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電燈激烈閃爍。


    桌子顫抖,香灰瘋狂地重複著償命償命償命!


    朱老頭被嚇得麵無血色,幾乎站立不穩。


    啪!


    “問你兩句,你還喘上了?”鐵盛蘭一鐧壓住上吊繩,“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再嘰嘰歪歪,馬上砍了你!”


    電燈瞬間恢複明亮。


    桌子不抖了,香灰不動了。


    朱老頭什像能唿吸了似的,大口大口喘氣,整個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剛才那恐怖的一幕把他嚇得不輕,緩過氣來,他馬上看著上吊繩著急地問:“我家大柱小柱在哪?”


    “說!”鐵盛蘭一拍桌子。


    上吊繩沉默了一會。


    香灰上重新浮現出兩個字。


    交換。


    “什麽意思?”


    大家疑惑地對視。


    陸非想了想,問道:“你知道他們的下落,但需要我們用條件來交換,是嗎?”


    是。


    “什麽條件?”


    償命。


    這兩個字小心翼翼地出現,鐵盛蘭的暴脾氣頓時上來了,兇神惡煞地舉起雙鐧。


    “特麽的,砍了算了,人我們另外找!”


    “等等!”陸非按住她的肩膀,看著上吊繩:“讓誰償命?”


    上吊繩顫抖起來。


    香灰一筆一劃,用力地浮現出一個字。


    仿佛每一筆,都帶著濃濃的恨意。


    金!


    眾人一愣,目光紛紛看向朱老頭。


    他們記得,這間廠子的老板就姓金。


    一天。


    死!


    緊接著,香灰上又浮現出幾個字,一股陰風吹來。


    香灰消散。


    上吊繩變得無比安靜,變成一條死物。


    無論鐵盛蘭怎麽威脅都不肯吐露半個字了。


    “原來她找的大款,就是金少爺!”朱老頭看見那個金字,瞬間臉色大變,“廠子裏早就在傳,那女娃搭上金少爺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原來是真的。”


    “那女娃糊塗啊,金少爺天天在外麵招三拈四,咋可能真看上她......”


    “唉!”


    朱老頭重重歎氣,臉色變得無比苦澀。


    “金老板咋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償命......完了!完了!我家大柱小柱沒救了......”


    陸非幾人愣了愣,也明白過來。


    看來這吊死鬼,是因為被金少爺拋棄含恨自殺的。


    它沒辦法找金少爺報仇,就把怒火撒在其他男人的身上,讓廠子接二連三出事,逼迫金少爺現身。


    這叫人命債!


    如果金少爺不把這債還了,就會有更多人受害。


    “老伯,別著急,我們陪你去找金少爺。”張墨麟過去安慰。


    “吊死鬼要金少爺償命,金廠長也是個當爹的,就算娃再不成器他也不能讓自己兒子沒命啊。”朱老頭都快哭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事沒商量。


    那對父子要是願意承擔,早先在宿舍外麵見到他們那陣,就不會什麽都不說了。


    這份委托確實不複雜,也不危險,但卻棘手。


    鐵盛蘭憤憤不平:“最討厭這種不負責任的死渣男,自己亂混就算了,還連累別人!他自己不來,我就把他綁過來!”


    “盛蘭姑娘,萬萬不可!現在是法治社會。”張墨麟趕緊勸道,以這姑娘嫉惡如仇的性格,說不定真能去綁人。


    陸非想了想,讓虎子把上吊繩用布匹裹起來,外麵再貼一道克鬼字。


    “金少爺不來沒關係,我們可以帶著吊死鬼去找他。”


    眾人瞪大眼睛:“真讓他償命?”


    “當然不是,是把吊死鬼帶到他麵前,讓他道歉,消解吊死鬼的怨氣。”


    “這,能行嗎?”朱老頭擔憂地站起身。


    “不管能不能行,先試了再說。”


    “對啊,老伯,我們先試試。”張墨麟扶著朱老頭,“實在不行,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有辦法我們幹嘛還去找那個死渣男?”鐵盛蘭很奇怪。


    “這個辦法太危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嚐試。”張墨麟欲言又止,擺了擺手,“時間緊迫,隻有一天時間,我們趕緊去找人。”


    “好,我知道金老板家在哪。”


    朱老頭急急忙忙領著大家出了廠子。


    走前,他還仔仔細細把各個大門鎖好。


    金老板的家不遠,就在鎮子的一棟小別墅裏。


    大家擠在一輛車上趕過去。


    時間這麽晚了,小別墅裏還亮著燈。


    門鈴在黑夜中響起。


    過了好一會,門裏才傳來一個極為不耐煩的聲音。


    “誰啊?”


    “金老板,是我,老朱。”朱老頭畏畏縮縮地迴答。


    “大半夜的,你不在廠裏守門,跑過來幹什麽?”大門打開一條縫隙,金老板的臉上滿了不悅。


    “老板,我想找金少爺,隻有他能救我家大柱小柱了......”


    朱老頭鼓起勇氣。


    “你找他什麽意思?”金老板頓時警惕起來,將門縫縮小一些,手拽著把手,“你不是請了先生幫忙嗎!嗬嗬,都是騙子?”


    “他們不是騙子,他們說,金少爺給小香道個歉就能解......我給你磕頭了......”


    朱老頭卑微地懇求。


    “閉嘴!我兒子憑什麽給那小婊子道歉?”金老板頓時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板起臉,“老朱你少聽別人瞎說八道!馬上給我滾迴去看門!”


    說著,他就要關門。


    “跟這種人講道理沒有用!”


    後麵的陸非幾人都看不下去了。


    虎子直接撞開大門,金老板踉蹌幾步,差點摔跤。


    陸非抱著小黑狗,大步走了進去。


    “你們要幹什麽......”金老板臉色大變,想上前阻攔。


    虎子一把按住他的腦袋。


    陸非看都不看他,直接走進屋子裏。


    荊劍和鐵盛蘭緊隨其後。


    張墨麟在後麵攙著顫顫巍巍的朱老頭。


    大家進了別墅就到處找人,鐵盛蘭直接翻上二樓。


    “你們幹什麽?老朱你不想在廠裏幹了是吧......我們警告你們,再不滾出去,我就報警了!”


    金老板跟進來,憤怒地大聲嚷嚷。


    虎子冷冷盯著他,不讓他有機會搗亂。


    然而。


    大家把別墅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找到那個留著飛機頭的廠二代。


    “人肯定被他提前藏起來了!”


    陸非微微皺眉。


    “把人交出來!”鐵盛蘭氣憤地衝到金老板麵前。


    “交什麽人?你們半夜三更私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了?”金老板冷冷地抱著膀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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