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之後我倆去餐廳的路上,他問我:“你想什麽呢?”


    我脫口而出:“想你唄,我心裏就這點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笑著罵我。


    我說:“哎寶貝兒,要不咱倆搬出去住吧。我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這樣太難受了我都不能牽你手。”


    他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啊,就是不太方便,來迴上課下課什麽的有點折騰。不過也沒事兒,找個離得近的也差不了太多。”


    我對那種生活十分期待,充滿了嚮往。我隻要一想想每天晚上我都能摟著他睡早上再摟著醒過來,我感覺我做夢都分分鍾笑醒。


    他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你能收收表情嗎張子劍,好像傻。”


    “傻嗎?”我摸摸臉,然後問他:“你是認真的嗎寶貝兒,你要是認真的這兩天我們就找房子吧行嗎?然後收拾收拾就搬出去吧,正好我對麵寢室那傻`逼天天穿著小褲衩上我們屋。”


    這倒是真的,我在宿舍住的夠夠的了。男生宿舍髒點亂點我都能忍,但是對麵住著個成天覬覦著我們的,我真受不了。


    有一天我自己在宿舍的時候,他穿著小褲衩就過來了,死皮賴臉往我身邊湊,還抓我胳膊,還摸我腰!給我煩得不行,後來好歹是讓我給攆迴去了。


    這不有病嗎你要是喜歡男的你就找一個啊,你別整天直勾勾盯著我啊我有對象了!


    而且我對象比別人都好,好一萬倍。


    “你這麽急幹什麽?”葉秦睨了我一眼,“想一出是一出,你小孩兒啊?”


    我笑著說:“哎我這不是想快點跟你搬出來嗎?現在咱倆宿舍都不在一個樓裏,隔那麽遠!”


    他瞪我一眼,不說話了。


    其實他不是真的瞪我,他每次瞪我都是為了掩飾對我的縱容。我有任何無理的要求他都會在瞪我一眼之後答應,其實他真的對我特別好。


    果然,吃飯的時候他說:“明天咱倆課都多,後天吧,後天去看看房子。”


    我趕緊點頭:“行!”


    其實葉秦也特別想搬出來跟我一起住,因為每次我倆在賓館醒過來的時候他都笑著親親我。他特別喜歡抱著我醒過來的這種狀態,他眼睛笑得有點彎,一早上就讓人覺得溫暖又可愛。


    我去買我們倆的飯,他老老實實坐椅子上喝酸奶。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很懶的,隻要我能做的事他一概不動,也什麽都不拿。像隻小懶貓。


    但我就喜歡看他的貓樣,他要不使喚我我還覺得渾身難受。


    我知道這樣或許有點賤,但我控製不住啊,談個戀愛談成我這樣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了。


    我給他買的粥,自己隨便買了份飯。我看他拿著勺一口一口吃粥都迷得不行,怎麽這麽像個小公子啊,這要是放古代去那妥妥就是個富家小公子,白白淨淨的小書生。


    他抬頭看我一眼,問我:“你能不能不看我了?”


    我眨眨眼:“看看又怎麽了。”


    他好像有點無奈:“你盯著我看,我倒沒啥,但你讓別人看了該以為你有病了,你看看你那眼神兒。”


    “我眼神兒怎麽了啊,”我一臉無辜,“多正常啊。”


    他不跟我說話了,低著頭懶得理我。


    太冷漠了,一點都不像我這麽熱情。


    那天晚上迴宿舍之後我簡直心急如焚,我恨不得今晚就跟我寶貝兒搬出去,這太難熬了。


    我躺在床上默默琢磨著我的小葉秦,他眼睫毛可長了,我先醒過來的時候看著他眼睫毛都想摸摸,這麽長摸起來肯定是紮紮的,不過我沒敢真摸,我怕嚇他一跳。


    我家小葉秦睡著之後可熱乎了,簡直就是個小暖爐啊,自動放熱的,渾身哪哪兒都是熱的。就是有點瘦,稍稍有點硌手,我還得給他餵胖點。最近幾年他這個頭還長起沒完了,原先我比他高那麽多,現在都快攆上我了。


    長個都給長瘦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才能餵胖乎點,他什麽都吃,比我吃的還多,這也不長肉啊。


    “劍哥,睡了嗎?”


    我室友叫我,我坐起來看著他:“沒呢,怎麽了?”


    “那什麽,跟你商量點事兒。”


    我問他:“怎麽了你說。”


    他摸摸腦袋,有點不好意思:“那個什麽,這周末你是不還得出去啊?”


    我點頭:“出去,你要帶東西?”


    他擺擺手:“不是不是,我有個同學這周要來,我住你床行嗎?讓他睡我的。”


    我一揮手:“嗨我當什麽事兒,睡吧。”


    我倒是沒把這事當迴事,第二天早上還跟葉秦說了一聲。他看著我眨了下眼,然後說:“那你記得迴來之後得換個床單。”


    我樂了:“喲,怎麽了啊?”


    他臉上有點小別扭,“多那什麽啊,你睡覺都不穿睡衣,你光著身子在上邊滾完了,他再光著再上邊滾,你再滾,你不覺著別扭啊?”


    我搖頭:“這沒啥吧,男生沒小姑娘那麽講究。在別人床上睡一晚不算個什麽事兒。”


    他看著我,猶豫了一下,然後小聲說:“那我別扭。”


    我心裏其實早就樂開了花,我太喜歡看他這別別扭扭的小模樣了,太喜歡了。


    我故意問他:“你別扭什麽啊?”


    他木著臉:“吃醋行嗎?我不願意讓別人睡你平時睡的地方,就是不願意,沒什麽原因,就是不行。我就讓你迴來之後換個床單,你換不換吧。不換拉倒我就這麽一說,以後我跟馬小濤天天脫光了換床睡。”


    我不敢再得瑟了,我寶貝兒撂下臉跟我生氣的時候可是很可怕的。雖然現在還沒有,但我並不想真的體驗一次。


    我笑著捏他肩膀一下,我說:“喲喲喲喲,吃醋啦寶貝兒?”


    他依然麵無表情,“嗯,吃醋。”


    我特別想捏捏他的臉,但現在人太多了根本沒法下手,我隻能小聲說:“我不逗你玩呢麽,說不準咱倆明天看好房子了直接搬了呢。以後我天天都跟你睡,啊。就摟著我寶貝兒,天天抱著睡抱著醒。”


    他瞪我一眼。


    我賠了個笑臉過去。


    他說:“你給我買飯去吧,白粥就行。”


    然後他找個座位直接坐那了,我把兜裏揣的巧克力給他。他乖乖撕開吃了。


    我從我的角度能看到他圓圓的後腦勺。


    他抬頭看我,問:“你傻站著幹啥?我讓你買飯,我吃粥。你沒聽見?”


    我點頭:“聽見了聽見了。”


    他就那麽仰著頭看我,手上還捏著半塊巧克力,我都有點轉不開眼睛。怎麽這麽可愛啊啊啊啊。


    他竟然吃醋了。因為別人要睡一下我的床他竟然就吃醋了這得是多愛我。


    啊啊啊啊好想摸摸頭好想捏捏臉太好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年後番外


    “張子劍,起床了別裝死。”


    我踹他一腳,他一翻身摟住我。


    我無語,“別裝了趕緊起來吧,咱倆上午去你媽那,下午去我媽那兒,咱倆挺忙的。你趕緊的,別玩兒了。”


    他哼唧了一聲,大腦袋在我臉上蹭了蹭。


    我十分嫌棄地推開,“臉都沒洗你別在我這兒蹭了,煩不煩。”


    “你看你這就是看夠我了!”他皺眉噘著嘴,那畫麵看得我好像要長針眼,他嘟嘟囔囔的磨嘰:“以前早上你都抱著我不讓我起來,現在就一直攆我!”


    我看著天花板,非常平靜地問他:“我啥時候抱著你不讓起了?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感覺你說的那好像是你自己。”


    他不吭聲了。


    “起來,別懶了。除非你還想跟以前似的你迴你家我迴我家,那你就懶吧,我收拾收拾得去看我爸媽了,我媽說想我了。”


    我剛要坐起來,他一把拖住我胳膊:“哎你看你!咱媽也沒說光想你自己啊咱媽還說想我了呢!我都說好了今天陪咱媽去燙頭,這不才九點半嗎?昨晚咱倆一點睡的,我賴會兒床你就說我……”


    他在那胡攪蠻纏,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我看他一眼,這是又缺愛了想讓我哄哄。


    我真的是醉了。


    我稍微提高了點音量,沖客廳喊了一嗓子:“兒子!過來喊你爹起床了!”


    我兒子聽見我聲音一撒歡兒就進來了,一個健步就衝上我們的床,非常熟練的前爪往張子劍臉上一搭:“嗷嗷嗷!”


    我摸摸他頭:“乖兒子,比你爹強多了。”


    它拿頭頂在我掌心蹭,還舔了舔我的手。我讓它舔得有點癢,用它身上的毛擦掉它的口水。


    我兒子是一隻血統特別純正的阿拉斯加,從它一個多月的時候就讓我帶迴來了,朋友家的狗一胎生了九個,又捨不得拿去賣,隻能到處送人。


    我去挑了最好看的一隻帶了迴來,一點一點給餵大了。但我現在真的發現誰養的狗像誰,我兒子跟張子劍在一起的時間可能更多一些,張子劍願意跟它瘋玩,我很少跟它瘋,所以它現在越來越像張子劍。


    又二又賤的。我有時候特別納悶,它會不會其實不是高冷的阿拉斯加,它其實是個二哈。


    張子劍就躺著跟我兒子瘋起來了,你抓我我抓你。


    我趴過去側臉貼在他肚子上,我問他:“張子劍,你知道你今年多大歲數了嗎?你怎麽還這麽幼稚。”


    他摸摸我的臉:“知道啊,我三十七。那我要是特別成熟,整天沉默寡言的,你還能喜歡我嗎?”


    我說:“那我肯定更喜歡你。”


    他非常自信地說:“不可能!你就喜歡我這樣,你就喜歡我話多喜歡我黏人,我越這樣你越喜歡!”


    我:“……”


    他問我:“寶貝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嘆了口氣:“……對。”


    他自己不起,也不讓我起。一直到快七點半了才讓我給拖起來,今天我倆的日程排的十分滿。


    我們得先去超市把昨天訂的東西領走,然後去他們家,中午吃頓飯,再去我家。今天中秋節,堵不堵車不好說,就算不堵車從他家到我家也得一個小時。


    去年我終於得到了母上大人首肯,她邀請我去她家過年。我內心覺得萬分驚悚和訝異和受寵若驚,但我還得迴家陪我爸媽,於是我隻是上午去了一下。然後第二天一早就被張子劍拖去了他們家。


    我去他家當然還是緊張的,這種感覺和張子劍去我們家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家一對兒老兩口特別親民,張子劍比我都放得開。但我到了他家就覺得很累,他媽做飯我幫忙也不是,不幫也不是。


    所以今天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隻上午去。


    我剛起來我媽就給我打了電話:“兒砸?起了沒有呢?”


    我說:“起了,媽。我倆大概一點多才能去,上午得去子劍家一趟。”


    我媽一連聲的:“好好好,不著急!你們晚一點來也沒事兒,你有沒有帶禮物啊?”


    我笑了:“帶了。”


    “那就行,去吧去吧!”


    我媽囑咐了我半天才掛了電話,張子劍剛洗完頭,拿毛巾一邊擦一邊問我:“咱媽啊?”


    我點頭:“啊。”


    他問我:“咱媽想我了啊?這麽早就打電話是不著急讓我去呢?”


    我眨眨眼,點頭:“啊。”


    我今天還特意捯飭了一下我自己,我得盡量帥點,畢竟我要去見公婆了。其實自從我婆婆默認了我們關係以後,她對我也挺好的。但我對從前的事已經留下陰影了,我看見她就免不了的神經緊繃,誰知道什麽時候她一反悔又不讓我們在一起可怎麽辦。


    臨走之前給我兒子留了一天的飯,我們沒法帶著它,張子劍他媽嫌它掉毛不好收拾。


    我們到的時候在小花園看見張子劍他爸正折騰自己那兩盆花,我先打了聲招唿:“早上好叔叔。”


    他看見我們,笑的挺親切:“哎,來啦?你倆先進去吧,讓你阿姨給你泡杯茶。”


    “您一早上忙什麽呢?”我笑著問。


    他指了指那盆不知道是什麽的綠糙:“我感覺它不那麽綠了,我給施施肥。”


    張子劍問他爸:“爸你今天沒去公司啊?”


    他爸說:“就行你們過節,不帶我過節的啊?”


    張子劍推著我讓我開門進去,他在門口先叫了聲:“媽我們來了。”


    母上大人從樓上下來,我笑著打招唿:“阿姨節日快樂。”


    她對我笑得依然很符合她的定位,得體又不失親切,“小葉來了啊?”


    我跟她說了幾句,然後基本上屁股就沒離開過沙發了。因為離開這兒我不知道還應該去哪呆著,有點尷尬。母上做飯的時候我本來想去幫忙的,但她給我攆出來了,我一想我要是不出來在廚房就我們如果沒話說那簡直更尷尬了。


    機智的我在這樣的時候選擇緊跟張子劍。


    還好我們隻需要在這呆到吃完午飯,要是讓我在這待一整天的話我估計我骨頭都得坐僵硬了。


    等我們從他家出來坐進車裏的時候我長長舒了口氣,我閉上眼睛仰頭跟張子劍說:“我現在終於明白新媳婦兒上婆家什麽滋味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你還算新媳婦兒呢?你要是個女的現在咱家孩子都好幾歲了!”


    我笑了下:“你閉嘴吧。”


    他如我所願地閉了嘴。


    時間過得真的太快了,我就感覺好像沒多長時間,他當初死皮賴臉黏著我坐我旁邊這事兒沒過幾年。


    但轉眼都是二十年前了。


    我們竟然這麽稀裏糊塗的都過了二十年。挺可怕的,我其實挺想時間走慢一點,越慢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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