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翰,小翰,是不是你?”


    林父跌跌撞撞來到門口,鼓起勇氣打開門。


    然而。


    外麵什麽也沒有。


    “小翰,你到底有什麽冤情,你告訴爸,爸給你做主啊!”


    林父裏裏外外,到處尋找兒子。


    那個渾身長滿指甲的人影,一直緊緊跟著他,他卻看不見。


    人影抓撓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急躁,指甲劃過牆壁,劃過地板,留下深深的血色抓痕。


    “小翰,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林父快要被這刺耳詭異的聲音折磨得崩潰了,捂著耳朵,痛苦地跌在地上。


    這時,臥室門打開。


    二兒子林晨快步跑了過來,扶起林父,忍著恐懼環視著客廳。


    “哥,你的死是一場意外!我和媽從來沒有對你做過什麽,你為何要折磨我們?”


    “我不要你的公司,我把錢都給爸,你不要鬧了行嗎?”


    迴答他的,隻有那無盡的指甲抓撓聲。


    指甲用力劃過地麵,在地板磚上劃出深深的抓痕,朝著林晨一點點伸來。


    林晨嚇得連連後退。


    “小翰,你要幹什麽?他是你弟弟啊!”林父連忙爬起來,擋著二兒子。


    可那劃痕沒有停止的意思。


    父子倆踉蹌後退,一直退到了大門口。


    眼看著劃痕就要伸到兩人腳邊了。


    “阿彌陀佛!”


    一聲渾厚的法號在門外響起。


    緊接著。


    “陰魂休得造次!”


    身穿僧袍的胖和尚和一個氣質不俗的年輕人出現在門口,胖和尚伸手朝前輕輕推出一掌。


    掌心中似有金光閃過。


    那劃痕陡然停了下來,指甲抓撓地麵的聲音也消失了。


    “兩位施主,沒事吧?”胖和尚關切地將兩人攙扶起來,寬厚的手掌從兩人眼睛上麵拂過。


    兩人感覺眼睛裏好像多了什麽,驚愕地看著胖和尚。


    “胖和尚苦燈?”


    “你,你怎麽又迴來了?”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逝者尚未超度成功,貧僧怎能置兩位施主於不顧?”


    苦燈神色慈悲,然後朝客廳一指。


    “兩位,請看。”


    兩人半信半疑地看過去。


    一個渾身長滿指甲的人,就站在客廳中央,瘋狂抓撓身體,抓得滿手鮮血。


    張著嘴,好像在對著他們喊些什麽。


    “啊!!!”


    父子倆頓時被這恐怖的畫麵,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往苦燈胖胖的身體後麵躲。


    苦燈又伸手在兩人眼前拂過,兩人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剛,剛才那是?”


    林父使勁揉了揉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我怎麽覺得那個人有點像哥......”林晨臉色發白,“可是他,他身上怎麽長了那麽多......”


    他渾身發麻,說不下去。


    林父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和尚,不,大師,我家小翰怎麽會變成那樣?”


    “施主,你家孩子的死有蹊蹺!心中有怨氣咽不下,自然無法被超度。貧僧料到,他晚上還會迴來驚擾大家,便在門外等候。”


    “大師,我們錯怪你了!你不但不怨我們,還迴來救我們,你是真正的大師啊!”


    林父被苦燈的氣度折服,朝著他深深鞠躬。


    “我佛慈悲,這是貧僧應該做的,阿彌陀佛!”


    苦燈豎起手掌迴禮,低頭的時候,嘴角比ak還難壓。


    旁邊的陸非硬憋著沒笑出聲。


    這胖和尚也挺能裝的。


    “苦燈大師,小翰還在客廳嗎?”


    林家父子不敢進門,畢恭畢敬地詢問苦燈。


    “無妨,他不會傷害你們。”


    苦燈擺了擺手,和陸非一起走進客廳。


    “這位是?”


    林家父子疑惑地看著陸非。


    “這位邪字號的陸掌櫃,是特地來幫忙的。你們別看他年輕,本領大著呢。他能來,你們家這事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多謝!多謝!”


    林家父子這才跟進來,局促地站在自家屋子裏,不安看著四周,生怕那個長滿指甲的人影再出現。


    雖然那人影是他們的親人,可模樣真的太恐怖了,實在是一時接受不了。


    “大師,小翰怎麽會變成那樣?”


    “和他的死有關,他夜夜迴來,其實是有話對你們說。”苦燈站在客廳,低聲對著空氣問了幾句,然後點了點頭。


    “林施主,他的房間在哪?”


    “大師,這邊請。”林父打開大兒子的房門。


    大兒子死得太突然,房間裏的一切還維持著原來的布置。


    苦燈和陸非走進臥室。


    兩人裝模作樣找了一圈,從枕頭底下摸出個香囊來。


    “就是這個害死了你家孩子。”


    苦燈麵色嚴肅。


    “這是什麽?”林父神色驚詫,他給大兒子收拾遺物的時候從來沒看到過這東西,對苦燈的信服頓時又多了幾分。


    “香囊!”林晨很快認了出來,“這個香囊哥以前經常帶在身上,好像是誰送給他的。”


    “是不是女孩子送的?”陸非開口詢問。


    香囊這種東西,在古代通常是女性送給男性的定情信物。


    男男之間送這種東西的概率,實在不大。


    “是,就是他公司的行政。”林晨用力點頭,臉上浮現出震驚神色,“哥死的時候,那個姐姐還來過,哭得挺傷心的,怎麽會......”


    “知人知麵不知心哪!”苦燈搖搖頭。


    “你知道她住哪嗎?”陸非又問。


    “公司通訊錄有地址,我去找找。”林晨連忙迴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


    隔壁臥室的門開了,林母小心翼翼走了出來,看到苦燈和陸非,滿臉疑惑。


    “老林,這怎麽迴事?剛才怎麽了?”


    “你別管!”


    林父現在沒心思跟她解釋,焦急地在客廳走來走去,一想到自己大兒子是被人害死的,臉色就格外難看。


    “找到了。”


    林晨把地址和電話發到自己的手機上。


    “她叫吳麗雁,就住在我哥公司附近,距我們這十公裏左右。”


    “勞煩你,馬上帶我們過去。”陸非點點頭。


    “現在嗎?”林晨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淩晨1點了。


    “早一點解決,你哥才能早一點安息。”


    “好!”


    林晨不再猶豫,馬上帶著兩人出門。


    林父對林母叮囑幾句,也跟了上來。


    一行人坐上陸非的車,火速趕到前台的家。


    小公寓樓。


    一戶人家門口,掛著一把風幹的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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