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翠山迴山的消息,在武當上傳開。


    整個武當興奮異常。


    武當主殿內,武當七俠分主次而坐。


    張翠山已經換上了一件白色的道袍,清理了這些時日的淩亂胡須,身上的憔悴蕩然無存,一股出塵的風姿,勃然煥發。


    “師兄,你說的是真的?師父還沒有出關的跡象?”


    宋遠橋在上,重重地點點頭,現在已經距離師父的百歲大壽沒幾天。


    現在有一個棘手問題就是,山下聚集的這些江湖人士,衝著屠龍刀而來,像滅絕、少林聖僧等人都是天象境巔峰的修為。


    自己這師兄弟七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隻有半步陸地神仙的師父出來,才能擋住山下群雄。


    這是作為代掌門的宋遠橋,內心憂慮所在。


    現在,他還怕的一點,就是山下群雄在知曉五弟歸山消息,趁師父沒出關,會圍詰攻上山來。


    清晨,讓山上道士去清理玄冥二老的屍體,從他們的身上,還發現了一些書信,其中,就有一封是玄冥二老寫給汝陽王府的書信,還未曾來得及寄出。


    內容是報告張翠山在武當附近出現,是一張紙條,準備以飛鴿傳書的形式。


    這說明,五弟的行蹤已經是暴露在外了。


    這些江湖人士一旦上山圍詰,他們武當七俠和山門的弟子隻能血戰。


    武當七俠在下麵義憤填膺地說道:


    “大師兄,我們師兄弟幾人榮同榮、辱同辱。隻要他們敢上山,即使是師父不在,也要讓他們知道武當七子的熱血氣概!”


    宋遠橋在上麵欣慰地點頭,沉思片刻,他接著說道:


    “為今之計,咱們七人可以通過北鬥七星劍陣來抗敵。北鬥七星劍陣,可以弱搏強,這幾日大家一起熟練一番。


    至於山門的守衛,就交給蘇恪,他現在實力非凡,在迎香殿這些年盡忠職守,做得很好,交給他我也放心。


    老六,你過會跟他傳下話,有宵小闖山,無論是誰,殺!若是山下那些人大舉進犯,可虛與委蛇,及時通報我等。”


    宋遠橋眼神陰沉。


    “是!師兄!”殷梨亭在下麵迴道。


    ……


    “對了,五弟,你現在實力估計不是明麵上的天象境初境吧?恐怕也是跟蘇恪一樣隱藏了自己的修為吧?”宋遠橋在上麵欣慰地看著張翠山。


    張翠山一愣。


    大師兄這話是如何說起?


    自己隱藏了實力?


    張翠山搖搖頭。


    “玄冥二老早已是江湖上成名許久的大宗師,以我這些年江湖見聞,他二人至少是天象境大宗師中段以上的修為。若你不是超越於他們,怎麽可能斬殺他們?”宋遠橋疑惑地問道。


    昨夜的具體事情,張翠山並未來得及詳細稟告宋遠橋。


    原來,大師兄還以為玄冥二老的死,是自己所為!


    “師兄,玄冥二老不是我殺的,我當時中了十香軟筋散之毒,是蘇恪出手相助,將二人斬殺。……”


    張翠山將昨夜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說玄冥二老是蘇恪所殺。


    殿中的武當七俠瞬間不淡定了。


    宋遠橋、俞蓮舟、張鬆溪和莫聲穀四人性子沉穩,稍許好些,隻是瞳孔滾圓,內心波瀾不息,表麵上沒有表現太多。


    而俞岱岩和殷梨亭震驚的情緒一下子就寫在臉上,表現在話裏。


    “五弟,你莫開玩笑!”


    “我就知道我這個兄弟不凡!不是池中物。”


    “若是蘇恪殺的玄冥二老,那蘇恪的修為至少在二人之上吧?難道……?”


    ……


    張翠山沉思片刻,抬眼看著眾人幽幽地說道:“以我的猜測,蘇恪現在應該是天象境大宗師巔峰修為,隻差一步就是半步陸地神仙!”


    大宗師巔峰?


    若是如此,蘇恪作為武當與武當七俠同輩的弟子,雖然沒有武當七子的地位,但是,在修為上,卻已經超越了他們七人,是武當中實力第三的存在,僅次於張三豐和王重樓。


    這讓七人汗顏,與之相比,簡直猶如雲雀比鴻鵠!


    良久,七人從這種震驚中醒悟過來,相互對視一眼,


    忽然,竟然同時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


    “好,有蘇恪坐鎮武當,咱們又有了一份擎天戰力。接下來的幾日,咱們盡快演練北鬥七星劍陣,武當上下全權由蘇恪負責。


    老六,你去跟蘇恪傳話的時候,全權負責一事,順便告訴蘇恪,也傳遞給武當上下所有人。


    我們七人定要將北鬥七星劍陣演練成功,等山下宵小闖武當,七星劍陣出,半步陸地神仙都讓他們隕落!”宋遠橋在上麵頷首微笑吩咐。


    當日,


    大師兄宋遠橋的號令一下,整個武當以蘇恪為尊,無不積極備戰。


    ……


    在傍晚時候,


    迎香殿的殿門剛閉。


    忽然,


    聽到殿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極其的微弱。


    蘇恪在大殿之中,正給道祖和呂祖上晚香。


    聽到這聲音之後,蘇恪朝著王華說道:


    “開門看看誰?告訴他武當的規矩,讓其明天再來。”


    吱嘎一聲,


    王華將殿門打開,


    在打開的瞬間,


    撲通一聲,


    一個弱小的身影撲了進來,趴在地上。


    王華本想訓斥這人的魯莽,


    定眼一看,卻是自己認識的。


    是山下賀老三的女兒,老來得女的丫丫。


    賀丫丫隻有五歲。


    在賀老三上山修繕迎香殿的時候,會帶在身邊,王華經常陪著這個小姑娘。


    王華還不時讓丫丫幫著捎點山下鎮子裏的甜棗糕。


    是一個靈動的小姑娘。


    此時的丫丫,身穿一身縞素,上麵已經滿是泥濘灰塵。


    眼角明顯的淚痕,已經幹涸。


    右臉頰下側一塊明顯的鐵青,甚至有幾道傷痕其中,血水淺淺地流下,很像是摔倒之後留下的傷痕。


    賀丫丫喘息地爬了起來,朝著王華和正在上香的蘇恪,眼珠浸著淚水地弱弱問道:


    “王華哥哥,蘇叔叔,我能去上柱香嗎?”


    蘇恪自然認識這個小家夥。


    這個小姑娘在平時是極其靈動調皮的。


    今天怎麽這個時候,自己一人上山?


    還以這樣沉悶悲傷的語氣說話?


    蘇恪將香火插上之後,趕緊走了過來。


    “丫丫,你咋了?你爹爹呢?”


    蘇恪看不到小姑娘的模樣,自然看不到賀丫丫一身縞素。


    看不到賀丫丫麻衣下臉上的淚痕和淤青。


    他隻能用係統的神通看到賀丫丫的信息和來意,係統給予的賀丫丫的來意,隻是單純的上香。


    “師兄,小姑娘穿著麻衣!”李寒衣輕輕在蘇恪耳邊說道。


    轟的一下。


    蘇恪的腦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麻衣?


    賀三嫂三年前去世,賀家隻有賀老三和賀丫丫。


    小姑娘披麻戴孝,


    難道是賀老三……?


    蘇恪不敢想。


    蘇恪將兩次迎香殿的修繕交給賀老三,甚至於還故意將銀子提到一千兩,其實幾百兩就夠了,並不是他人傻錢多,是有原因的。


    就是要報恩賀老三。


    蘇恪依然記得,自己六歲那年,當時,因為嫌棄自己看不見,不能修煉,尤其是這種情況下,武當眾人反而對他更好,他覺得自己是在拖累武當。


    自己賭氣偷偷地下山。


    想就此泯滅於江湖。


    走到哪裏死在哪裏算了。


    剛到山下,就被幾隻野狼圍住,在生死之際,是賀老三和鎮子上的幾個人從狼嘴下救了自己。


    麵對奄奄一息的蘇恪,鎮子上的所有人都搖頭。


    “這樣子,要救活,得到襄陽城去求神醫。不下五十兩銀子。”


    “鎮長,把他交給我吧!我這些年給人做工,掙了點錢,我背他去襄陽城。把他救活之後,正好我老兩口也沒孩子,把他養大,給我老兩口養老送終。”


    那個時候,大家還不知道蘇恪是武當的道士。


    賀老三夫婦將畢生積攢拿出來,雇了馬車到襄陽城,才把自己救活。


    這份恩情,自己怎麽會忘記?


    “蘇叔叔,我能給道祖上柱香嗎?”賀丫丫眼淚吧嗒吧嗒流下來。


    “來,丫丫!”蘇恪已經知道,肯定是賀老三沒了。


    他領著賀丫丫走到道祖和呂祖麵前。


    親自燃起三柱香火遞到賀丫丫的手裏。


    “道祖,祥林嬸子說,心誠則靈。小女子賀丫丫,在這裏乞求道祖,讓爹爹路上平安,莫被小鬼糾纏。丫丫給你磕頭了!”


    賀丫丫五歲的孩童,儼然一副大人的舉止,跪在地上,朝著道祖的法相不停地磕著,砰砰作響。


    李寒衣在旁邊看著這樣小的女童,不似年齡的成熟,真切懇求的語言,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扶起丫丫之後,蘇恪悄聲在李寒衣耳邊說道:“寒衣,你帶她去收拾一下,讓她今天晚上跟著你吧!”


    “順便打聽一下賀三叔是怎麽死的。賀三叔身體很好,不應該的!”


    ……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的時間。


    李寒衣從自己的房間悄聲走出來。


    來到在二樓大廳一直在坐著的蘇恪旁邊。


    “睡下了?”


    “嗯!”


    李寒衣坐在蘇恪旁邊的椅子上,難受地迴應一聲。


    “我剛才給她洗澡的時候,問她了。


    說是昨天早上有幾個男的女的到她家,將賀老三帶走了。中午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被鄰居送了迴來。鄰居們今天中午幫著安葬的。


    具體是什麽人?她隻知道領頭的,一個人是長臉的和尚,一個女的額頭有紅點點,還有一個人拿著一根棍子。”


    李寒衣說完,蘇恪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師兄,怎麽了?你知道害死賀老三的人的身份?”李寒衣驚異出聲。


    “大致有懷疑目標。和尚不用多說,差不多就是少林那幫子。額頭紅紅點的,你想一下,也就峨眉的那些尼姑有這樣的打扮。至於拿棍子的,目前還不太明確。不過,賀三叔的死,估計跟我們武當有關係。”


    蘇恪神情森寒地說道。


    “少林,峨眉!……”蘇恪咬牙切齒地一遍一遍地重複這兩個名字,周身一股強烈的殺意。


    讓在旁邊的李寒衣都心生懼意。


    這賀老三肯定是跟蘇恪關係匪淺,估計不下於武當七俠的關係,不然,也不至於讓蘇恪這樣。


    ……


    第二天,賀丫丫的一句話,又讓蘇恪破防。


    “蘇叔叔,我想學武功,為爹爹報仇,你能教我嗎?”


    ……


    過了半天的時間,蘇恪從上山的人口中,徹底打聽清楚賀老三的事情。


    就是峨眉少林,還有擁躉於兩大派的其他江湖宗派,害死的賀老三。


    死相很慘,身上到處都是傷,抬迴來的時候,十指上還插著竹簽子。


    這肯定是在逼問賀老三一些事情,施展的酷刑。


    至於問什麽就沒人知道。


    聽完賀老三的死相,蘇恪一掌將身旁的石桌擊成碎石。


    賀三叔,這仇我定然要將他們百倍奉還!


    現在擺在自己麵前,有兩個問題,


    一就是如何趁武當七俠在祭煉劍陣的時候,讓山下群雄上山,自己一概攔下來,避免武當七俠和眾多門人卷入進來。


    這個蘇恪有計較。


    差人下山傳遞武當張三豐等人,都在閉關的消息。


    另外,蘇恪準備在今天下午結束,武當宣布閉山半月的消息。


    以此來示弱江湖群雄。


    越是如此,山下群雄必然會更快上山問詰。


    二就是,為賀三叔報仇雪恨。


    那三個領頭的,峨眉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峨眉弟子之中,二十多歲管事的,隻有兩個人,一個就是丁敏君,一個就是紀曉芙。


    紀曉芙不會做這種狠毒之事。


    所以,這峨眉之人躍然紙上。


    丁敏君!


    少林長臉年輕和尚,香客提供的信息,是達摩堂的一個羅漢僧。


    具體之人,無法猜測。


    至於那名拿棍子的漢子,


    蘇恪詢問很多人,都並不知道這人底細。


    拿棍子的人是誰?


    江湖上使用棍棒作為武器的,少林和丐幫弟子居多。


    丐幫,喬峰領導。


    喬峰是高風亮節坦蕩之人,按理說,這場針對武當、針對屠龍刀的不義之舉,喬峰肯定不會讓丐幫參與。


    除非他不是丐幫幫主,被康敏等人按倒了。


    康敏、全冠清等人主掌丐幫,會前來武當。


    難道是……?


    ……


    “眾位居士,在這裏跟大家說個事,現在武當,張真人和眾位師兄弟都閉關修煉。


    也鑒於現在武當的形勢,從明天開始,武當將閉山,為時半個月。”


    在中午時候,蘇恪跟排隊的眾人宣布了這一公告。


    幾百號排隊的香客頓時議論紛紛。


    這正是蘇恪想看到的。


    想必,在傍晚,這批上香之人下山,山下的江湖群雄就會得到這個消息。


    不日,就會選擇攻山。


    傍晚,


    關閉上山通道之後,


    蘇恪在迎香殿旁邊的小山上,陪著李寒衣練劍。


    他還是坐在那個樹樁之上,


    旁邊是賀丫丫。


    賀丫丫看著蘇恪手中正在削尖的竹片契子,不解地問道:


    “蘇叔叔,這是幹什麽的?”


    “丫丫,有時候畜生兇猛,怕它們掙紮,會給釘上契子!”蘇恪語氣溫和地朝著丫丫說道。


    眼睛在此時卻睜開,白蒙蒙的眼球朝著山下七俠鎮的位置,


    那白蒙蒙的眼球上有一種殺氣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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