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別再拉著張蕾跟我配了,快讓人家消消停停找別的對象吧,我倆也不合適啊。”


    “媽我上班了啊,你自己在家好好的,你要想跟我談等我下班迴來的啊。”


    然後在他媽臉上親一口,活蹦亂跳就上班去了。


    我問他:“你這是換套路了嗎?”


    張子劍迴答得毫不猶豫:“對啊,換了。我感覺我默不作聲的聽話沒有用,給我媽一種我即將妥協的錯覺。我不能讓她這麽以為。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的,天天刺激刺激我媽,刺激著刺激著她就適應了。”


    他美不滋兒地說:“媳婦兒你知道我這叫什麽嗎?我這叫四兩撥千斤。我感覺我特別睿智,頭上都圍繞著智慧的光環。”


    我笑:“對,你是天使。”


    說起來張子劍這一套還真挺有用的,他天天笑嘻嘻的耍著不要臉那一套,自己就把臉皮撕了。讓他媽有勁都沒地方使,不管她說什麽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張子劍說等他爸迴家他就不在家住了,繼續用這招迴來我這,他媽再來找他就跟他媽迴去,迴去了他再來。多折騰幾次他媽就折騰不動了,我感覺他說的很有道理。


    周二元旦,我們公司有個元旦晚會,張子劍他們公司也是。平時的不去就不去了,但這種比較正式的聚餐他還是得參加的。


    前一天晚上視頻的時候,他衝著我直哼哼:“我不想去我們公司的,我想跟你去,你們公司肯定都帶家屬,就你不帶。到時候人以為你單身,想挖牆腳怎麽辦。”


    我笑話他:“出息。我誰啊人一看我就挖牆腳,哎張子劍你是不以為你對象是鈔票呢?人見人愛啊?”


    “你別磕磣我對象,”他拿起錢包往桌上一扔,“你拿我對象跟鈔票比。鈔票是啥東西,我對象無價。誰給我多錢我都不換。”


    我讓他逗樂了:“你瞅你那虎出。”


    張子劍對他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他覺得光明就在不遠處等著他。晚上我要睡覺他說什麽都不讓,非說要和我跨年。我讓他磨得沒辦法了,後來把我困得不行,就聽他在我耳朵邊上絮絮叨叨的磨嘰。他越說話我越困,如果那時候他在我身邊,我肯定一把就把他摟懷裏,趕緊抱抱睡覺得了,跨什麽年。


    但他沒在啊,我隻能容著他。


    十二點的時候我其實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張子劍把我叫醒,一臉溫柔地說“寶貝兒我愛你,這麽算起來咱倆在一起就十六年了,後邊還有那麽多年,你陪我一起過。”


    我雖然困但還是特別感動,我說:“我也愛你啊傻子,麽麽噠我們來睡覺了行嗎?”


    他又哼唧了一會兒才讓我掛視頻睡覺。


    我把手機放床頭櫃上充電,迴來抱著張子劍的枕頭在臉上蹭了蹭。好喜歡。


    元旦那天早上我上班又在停車場看見秦州了,還是上迴那人送他,秦州跟我一起上樓的時候我問他:“這人怎麽樣啊?”


    他聳聳肩:“反正就那樣,湊合事兒唄。沒啥太大感覺,不過對我挺好的。我感覺我也就對你有過心動的感覺,對別人再沒了。”


    自從他說完屬性的事現在他說這個我已經不尷尬了,我笑著說:“那我還挺榮幸。人好就行,好好處。”


    他“嗯”了一聲。


    元旦這天從上午開始微信群裏紅包就沒斷過,領導們都出去發紅包雨了,時不時就扔個紅包下來。後來還是老總說這樣光顧著搶紅包了都沒心思工作了,這才把紅包挪到晚上去。


    我在這邊搶得辛辛苦苦的,張子劍那邊給我發了條消息。


    “寶貝兒我紅包都發了一萬三了……”


    我給他迴:“……”


    我掰手指頭算不過來,我在這邊搶得頭破血流也不夠他那邊發的。


    自從微信有了紅包這個功能以後,我們家每年得多花多少冤枉錢。是個什麽節當領導的就得發,不發就炸群。


    下午我問他:“我們這邊陳總發一萬八了,你加油攆上。”


    張子劍說:“拉倒吧我不玩了,我感覺我已經發夠數了。晚上他們再玩我就說手機沒電了,每次就我發的多,不行我還得給我寶貝兒買好吃的。”


    我跟他聊著天,感覺我的張子劍真是又萌又有魅力。


    其實這就是鬧著玩,多了少了的圖個樂嗬,元旦這還是小節,等真過年時候才是大個的。


    但我們公司一般就元旦時候鬧得大,真春節了都忙著過年就沒人鬧了,所以我們這邊每次元旦晚會都很正式。


    晚上先是包了個五星賓館弄個自助,然後收拾場地各部門上節目。最後老總們再出來總個結,評評優秀員工發發獎品獎金什麽的。順帶著再鼓勵一下我們,一起暢想未來。


    賓館旁邊自帶多功能廳,公司包了一層,這時候人再湊一起就玩不開了。於是各部門都分開了,自己玩自己的。


    所有費用公司拿,那就放開了鬧吧。其實在設計部吧,我這歲數真不算小了。設計部每年都需要新鮮血液,不停招新人。年輕小孩兒們鬧起來真是扛不住,再加上我其實對這些玩玩鬧鬧的提不起興趣,但我人緣一直不錯,不至於特別不合群。


    剛開始還好,我自己找個角落消停吃魚片,現在年輕人唱歌都好聽,聽他們唱歌也挺享受的。


    我發微信問張子劍:“你現在幹嘛呢?”


    張子劍說:“我們這邊要完事兒了,你們在哪呢?”


    我告訴他:“每年都一個地兒,老地方了。你喝多了就別開車了,找個代駕迴家。”


    張子劍:“好的領導。”


    本來我玩手機,他們玩他們的,都挺好。中間秦州過來跟我喝了幾杯酒,我跟他喝了,還勸他少喝點。他點頭說他知道,但我感覺他好像已經喝多了。


    直到上次坐我車的小姑娘拿到麥克風,這時候大家都已經喝多了,玩開了開起玩笑也沒個節製。她問我:“葉哥我怎麽到現在也沒見過嫂子啊?”


    我笑笑擺了個手勢,讓她們玩她們的,別往我身上扯。


    但她一提起來,大家也跟著起鬧,讓我唱個歌。唱就唱唄,我過去唱了一首。


    然後有個姑娘說:“葉哥太帥了,要不是知道你對女性絕緣我真想追你。”


    我笑笑,剛要說話,秦州過來一把扯住我胳膊。他說:“你別搶啊,其實葉哥我看上好久了。”


    然後所有人都驚訝了。他們知道我有個張子劍,但他們並不知道秦州也是個gay。我抽出胳膊說:“秦州啊,喝多了?”


    秦州真是喝大了,這會兒看著我的表情委委屈屈的,“喝多怎麽了啊,我跟你們說,我特別特別喜歡他。”


    這時候都鬧一晚上了,可能放平時大家都得嚇得下巴要掉了,但這會兒都當他鬧著玩了沒放心上。


    他們這麽以為還挺好的,要不以後這事說出來就不好聽了。秦州這孩子不壞,我不可能推他一把。我如果現在冷著臉跟他說讓他別瞎說,大家估計就都當真了,那以後我們倆在辦公室都沒法處。太尷尬了。


    我想了想,然後捏捏他肩膀,我笑著說:“哥也喜歡你,這小帥哥白白淨淨的誰不喜歡啊?要不這樣吧,你給我當個小的,咱們暗度陳倉。或者你要不願意我就幹脆把張子劍蹬了然後跟你?”


    秦州“噗嗤”一下就笑了。我們心照不宣,我倆壓根就過不到一起去。雖然我並不是隻能當腰疼的那個,但顯然他不知道。


    我這麽一說周圍人都樂了,其實這就是個玩笑話,大家聽完一樂這事就過去了,過後誰想起來也不會當迴事拿出來說。


    但是顯然上天不眷顧我,哢嚓一個大石頭就砸我頭上了。


    我看見有人麵帶尷尬的沖我指了指門口。


    我一扭頭,就看見張子劍沉著臉,目光冰冰冷冷地看著我。我心裏一緊,現在我胳膊還搭在秦州肩膀上環著他,再加上我剛才說的那句話。


    我感覺我的世界末日要到了。我兒子在這方麵向來是最小氣的。


    我把胳膊拿下來,還沒等沖他走過去,就看見他掏出手機像是接了個電話,然後轉身就走了。


    我知道他根本沒有電話,他就是給我留個麵子,不讓我在我同事麵前難堪。但他在這一分鍾也待不下去,也不想聽我說話。


    我趕緊把麥克風塞我同事手裏,然後追著張子劍就出去了。


    等我出去哪還看得見人影,我連他風衣下擺都沒看見一片。


    我心裏一疼,這人是真讓我氣著了。操的,我這走的什麽大運。我感覺我今晚算是毀這兒了。


    第27章


    我能看見電梯在一層一層下樓,別的電梯現在也都沒在我們這層,我轉頭就從樓梯跑下去了。我得趕緊著追我兒子,哪有心思等電梯了。


    不過反正就四樓,我一步邁四五個台階,最後剩一大塊的時候我直接跳下去,也是飛速了。


    等我追到外麵的時候剛好看見張子劍的車從停車場開出去。我耙了耙頭發,煩躁得不行。


    他乘電梯下去我可以跑著攆,但他開車走了我用腿是無論如何也攆不上了。


    我拿出手機打他電話,一直響他就是不接。


    看來這次是氣急了,要不哪能不接我電話。這事我沒覺得我錯了,不至於自責到什麽程度,因為那就是個小玩笑,平時開這種玩笑太正常了誰也不會當真。


    但毀就毀在讓我兒子聽見了。他對這種事敏感得不行,尤其對象還是秦州,我沒跟他說過秦州說我腰疼不指望我了的事,所以他現在心裏肯定氣瘋了。他那麽討厭秦州勾搭我,我還主動跟秦州說那些。就算他知道是玩笑也不行,我一想想就心疼,兒子受委屈了。


    我一直站大門口給他打電話,身上就一襯衫,外套在屋裏我剛才一急也顧不上拿。他不接我電話,我特別想把我現在沒穿外套站在外邊的狀況表述給他賣個可憐,那他就能立馬調頭迴來。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啊,我這麽鍥而不捨地打電話,最後他還是接了。


    我調整一下嗓音,讓自己聽起來哆嗦一些:“張子劍,你現在馬上找個地方靠邊給我停下,趕緊的。你今晚喝那麽多你現在酒駕範圍都超了這叫醉駕你知道嗎?”


    他不說話,但我能聽見他沉沉的唿吸聲。


    “聽話寶貝兒,你找個代駕迴來,或者你告訴我你位置我打車找你。咱倆都不開車了今晚,要不遇上個交警直接進局子了。知道你生氣了我現在很想哄哄你,但你得讓我看見你啊。”


    他也不說話,就我自己在這說。現在我的哆嗦已經不是我自己調整的了,我們這冬天零下三十多度,我現在就感覺拿著電話那隻手已經沒有知覺了。我現在把手放下也已經僵了,肯定是拿著電話的狀態掰不迴來,得焐一會兒才行。


    我說:“你走到哪了我找你去,我明天不上班,你上班嗎?”


    這是一個很美妙的暗示,我明天不上班啊,你生氣了就拿我撒氣啊,幾點都行。


    但他顯然還是不想理我。我家大寶貝兒本來就受不了這種事,何況今天還喝酒了。酒勁上來更不想理我了。


    不過隻要他不掛我電話就是好的。別的都能慢慢哄,停車這事我不能讓他慢慢停了。我聲音變得有點嚴肅了,我問他:“你車停沒停呢?這事兒我不跟你鬧,你再不找個地方停我就急眼了啊,別冒傻氣,你真讓交警帶走了蹲個半個月我肯定一眼不去看你。”


    張子劍終於開口了,惜字如金就給我仨字:“停完了。”


    我心放下了,車停了就什麽都好說。我又放軟了聲音問他:“那你在哪呢?我去找你行嗎寶貝兒?別生氣了嘿,我去哄哄你給個機會唄?”


    他不理我。我一咬牙隻能用我的殺手鐧了,我要說完這句他再沒反應都算我不認識他。


    我上下牙打著顫,用一種話都說不明白的聲音跟他說:“你快給我個位置我好去找你,老公我沒有外套啊好冷啊手都凍僵了牙都快僵了啊。”


    果不其然,張子劍瞬間就有反應了,他大聲問我:“你傻`逼啊!”


    “你先進去等我,你傻`逼啊你不穿外套,那不凍廢了嗎?你智商呢葉秦,媽逼的!”


    “我智商都嚇飛了,我老公都跑了我還哪有心思穿外套啊,老公老公老公你快迴來行嗎我要凍死了,我就在這等你我不進去。但是你不行開車,你打個車迴來。”


    我聽見那邊摔車門的聲音,我在這邊無聲地笑了下。但我也是真冷啊,我試著動了動打電話那隻手,果然已經不聽我使喚了。


    “你趕緊給我進去,趕緊的。我馬上就迴去,你進去等我,聽話你個傻`逼。”張子劍好像要讓我氣瘋了,我突然覺得我兒子好可憐啊,一晚上連茬兩次要讓我氣瘋。


    我笑著說:“就不。”


    張子劍在那邊罵:“媽逼的你就是想氣死我,你多大了你還耍這套,趕緊進去等,一會兒雞牛凍掉了以後我看你怎麽幹。”


    我一下子樂出聲來,“你當我小孩兒啊拿這嚇唬我?我沒穿外套又不是沒穿褲子,再說就算真凍掉了也沒事兒啊我不用不上嗎?你的留著就行唄。”


    我突然覺得偶爾這麽氣一氣他挺美的,一邊讓我氣得哆哆嗦嗦的一邊還捨不得不管我。


    我好像很久沒有擺一個 [ doge ] 臉了。


    張子劍迴來的速度很快,下車直接就奔我來了,風衣一脫直接扣我身上,把我連人帶衣服摟懷裏,從後邊推著我往裏邊走。


    他用臉貼著我的罵我:“你傻`逼,智商都讓狗吃了你!”


    “對對我是傻`逼,”我點頭,把手塞他手心裏:“快給我焐焐,我老公跟我生那麽大氣我還留著智商有啥用,趕緊團吧團吧餵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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