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不錯,哼,這迴我半強他成事,也算壓了他,他沒將我千刀萬剮,還不是因為我是在下位,若是我一個不爽真壓了他,看他要如何。」


    原枯楊和淩雲洛的感情向來不錯,對原朽巽的不滿卻是直白地向他宣洩。


    「不管怎麽說,麗姨也算陪伴在伯父的身邊,枯楊,你是否要避其鋒芒,於我摘星城中暫住?他那氣,可未必一時能氣消。」


    原枯楊牽起他的手,笑道:「好雲洛,這可正合我意,實不相瞞,我這次出來就是見他與別人不清不楚,瞧得噁心人,加上不想被他染上什麽奇奇怪怪的病所以才來,這便想在此多住些日子,免得那混球想要碰我,我還不好拒絕他……」


    「你裝得對他有興趣,他對你還未厭煩,自然是會起占有之心,隻不過……」淩雲洛眨了眨眼睛,實在是想不透原枯楊為何要用這種法子去與原朽巽對著幹,「你這樣,真的值得嗎?」


    原枯楊目中苦澀一閃而過,仍舊笑道:「這有什麽值不值得的?母親留給我的,他拈花城留給我的,除了這一身皮囊,哪還有什麽別物?他原朽巽瞧不起我,瞧不起我母親,總暗地裏編排我們是不入流的人物,現下他卻是自打耳光,我們縱使不入流了,他這樣的,禁不起誘惑,又能高尚到哪裏去?」


    淩雲洛自己就是親生哥哥早早出了城,拋下他,獨自撐起了摘星城,對此,卻與孤立無援的原枯楊很有些同病相憐。


    「既然來了,二哥自然不能輕易地走,更不能哭哭啼啼的走,我這便寫封信給拈花城管事的,告訴他你在這裏多住些時日,若是你想,住個幾年也是可以……」


    「如此多謝雲洛。」


    淩雲洛微微一笑。


    初秋的氣候有些寒涼,涼得甚而有些入骨,原枯楊裹著衣服,岸邊柳枝上折了半根下來,揪柳葉玩,時不時,就有摘星城中人對著他注目而望。


    原枯楊長得很好看,風流公子般的人物,纖塵不染,眉目如畫,笑起來也十分和煦,類似摘星城曆代仙人般飄逸的城主。


    原來拈花城中原枯楊長得竟是如此之美,雖說未必能有出島的淩雲霄好看,但這風姿,怕已是迷煞了許多姑娘的魂。


    「今日來府上問你是否有意向娶妻的人又多了幾位。」淩雲洛為原枯楊倒茶,自己那杯卻是兩手捧著,吹著氣小口地喝,他年歲不大,摘星城中宗親又十分和睦。雖然初始冷淡了些,後來對這個小城主便有些寵溺,因此他身為一城之主,偶爾還保留了一些不太規矩卻無傷大雅的小習慣。


    「二哥,你在我這摘星城中再住個兩年,我保管所有女子都已托人上門打聽。踏破我城主府的門坎。」


    原枯楊笑了笑,卻道:「我看那些人裏麵至少有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也還更想知道你的終身大事……畢竟來此的,大多都是姓淩的。」


    淩雲洛撇了撇嘴,道:「可惜我已有心上人了,所以他們想在我二十五歲之前就送人到我身邊,是不可能的。」


    「恕我直言,雲洛,你的心上人這麽久沒迴來……你可有與他通信?」


    淩雲洛麵上浮愁,慢慢搖頭,黯然道:「他……他自從走了之後,就沒什麽音訊,我派人到江湖上打聽,也隻知道他將姓改迴了楊,好似是要找人報仇……」


    「曆來要報仇的人,心都比較狠,雲洛若是想親自去找他,為兄我絕對贊成。」


    淩雲洛嘆息,道:「現在局勢不穩,三島六城好似要有戰事發生,何況原大哥他不知為何,往日來每到秋日都會來我這裏坐坐,今年卻是沒來,他總不會還記得從前那些事吧……這是何必。」


    「他那人心眼小,反正我也早就知道了。」


    「啟稟城主,有急件傳來。」


    淩雲洛一皺眉,道:「送上來。」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上前跪著,雙手前遞。


    淩雲洛打開看了,竟然是原朽巽召集眾人前去扶風城商討與海外羅剎國的戰事。


    說來那羅剎國,向來野心勃勃,倒是沒想到這次真的打起來了。


    沉思半晌,淩雲洛道:「二哥,你與我一起去吧。」


    原枯楊一愣,「去那裏……」


    「這麽多年來,我知道你一直想和他和解,隻是他不知道這一點,你也因為母親的事情記恨他,其實兩兄弟哪有什麽深仇大恨?」


    原枯楊嘟噥道:「那雲洛你還對淩大哥……」


    淩雲洛全當沒聽到,繼續苦口婆心地道:「二哥,你也總不想和他耗一輩子吧?我是願意養你一輩子的,但你真的願意,將來一直生活在摘星城,不迴到你從小成長的拈花城去?」


    原枯楊沉默,他當然是想家,而且還十分想家,「我走之前,可是把他給……壓到床上,綁起來,然後強迫他……他……他怎麽可能饒了我?」


    淩雲洛咳嗽一聲,道:「事在人為啊……」


    原枯楊露出個古怪的表情,又道:「而且……你不知道的是,我還……我在他中藥後的第二天,又騙了他喝了迷魂湯,結果又弄了他一次,還把他綁起來才逃跑的,他那樣子心氣高的人,絕不會輕易原諒我。」


    淩雲洛又連連咳嗽兩聲,清亮的眼中也染上許多不好意思,這閨房之事,他可是還沒沾的。「那二哥是當真不願意和我同去了?」如果原枯楊這麽不願意,他也是不會強迫他的。


    「不……我去。」


    「嗯?」


    原枯楊眯起眼睛,輕哼一聲,「我當然要去,這幾年歇下來……欲擒故縱的把戲也算玩得差不多了,我敢保證,他抱著別人的時候,心中一定想著我。」


    淩雲洛吃了一驚,「啊?」


    原枯楊笑眯眯著捏了捏淩雲洛的臉蛋,道:「才吃了我一次,又在我身上吃了這麽大的虧,他不找迴來才怪,而我躲到這摘星城裏,他又拉不下臉來讓我迴去,也拉不下臉來找我,自然心中會癢癢了……癢了這麽久,你信不信,我一見他,他肯定想要吃了我,就算他麵上不露,心中也是想要吃了我的。」


    淩雲洛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原枯楊笑得自信心滿滿。


    「今日裏……我們大家齊聚,是……」原朽巽於扶風城議事廳中冷靜地分析各種事態,隨後又將戰況和朝廷的增援,對方的火力說了個清楚。


    幾年不見,原朽巽變得更為深刻俊美,甚而除了原有的風流氣度外,還多了一分難言的氣質。


    原枯楊知道那是什麽氣質,無非是想要他,卻要不到,偏偏還要幹忍著的氣質。


    原枯楊站在一邊,垂下腦袋掩去嘴邊的笑。


    「哼……雲洛,你怎麽什麽人都往這裏帶?」原朽巽一直用餘光注視著他,當然注意到他嘴角的笑,想當日他心中想好了上千種在床上折騰原枯楊的方法,想著第二晚便用,結果原枯楊竟是當日就跑了個沒影,而且還跑到了別城,一點音信也沒有,非是淩雲洛傳來報備的信,恐怕他還以為他逃出島了。


    「啊?什麽人?」淩雲洛一臉無辜,「這裏不是都是我們自家人嗎?」


    天憶瓊笑著道:「不錯,原大哥,這裏都是我們自家人。」


    原朽巽皺著眉往原枯楊那邊飛過去一眼,卻知道幾分分寸,他總不好在眾兄弟麵前,給原枯楊難堪,畢竟他是他親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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