寫下:


    《鴻鵠誌》


    千重海浪一寸高,萬裏山河僅一勺。


    天高地闊皆宇宙,古來日月心頭照。


    李勳寫完,在“照”字最後一點落筆之時,順勢一彈,那毛筆在空中旋轉成一個圈,準確的落到筆架上,而後負手而立,一口將杯中酒飲盡,說不出的寫意風流。


    從那字裏行間,不難看出,李勳心懷鴻鵠大誌。假以時日,此人必定能成為李氏之棟梁。


    “好,我兒心懷大誌,他日必定能讓李氏門庭更加輝煌。”


    李勳迴到座位上,含笑朝金不煥望來!


    兒子提筆,寫下豪邁大氣的詩句,李璟大為得意,看向兩個侄女婿,笑道:“小兒的篇章如何,還望兩位侄婿不吝賜教!”


    李勳含笑望來,這是一種無聲的較量。


    李璟點名說賜教,明顯是得意之下在為兒子向兩位侄婿宣戰。


    白日聽聞老古董說此子武道修為在天人一境鮮有抗手,在這個年紀而言,uu看書ukanshu.cm讓李璟大為吃驚,方才在客堂故意以強大的意念讓堂弟李慶齋拔不出劍,一是為了不讓李慶齋拔劍激化矛盾,二是給金不煥一個暗示,意思是你小子注意分寸,老夫可是高手!


    方才在客堂,金不煥已然明白李璟的意圖,驚歎這個李氏家主竟然有至少是神位境的武道修為,所以才拉著鳳娘恭敬的行了個晚輩禮。


    李萍兒讚賞的看了一眼堂哥的風流寫意,仔細咀嚼詩句中的深意,聽家主說賜教,側目瞅了一眼臉色脹紅的西門東樓,丈夫在這方麵有幾斤幾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禁暗惱,覺得臉上無光,眼眸轉動間,不禁將美目投向俊朗養眼的妹夫。


    啞娘與丈夫雖然在破敗的小屋相處了一些時日,但那時丈夫似是丟魂落魄,每日臥床,根本沒交流過,好不容易丈夫好了起來,相處一日便失散,今日才重逢。丈夫智謀無雙,她從清河員外郎張通的事兒上已經知曉。但這文采方麵,她一無所知。


    世間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文才超群!


    啞娘是女人,自然也有著期盼!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巴兩下,盯著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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