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這些時日。


    這樣的情景已見了多次。


    無奈伶人那丫頭就是不點頭。


    在這水仙居做了這麽些年,她眼光是何等毒辣。


    早就知道望江樓那一夜伶人已不是個清倌人。


    期間也勸過伶人,但後者就是不聽,始終不願過夜。


    她知道定是伶人那丫頭心裏想著李長辭那個捕快!


    想到此,她隻好賠笑道:“這位老爺,我水仙居有規矩,伶人姑娘彈唱,不過夜!這在清河縣裏,大家都是知道的,並不是奴家難為你家公子!”


    “再說我水仙居並不是隻有伶人一人,還有其他相貌出眾的女子,不如讓奴家重新挑選一人,奴家保準會讓你家公子滿意。”


    鄭豐聽罷,頓時臉含怒意,“哼”了一聲,道:


    “不用勞煩了,我家公子今晚隻相中伶人姑娘,還是請速速安排吧。”


    “這五千兩銀子若是嫌少,明日一早,我家公子還有重賞。”


    “若是吳媽執意不願,惹得我家公子生氣,可就不好了。”


    吳媽此刻,心中異常為難。


    聽對麵這口氣。


    今晚是吃定了伶人那丫頭了。


    那位公子剛才她招待過。


    身後跟著五六名近侍。


    每一人看上去都身手不凡。


    明顯就是從京都專程過來找伶人的。


    看其穿著排場,想來也是京都權貴出身。


    定是不好招惹。


    她水仙居雖然也有守衛?


    但比那位公子的近侍比起來,明顯差了一大截!


    長歎了一聲,吳媽隻好道:“這位老爺別生氣,這樣吧,等伶人這首曲子結束,奴家親自去和她說說,若是她答應,奴家立刻為你家公子安排。”


    聽到這話,鄭豐雙眼微眯,笑道:“如此,我家公子就等候吳媽的好消息了。”


    說罷,鄭豐出了後台。


    留下了一臉為難的吳媽。


    伶人這丫頭,一直以來是她水仙居的招牌。


    現如今又有那李長辭給她作的詩。


    名聲遠播。


    已經不能當做一般倌人對待。


    如果那丫頭不願意的話。


    她也難以強迫。


    而這公子看樣子今晚定是不肯罷休。


    可如何是好啊......


    沒多久,伶人這一曲作畢。


    贏得台下賓客滿堂喝彩。


    那白袍公子盯著嬌豔欲滴的伶人。


    眼中精光四射。


    “鄭豐,那吳媽安排的怎麽樣了?”


    此刻,白袍公子神色有些急促之意。


    鄭豐迴道:“公子,那吳媽已去和伶人姑娘商議了。”


    “商議?”


    白袍公子眼神頓時不善。


    “一個小倌人而已,她連這個主都做不了?”


    “聽好了,今晚伶人不答應也得答應。”


    鄭豐見狀,臉上閃過一絲狠色,道:“屬下明白了。”


    “好了,先看看吳媽那邊怎麽說。”


    言罷,這白袍公子讓人叫來了兩個姑娘。


    隨後讓她們一左一右坐在了他旁邊,就這樣陪他喝起了就酒。


    ......


    後台,伶人哭泣道:“媽媽,女兒不願......”


    哭的那是楚楚可憐。


    惹人疼惜。


    吳媽見此,心中也為難。


    這丫頭來水仙居多年。


    期間為水仙居賺了不知多少銀兩。


    卻一直守身如玉。


    但做這一行,哪能一直這樣下去?


    隨即勸道:“伶人啊,以前這般情況我能擋的都幫你擋了,我水仙居也不算虧待與你。”


    “但這樣一直下去,總也不是個辦法。”


    “幹脆你就遂了那公子的願吧,這五千兩銀子,我水仙居分文不取,全數給與你如何?”


    吳媽這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那邊還等著迴話。


    這邊又不鬆口。


    這可怎麽辦啊!


    “媽媽,我不要銀子!我......我不願!”


    伶人此刻,淚水滾滾滑落。


    心中悲憤萬分。


    這段時日。


    她每日都期盼這李長辭出現。


    但直到今日,也不見他的身影。


    當初在望江樓的那首詩詞。


    如今夜夜在她夢中浮現。


    吳媽見此,心中焦急萬分。


    這般如此,如此這般。


    可如何是好啊!


    如今不願。


    以後若是還有人來。


    這......這水仙居不是把那些慕名而來的權貴子弟通通得罪了個遍。


    長此以往,她水仙居還怎麽做生意啊。


    伶人身後。


    嫣兒蘭兒兩個丫鬟見她哭的如此傷心。


    兩人跟著哭了起來。


    那李公子。


    好狠的心。


    小姐日日等他。


    卻不來想見。


    這段時日,小姐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在如此的話。


    恐怕連登台都難了......


    就在三人哭泣之際。


    那白袍公子此刻已有些不耐煩。


    丟下兩個姑娘,便帶著身後近侍急衝衝來到後台。


    一進來。


    就見伶人哭的梨花帶雨。


    心中那股想法更甚。


    今夜。


    無論如何。


    他都要和伶人一敘!


    此刻,他走到幾人身邊。


    邪魅一笑道:“伶人姑娘這是為何哭泣啊,給我說說,本公子來替你做主!”


    吳媽見狀,似乎下了決心。


    連忙上前,拿出那之前收的五千兩銀子,有些害怕的賠笑道:


    “公子,你也看到了,伶人姑娘今晚狀態不佳,恐怕是不能陪公子相敘了。”


    “這五千兩銀子如數歸還,為補償公子,今夜公子一幹人的所有花銷,全由我水仙居買單。”


    “公子你看如何?”


    吳媽此刻看著白袍公子身後那幾名侍衛。


    心中暗自害怕。


    這幾人每一個都魁梧健碩。


    麵露沙場之氣。


    一看就是經曆過廝殺的人。


    在水仙居這些年的經驗告訴她。


    今晚此公子若是執意如此。


    伶人這丫頭。


    怕是保不住了......


    白袍公子聽後,冷笑道:“收下的銀子,哪有還迴來的道理。”


    “莫不是你水仙居瞧不起我周昊?”


    說罷,手一揚。


    瞬間將吳媽手中那五張銀票連同她本人一起打飛出去。


    隻聽吳媽“啊”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旁伶人見此,慌亂之中連忙將之扶了起來。


    “媽媽......”


    看著對方圖窮匕見。


    伶人心灰意冷。


    深知今晚恐怕是要負了李郎......


    此刻,後台的動靜驚動了大堂內的眾人。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來我水仙居撒野!”


    率先衝進去的,是幾名水仙居的守衛。


    領頭的長得五大三粗。


    手中握著刀。


    咋一看兇神惡煞。


    此刻,幾人見到有人鬧事。


    立即提刀上前。


    周昊見狀,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一名近侍站出,隻幾個閃身,便被這幾名守衛踢飛了出去。


    這幾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落在了外麵,嚇得圍觀的賓客一陣驚唿。


    眾人見此,紛紛不敢再上前。


    現在他們哪還不知這是什麽情況?


    這白袍公子明顯是要對伶人姑娘來硬的了!


    幾名對武道有所了解的人一看就看出。


    這出手之人,至少也是煉體大成的高手。


    這樣的侍衛,這白袍公子竟帶了五六個。


    若是多管閑事。


    惹上麻煩,肯定倒大黴!


    “伶人姑娘,不如就和我去房中一敘吧,也別難為吳媽這些人了。”


    周昊處理完了水仙居的守衛後。


    笑著對伶人說道。


    此刻,伶人眼中滿是絕望。


    她打死都不願意。


    見伶人不動,周昊給身旁侍衛使了個眼色。


    頓時,兩名侍衛便上前,便將伶人抓了過來。


    吳媽見此,心知此事已無法迴旋。


    隻得不忍的看了伶人一眼。


    “伶人姑娘,今晚和本公子一敘,本公子決計不會虧待與你的,哈哈!”


    周昊說罷便伸手朝伶人臉上摸去。


    “你......你休想!”


    伶人奮力抗爭,眼中竟有些決然之色。


    盯著周昊伸過來的手,一口竟咬了上去。


    隻聽“啊”的一聲。


    周昊吃痛縮迴了手。


    這時手指已有鮮血流出。


    “賤人!”


    他心中怒氣騰升。


    一個巴掌就朝伶人臉上打去。


    “啪”的一聲。


    絕美的臉頰頓時出現一個紅手印。


    “找個房間拖進去!”


    抓著伶人的兩名侍衛聽言。


    就欲帶走。


    伶人此刻,心中已萬念俱灰。


    隻有哭泣掙紮。


    “何人敢在此鬧事?”


    突然。


    大堂之中,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


    伶人聽後。


    暗淡的眼眸亮起了一絲光芒。


    這聲音.....


    李郎,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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