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西北,一片冷清之地。


    傳說中的冷宮,就在此處。


    大齊數百年來,被打入冷宮的妃子無一人能安享晚年,皆是病死於宮中。


    李長辭跟著宋離,來到了冷宮一處略顯暗淡的偏殿。


    “蕭貴妃當年豔絕京都,被陛下打入冷宮二十年,連本侯都未再見過。”宋離似有迴憶。


    “蕭貴妃作為二皇子的母親,難道二皇子就這麽眼睜睜看著母親受難不管?”李長辭疑惑。


    “不是二皇子不管,而是他沒有辦法。刺殺太子,蕭貴妃沒有株連,陛下已是念及二皇子了。”宋離道,“不過陛下允許二皇子每年可前往探慰蕭貴妃一次,以訴母子情誼。”


    “這麽多年蕭貴妃沒死,應該也是因為有個念想。”


    兩人來到門口,一隊五六人的錦衣衛旗官正在附近巡邏。


    “拜見侯爺!拜見李大人!”


    為首的那人見兩人上前,連忙拜道。


    “近來蕭貴妃可好?”宋離輕聲道。


    “侯爺,蕭貴妃一切安好,殿裏隻有一名婢女服侍。”


    “嗯,李捕頭,走吧。”


    來到殿內,四處都有些破敗,房角還能見不少蛛網,想來很長時間無人打理。


    走到中間廂房,宋離叩門,“武安侯宋離,前來探望蕭貴妃。”


    兩人在外等了一會,隻見一名中年宮女打開了房門。


    其穿著簡陋,隻兩件黃白布衣裹身,見到宋離,忙是跪拜道:“奴婢拜見侯爺。”


    “嗯,勞煩了。”


    兩人跟著中年宮女,進了房門。


    李長辭跟著來到房屋廳堂,此刻,一名身穿素白薄裙的女子坐於堂前,其前方有一把玉琴,正撥弄著琴弦。


    當見到宋離,這女子連忙起身,上前欠身參拜,“罪婦蕭氏,見過侯爺。”


    李長辭眯眼看去,隻見這女子雖是二皇子的母親,但身姿窈窕,容貌美豔,完全看不出竟有四十來歲。


    其臉頰未施粉黛,卻光滑白皙,隻有眼角處隱不可見的暗紋,才讓人覺得其真實年歲,已然不小了。


    “蕭貴妃,近來可好?本侯公務繁忙,這些年未來探望,抱歉了。”宋離略微抱歉。


    “侯爺哪裏話,罪婦家族犯下大錯,若不是侯爺歸來求情,恐怕罪婦也難逃一死。”蕭貴妃麵露哀色,“罪婦多謝侯爺還記得我。”


    “嗯,蕭貴妃,本侯知道你無罪,這些年,辛苦你了。”宋離眼神微動,“今日來訪,是希望貴妃能配合我們,調查一樁案子。”


    “侯爺但說無妨,隻要罪婦有能幫忙的地方,絕不推辭。”蕭貴妃說完,請宋離與李長辭上座。


    這時那中年宮女端來了兩杯茶水,李長辭伸手一碰,茶水是溫的。


    由此可見,蕭貴妃在冷宮的確不好過。


    “還沒給蕭貴妃介紹。”宋離道,“這位是六扇門新任神捕,李長辭,是此案的主辦,也是陛下點的欽差。”


    “見過李大人。”蕭貴妃起身,柔柔一拜。


    “貴妃客氣了。”李長辭起身迴禮。


    宋離這時道;“蕭貴妃,你知不知道,太子今日遇刺了。”


    “什麽?!”


    蕭貴妃聽言,白皙的麵容大為震驚,片刻間,其眼中竟生出幾分懼色,身子都有些顫抖。


    “侯爺,不是二皇子做的,絕不是!二皇子從小善良,我那大哥做的事,他到現在都不完全清楚!”蕭貴妃驚慌失措,連忙為兒子永成解釋。


    “蕭貴妃無須擔心,二皇子並沒有任何異動,此番行刺,應是有他人。”宋離麵色一沉,“還有,太子薨了。”


    “侯爺!”


    蕭貴妃一聽到這個結果,忙是撲到侯爺跟前,跪下哭道:“侯爺,求求你定要為二皇子做主啊......二皇子單純,他不會如此幹的!”


    “蕭貴妃莫急,我等前來,也是為查清此案。”宋離將蕭貴妃扶迴座位,“隻有此案兇手查到,才能還二皇子一個清白名聲。”


    太子遇刺,身死宮中,最終大家都會猜到二皇子頭上去。


    武烈隻有這麽兩個兒子,死了一個,另一個,就是未來的皇帝。


    這時,宋離給李長辭使了個眼神,李長辭隨即問道,“貴妃,不知當年慶國公為何要刺殺太子,貴妃無須擔心,今日的對話,隻有你我知曉。”


    “如實的迴答,對案件有幫助,抓到真兇,二皇子自然清白。”


    蕭貴妃慘白的麵容緊張不已,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遂道,“李大人,侯爺,當年的事,已經結案。誠如朝廷調查,我大哥當年,是想讓二皇子順利成為太子,故才犯下這滔天大罪。”


    “李大人,侯爺,這真是我大哥一人之意,罪婦和二皇子殿下,皆是不知啊......”


    說著,蕭貴妃哭了起來。


    李長辭皺了皺眉,追問道,“如此簡單的理由,聽上去合理,但細想,不合邏輯的地方很多。”


    “慶國公身為國舅,又是公爵,已高高在上,何必冒此風險去殺一個皇子?再說國公府世代富貴,蕭貴妃出身名門,皇家規矩,應是熟記於心,怎會突然就犯下這誅九族之罪?”


    “還有,當時陛下龍體康盛,誰也不知其還會不會有子嗣,如此做法,甚為不智。”


    蕭貴妃抽泣道:“李大人說的這些,罪婦這些何曾沒想過?我那大哥隻要安心做國舅,就算大皇子繼位,憑國公府顯赫身份,二皇子也能富貴一生。”


    “大哥冒著如此大風險去刺殺皇子,罪婦......罪婦怎麽也想不通......”


    聞言,李長辭和宋離皆是皺眉。


    如此看來,蕭貴妃也不知道慶國公刺殺大皇子的具體緣由。


    李長辭思考片刻,沉聲道:“貴妃,不知當年行刺前,你可有見過慶國公?”


    “罪婦出宮探親見過一麵。”蕭貴妃泣聲道。


    “那慶國公當時可有異常?”李長辭眼光一動。


    “這......時間太久,罪婦也有些記不住了。”蕭貴妃努力迴憶。


    “貴妃,此事要緊,務必請仔細迴想。”李長辭神色肅重。


    “我記起來了,最後一次省親......大哥好像......”蕭貴妃十分緊張,“大哥好像沒有之前儒雅,行為有些反常,似乎與我關係都有些疏遠了。”


    “不過我當時已有一兩年沒見過大哥,想來應算正常......”


    李長辭聞言,神色微凝道,“可還有其它異常?”


    “沒,沒了......大哥一切如舊,國公府的事管理的井井有條,並無差池......”蕭貴妃搖了搖頭。


    隨後,李長辭又問了幾個問題,但蕭貴妃已答不上來。


    從她的表情看,並沒有撒謊,可見,對於當年刺殺太子一事,蕭貴妃並無參與。


    臨走時,宋離拿出了一張千兩銀票,給了那中年宮女。


    後者下跪拜首,連連道謝。


    後宮,銀子還是有用的,特別是對於被打入冷宮的妃子。


    出了殿門,宋離道;“李捕頭,可有收獲?”


    “慶國公沒有明顯異常,他的具體動機不明,對此案幫助不大。”李長辭搖頭。


    這時,宋離突然道,“你那張圖紙,讓我再看看。”


    李長辭點頭,隨後從儲物袋拿出了畫有刺客劍尖紋路的紙張。


    宋離看著,略有皺眉,“像是圖騰一類的異獸,有些眼熟,不過太模糊,難以分辨。”


    “既然連本侯都看不出來,我想整個皇宮,應該就隻有一人能辨認了。”


    “誰?”李長辭眉宇微動。


    宋離收好圖紙,看了看遠處宮殿,“李捕頭,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如果連他都不知道,恐怕整個京都都沒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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