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什麽供品?”賀雲鬆點點頭。


    他們要在龍神的地盤取東西,拜一拜是應該的。


    “要去落龍洞,供品肯定得多準備,除了香燭,三牲五果是少不了的,最好大小三牲都得有。”栓子認真道。


    “大小三牲是什麽?”段靈月很是好奇。


    “三牲嘛,分大三牲和小三牲,大三牲是豬牛羊,小三牲就是雞鴨魚。雞鴨魚好說,豬牛羊就麻煩些,這些牲畜一年吃不老少糧食呢。”


    栓子伸出手指頭盤算。


    “你隻管告訴我,今天能準備好嗎?”賀雲鬆淡淡地看著他。


    “今天嘛,還真不好說......”


    栓子遲疑著。


    又一遝錢放在方桌上。


    他咽了咽口水,馬上改口:“時間是緊了點,但我們村的人最好客,當然樂意幫老爺子這個忙了!我這就給您安排去。”


    “還有那位秦叔。”


    “放心放心,我肯定跟他說好!孩他媽你好好招唿老爺子還有貴客們,把家裏的花生核桃都拿出來。”


    栓子說著,小心翼翼收了錢,樂顛顛地跑出去準備了。


    賀雲鬆和段天奎淡淡一笑。


    這兩人都是見慣了大小場麵的人精,栓子那點小心思,連陸非都能看出來,他們又如何不懂。


    這點小錢他們不在乎,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


    整個下午。


    八龍村宰豬殺羊,全村總動員,好不熱鬧。


    一直忙到黃昏時分,栓子總算滿頭大汗的迴來了,身旁還跟著個五十左右的大叔。


    “老爺子,供品全都備好了!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秦叔,趁著天還沒黑,咱們趕緊去拜龍王吧。”


    秦老漢對眾人點點頭,他皮膚黝黑,沉默寡言,穿著打扮和普通的老農沒有兩樣,混在村民堆中根本找不到。


    “行,走吧。”


    賀雲鬆站起來。


    “對了,除了供品,其他牲畜不能靠近龍神廟。”栓子看到陸非腳邊的小黑狗,連忙擺手。


    “為什麽?”陸非不解,“我這狗很乖,我保證它不會亂跑亂叫。”


    “一方麵是免得牲畜衝撞龍神,另一方麵,是怕它到了龍神廟,被龍神當成供品。以前我們村有個孩子不懂事,偷偷把他家裏的小狗帶去拜龍神,後來被龍神吃掉了......”


    栓子說到這,似乎覺得自己說漏了什麽,連忙打住。


    “吃掉?”陸非一驚。


    “就是在水裏淹死了,我們就猜那小東西是被龍神帶走了。小兄弟,你就別冒這個險了是不?”栓子不自然地笑了笑。


    陸非心中奇怪,但不想犯了忌諱給自己的小狗帶來危險,揉了揉小黑毛茸茸的腦袋,輕聲安慰。


    “小黑,你乖乖留在這等我,我們很快迴來!”


    小黑狗嗚嗚兩聲表示不滿,但還是乖巧地坐在原地,沒有攆路。


    “走咯!”栓子對著院子外麵的人一揮手。


    村中的壯勞力抬著供品走在前麵,陸非和賀雲鬆等人跟在後麵,一行人浩浩蕩蕩出村,朝著東南方的龍神廟出發。


    “陸非哥哥,你說,那龍神廟是不是很氣派啊?”段靈月悄悄地擠到陸非身旁,小聲詢問。


    “小靈月,我也是頭一迴來,別著急,等我們到了就知道了。”陸非笑了笑。


    荊劍道:“不管廟怎麽樣,這世上肯定有真龍存在,我半個師傅,也就是左道人,就跟我講過不少龍的故事。”


    其實不光段靈月。


    栓子把落龍的故事講得那麽神奇,大家都對龍神廟充滿期待。


    沿著山中蜿蜒的小路,穿過一片林子,潺潺的溪水邊,一座老舊的小廟映入眾人眼簾。


    “啊?這麽小啊!真的有龍神嗎?”段靈月大失所望,小聲地嘀咕。


    龍神廟很小,和氣派完全不沾邊,甚至可以稱得上簡陋。


    “噓!小姑娘,可不好亂說話!”栓子緊張地對豎起手指,“對龍神不敬,是要倒大黴的!”


    段天奎不悅地看了栓子一眼。


    陸非上前一步,將段靈月擋在身後,露出笑容:“小姑娘不是這個意思,廟不在大,有神則靈。時間不早了,栓子大哥,我們趕緊開始吧。”


    栓子讓眾人卸下供品。


    豬牛羊的腦袋,整隻雞鴨魚,還有鮮花水果雞蛋等等,滿滿當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廟前。


    巴掌大一間小廟,裏麵隻供奉著一塊骨頭。


    灰白色,看起來像動物的脊骨,有汽車輪胎那麽大,似乎已經石化了,表麵蓋著一塊紅布遮擋灰塵。


    村民們不論男女老少,紛紛朝著小廟跪下,點香燒紙,滿臉虔誠。


    “心越誠,龍神越保佑你們!”栓子提醒。


    陸非一行人,也都按照規矩給龍神上了香。


    隨後。


    秦老漢上前,對著小廟裏的巨大脊骨拜了拜。


    “龍神爺,山外的客人想進山尋寶,三牲五果誠意十足,還望您恩準。”


    言畢。


    他將兩片龜甲拋在地上。


    連擲三卦。


    “龍神準許了!”他麵露喜色,對著身後的陸非及賀雲鬆等人點頭,“還不快謝過龍神?”


    “多謝龍神!”


    眾人依言對著小廟又拜了拜。


    “好了好了,有龍神準許,明天你們可以放心進山了。”栓子望了一眼逐漸暗下的天色,開始催促。


    “我們趕緊迴村吧,龍神不喜歡晚上有人打擾。”


    天黑以後,山路難行。


    大家也沒多問,當即便和村民一塊離開。


    陸非正快步趕路,放在背包側麵的黑傘突然落到地上。


    “奇怪?放的好好的,怎麽會掉出來?”


    等陸非撿起黑傘,他已經落在了隊伍的後頭。


    窸窸窣窣——


    身後好像有什麽奇怪的聲響。


    陸非迴頭去看。


    溪水潺潺,那座小廟孤靜靜的矗立在陰暗中。


    擺在廟前的供品,豬牛羊中似乎少了一顆腦袋!


    “被龍神吃了?”


    陸非驚疑不定。


    不過林子裏光線暗,他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並不確定。


    “小兄弟,你還在後頭幹啥?快走了!”這時候,栓子的聲音從隊伍前前麵傳過來。


    “來了!”


    陸非應了一聲,收迴目光,快步跟上隊伍。


    眾人身影遠去。


    小廟前,三牲的腦袋又少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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